江湖俠夢 第十四章 仙鶴谷

作者 ︰ 月下醉俠

凌少鴻拉著蕭飛,讓他緊挨著自己坐下。

醉道仙抿一口酒,對著蕭飛道︰「小無賴,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燕爺爺,江湖上稱他燕聖,還流傳什麼‘千里江河輕踏浪,瀟灑自如,萬里長空飄若羽,無影無形。’」蕭飛驚訝道︰「燕爺爺,那你豈不是陸地神仙?」燕老頭哈哈一笑道︰「小飛啊,那不過是人們夸張,我只不過輕功好些罷了。」嘴上雖如此說,可他是臉上卻是傲然,也並非是高傲,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自信。

醉道仙見燕老頭一臉臭屁,冷笑道︰「小無賴,我還沒說完呢,其實這老頭逃跑的本事天下第一,摳門的程度更是世間少見,而且總使燕尾鏢暗地里傷人,陰險的很。」還在自我陶醉的燕老頭瞬間就黑了臉,像是布滿了暴雨前的陰雲。

醉道仙看的高興,不等燕老頭反駁,更自動地無視了蕭飛對自己鄙夷的表情,道︰「這是你凌叔,江湖上都叫他玉笛飛針,可是有名的俠客,‘玉笛仙樂淨污穢,飛針無聲除邪魅。溫文爾雅白衣客,玉笛飛針誰不畏。’」蕭飛聞言肅然起敬,也是對未來生出了無限向往。

「醉伯,你可別再夸他了,只是個山野小子,卻被你說成了金疙瘩!瞧他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白依依自廚屋走來,恰好听到醉道仙對丈夫的褒獎,她心里自是歡喜,嘴上卻是如此打趣道。她後邊還跟個小尾巴,不過小尾巴凌羽小嘴撅著,還在為剛才的事悶悶不樂。

「不錯,我是個山野小子,卻得到了你這個金鳳凰,那可比金疙瘩還要金貴。」凌少鴻笑道。白依依听了登時臉頰緋紅,她沒想到凌少鴻當人面說出這等話來,心里雖是比吃了蜜還甜,卻也覺得好不尷尬,沒好氣的白了眼凌少鴻。

「不害臊,不害臊!爹爹好不知羞,世風日下啊!」後邊凌羽嚷嚷,一臉的「激憤」。他本就心中不樂,此時好不容易抓住話頭,自是不會放過,也不管措辭得不得當,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他話一出,白依依臉更紅了,其他人卻是大笑。

凌少鴻頗是自豪地道︰「臭小子,你還真說對了。我當年要是怕害臊啊,你娘這個金鳳凰可就飛到了別人家嘍!」白依依听了,想到往事,心里嬌羞,真怕他口無遮攔,再多說什麼,欲要出言打斷,後邊凌羽卻是撇撇嘴道︰「那還更好呢,我剛好啊,換個爹爹!」

眾人笑的更厲害了,只是蕭飛和凌羽卻覺得一頭霧水,不懂他們緣何發笑。

「好了好了,羽兒,把菜放桌上吧,小心點兒。」白依依趕忙催促道。

二人各端了兩個盤子,那盤子都不大,素白的底,上著墨畫,有巍峨的山,蒼勁的竹,還有衣衫飄飄的仙人。素白的盤,墨染的畫,看著素雅清新,當真美妙。可盤再美,與盤里的佳肴相比,又是略遜,至少醉道仙是這麼認為的。七道菜四葷三素,色香俱全,尤是其中一道素菜,竟全是花瓣,各色俱有,想是在門前花海采摘的,上面尤帶著晶瑩的露滴,看著可人,散著淡淡的花香,令人食欲大振。

「依依,菜已是足夠,就不用忙了,快些坐下吧。」醉道仙盯著眼前佳肴,喉嚨嚅動,肚里「貪吃的蛔蟲」早就按捺不住,恨不得馬上開吃。蕭飛不覺低下了頭,為有這樣的師傅頗感丟臉。

白依依早已習慣醉道仙如此,微笑道︰「就好了,還有一道菜,我再端些飯來。」她拉著悶悶不樂的凌羽回了廚屋。

醉道仙抿口酒,回味似的咂咂嘴,對蕭飛道︰「小無賴,剛才那是你白嬸兒,有秀竹兒的雅稱,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鶴谷婷婷秀竹兒,溫婉韻靈似水柔。佳人翠裙腰懸劍,輕笑回眸百花羞。’當年不知迷倒了多少俊杰少俠!」醉道仙頓了頓,看了看凌少鴻,笑道︰「可你凌叔更是了得,嘿嘿,一曲《衷腸訴》,繚繞仙鶴谷近月之久,終是打動美人心,抱得美人歸,可是羨煞了無數英豪!」

燕老頭捻捻胡須,樂呵呵的看著凌少鴻,臉上也覺有光,道︰「哈哈,後來啊,人們紛紛效仿,爭先訴起了衷腸。這些人中,懂樂曲的有之,但濫竽充數者卻是居多。如此一來,仙鶴谷可遭了秧,整日里似是鬼哭哀鳴,不得安寧。」燕老頭微微停頓,端起酒杯,小飲一口,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最後,仙鶴谷不得不以武力驅逐,且宣告天下,外人不得無故在仙鶴谷奏樂,違者立殺不赦,如此才稍微平息,而此事,亦成為一段佳話。」

凌少鴻臉上一紅,下意識地向廚屋瞥了一眼,嘴角微翹,心里很是自豪。蕭飛听得也樂,心里為凌白二人高興,忽而又想到自己父母,心想也不知他們又有怎樣的故事,不由得心酸傷神。深吸口氣,蕭飛把愁緒壓下,他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痛。

「白嬸兒是仙鶴谷之人?不是說仙鶴谷最無情不過了嘛?谷里弟子出嫁,非要先驅其出谷,斷了她的師門之情,這可忒狠了些!」蕭飛對仙鶴谷的認知完全來自醉道仙之言,心中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聞听白依依原是仙鶴谷之人,想她定是經歷了無情的驅逐,不由得有些憤憤。

凌少鴻聞言有些錯愕,他不知蕭飛緣何對仙鶴谷心存怨念,笑笑輕搖頭,道︰「仙鶴谷是有這樣的門規,但卻並非如你所言那麼無情,斷了出嫁弟子的師門之情。「不錯,說起這個門規,倒還要追朔至二百多年前,從仙鶴谷祖師講起。」燕老頭接了話頭,見蕭飛一臉好奇,也來了講故事的興趣,便有滋有味的講了起來。

原來仙鶴谷的祖師靈鶴仙白芙,自幼便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一十五歲那年有奇遇,得青虹劍及失傳已久的清心經,隱世五年,練就一身無上武藝。她人生的絕美,初出江湖便引來**謝不凡。那**謝不凡乃極樂宮宮主,習有極樂決這等采陰補陽的邪惡功法,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實為武林一大禍害。當時無數俠士欲除之,怎奈那魔頭武功高深,又狡猾的很,且無人知極樂宮所在,因此俱都無功而返,使得那魔頭更加無法無天。也是蒼天有眼,謝不凡命數已盡,他踫到了白芙。謝不凡武功自是在白芙之上,怎想白芙習有清心經,正是極樂決克星,且白芙使有青虹劍這等武林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加上謝不凡驕橫慣了,根本沒把白芙看在眼里,心里大意。二人一經交手,竟沒走過十招,謝不凡便死在白芙劍下。一時間,武林震動,白芙名聲大噪,更被人稱作江湖第一美女。

隨後,白芙聯合道門首席大弟子道玄子,號召了當時各派有名的少年俠客,經過一番努力,竟找到極樂宮所在,進而將這個武林毒瘤連根拔起,武林又是震動,白芙名聲更盛,以至可與老輩先賢齊名。也就在拔除極樂宮過程中,白芙與道玄子日久生情,本來這也無妨,道門不禁婚娶的,可唯獨道門掌門是不得娶妻,而道玄子為道門首席弟子,乃下一任掌門,這便有了麻煩。道門長輩橫加干預,加上道玄子性子猶豫,尊師重道之心根深蒂固,最終選擇了接任掌門。

白芙覺得自己被人辜負,她自幼為孤兒,自尊心極強,且陡然成名,性子自有些驕橫,便提劍闖了道門,最終負傷而走。幸而白芙得遇佛宗神僧法智大師點化,才沒走了極端,做出惡事來。但經此一事,白芙厭倦了江湖,便又隱居仙鶴谷。她就像曇花,綻放的炫麗,卻是轉瞬便消逝。

白芙終生未嫁,在其晚年,其一身武功早已臻至化境,又觀仿谷內仙鶴,結合自身武功,苦思冥想之下,自創仙鶴九式,武林已少有敵手。她不想自身武藝失傳,因她身為孤兒,深知無父無母的淒慘,便游走天下,收了三個資質出色的孤女,將一身武藝盡傳之,並創下仙鶴谷,定下了三條門規︰

其一,谷內只招收孤女。此一條因白芙自身為孤兒,又為情所傷,雖不至于恨盡天下男子,卻也是厭煩的很,因此便只招收孤女。

其二,谷內弟子如若外嫁,須先退出宗門;若嫁出弟子遭棄,則那負心之人便是仙鶴谷仇人,殺無赦。此一條中,前一句是要逼迫谷內弟子謹慎擇婿,不可大意,至于後一句則是白芙內心憤怒的宣告。她自己當時孤身一人,天下之大竟沒可求援之人。她嘗到了絕望的滋味,便不想讓後代子弟再步了後塵,其實這也未嘗不是她內心憤怒的轉移。

其三,仙鶴谷不允與道門有所交集。此一條便是白芙對道門直接的挑釁。

後來,仙鶴谷逐漸壯大,頂峰時期竟可與道門分庭抗禮,近幾十年雖有些沒落,卻也是江湖上七大門派之一。(醉俠首次寫文,文筆差了點,沒辦法,理科生的硬傷,這章寫的很別扭,望見諒,醉俠會加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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