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羅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
身為帝國大公爵的私生子,他小時候並不被家族承認,一直在市井中流竄。而有一天他在流浪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柄黑色的匕首。那就像是垃圾一樣插在河灘上的破爛匕首竟然是傳說中的靈魂之匕,能夠給主人提供無窮無盡戰斗經驗,讓主人直接躍身戰士級的強大武器。
而自從撿到了那個匕首以後,命運在他身上就開始了巨大的轉折。家族因為衰落問題開始承認他這個私生子的存在,並且找了一個未婚妻給他。但是自覺被羞辱了的未婚妻卻帶著大批聘禮來到他家要求退婚。已經掌握了靈魂之匕,有著無數戰士戰斗經驗的他自然不會受到如此羞辱,開始要求生死斗。並且暗中購買自己的賠率,自然是形勢大漲直接打臉。
隨後他在奴隸市場中找到了精靈族的少女,順著那個少女的哭訴,他去拯救了一個精靈的村落,讓那個精靈村落和家族開始通商,並且成功將那個精靈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又在黑市上購買到了一本書籍,然後發現那居然是號稱能夠掌握空間魔法的強大魔導書。而一個魔法師女孩看到了那一幕後,發誓要和他決一死斗,搶奪那本空間魔導書。經過一系列龍爭虎斗,他們自然在床上分享了各自對于這本魔導書的經驗。
諸如此類的事情幾乎是連綿不絕,一個接一個。自信心無比膨脹的他幾乎是連戰連捷,很輕松的就把原本逐漸衰落的家族重新帶領上了巔峰。而這回,他來到這個小公國就是為了調查那在邊境降臨的天使之劍。有消息聲稱這個小國家的邊境小鎮中降臨了一個真正的聖光天使,作為聖徒化最後的殘香,那號稱能淨化萬物的天使之劍自然是他掠奪的對象。
但是來到這里後他發現有著更值得自己搶奪的東西。且不說那仿佛真正活物一樣,只要注入人工靈魂就可以使用的魔導核心,光是那小女孩手中白銀色的懷表就是一等一的寶物。
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每當使用時間能力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就會開啟這塊懷表。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小女僕根本不會什麼時間能力,所有時間能力全是那塊看起來不起眼的懷表造成的。一想到這寶物的能力,安杰羅的心髒就止不住砰砰的跳動。就連那女僕身後可能存在的勢力都不管了,只想要一心奪走那可怕的世間至寶。
那可是操縱時間的東西啊。這世界有什麼東西能夠寶貝過時間?只要有著這個懷表,他甚至可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長生不死,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能夠真正的殺死他。
而這一切只需要一次小小的冒險而已,這買賣的回報比列不是太好了麼?
不過要說也真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就被人糟蹋了。不過能夠給我安杰羅貢獻出這種寶物,也算是你死得其所了吧。看著那女僕的樣子,安杰羅心中略微有些遺憾,發動了空間魔法的能力將那塊懷表置換出來。自己則潛藏在空間之中,偷偷的出手向她的心口扎下去。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那個女僕臉上蒼白的表情反而驟然一變。就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露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舌忝了舌忝淡粉色的唇角。
「……什麼?!」
在半空中的安杰羅看著少女的笑容,腦海中頓時閃過瘋狂的警報。
那女僕看著襲向胸口的匕首冷靜的說出了一句言靈,灰白色的世界頓時將兩人籠罩。
「thewr」
在靜止的時間中,安杰羅如同雕塑般凝固在原地。
「少爺曾經教育我,出門在外永遠不要施展自己百分之十以上的能力。永遠要存在著弱點,不然的話總會有可能失敗。敵人總會有辦法針對弱點的。少爺說的果然是正確的。」
在安杰羅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銀發的少女輕飄飄的扔掉了手中的石塊。背後如同侵蝕了世界一樣的,流淌出了無數黃金色的流沙與齒輪。在某種神秘意志的拉扯下逐漸凝結延伸,不斷的咬和堆砌,最終在女僕少女的背後凝結成了一塊碩大的黃金表盤。
指針就在那黃金表盤上逐漸的移動,示意著時間依然在這空間中流逝。而少女就仿佛時間的主宰一般,站在安杰羅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只瞳孔已經變得和身後的表盤一模一樣,那上面浮動著金色的時鐘讓安杰羅感到深深的絕望。而看著在女孩身後不斷倒計時的時鐘上殘留著的時間,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數字更是讓安杰羅感到什麼叫做陰溝里翻船。
被騙了。他毫不留情的被這個女孩子的手法所欺騙了。她根本不是用那塊懷表發動的時間,而是她自己身上的能力發動的時間。但是偽裝的實在是太像,所以被欺騙了!
安杰羅咬牙切齒的看著那黃金色的表盤,卻只能維持著固定的姿態在空間中,動彈不得。
「少爺曾經說過,我的能力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但是也太過于單吊。如果沒有什麼破綻的話,反而會讓人以力破巧。但是如果我制造出一個破綻,那麼所有人都會盯著我的破綻,從而忽視了力量本身的作用。少爺的話從來都是那麼正確,夜真是感到無比的敬佩。」
手掌上凝結出兩柄鋒利的匕首,小女僕慢條斯理的在安杰羅的頭上用投擲的姿態丟了一柄。靜止的時間中,那柄匕首月兌離了少女的手掌的一瞬間就變成了灰白色,不斷積蓄著勢能。
就如同里德爾說的那樣,少女沒有辦法掌握聖光。因為他對于里德爾的話貫徹的實在是太過于徹底。因為曾經說過一次對于敵人毫不留情,少女就在這片靜止的空間中不斷的對安杰羅施加強大的精神壓力和上的脅迫。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腦袋上積蓄能量的匕首越來越多,看著那匕首越來越密集,自己卻連一句話都不能說,眼睜睜的看著。
「我並不懂什麼強大的能力,而且的鍛煉也比不上那些先天優勢的人。所以我只能人為制造出缺點給別人看。少爺曾經說過,把自己的弱點告訴別人實際上是一種精明的選擇,因為人們只會盯著那個弱點而忽略了其他,從而將那些人擊敗。我覺得少爺說的是對的。」
「如果你直接在一開始就不露面,用空間能力將我隔空殺死的話,我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你想要得到那個寶物。所以你失敗了,失敗在懶惰與僥幸上。當然,那些話也都是少爺讓我說的。說什麼在這時候不說話的話就造成不了敵人能夠反抗的錯覺,反而削弱敵人的攻擊性。但是既然少爺那麼讓我做,所以我就做了。希望您不會產生什麼芥蒂。」
「月時記實際上是用來調整我的作息狀態的輔助道具,也算是一種模擬產物。它確實是有著短暫調整時間的能力,但是那需要我本人來進行糾正才行。所以這個小東西在你手中時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也是少爺讓我告訴敵人的,所以我也就告訴了你。掙扎是沒用的。」
銀發的女僕老老實實的說道。似乎有些布置累了,小女僕坐在地上歇了會兒,無視了安杰羅的那可怕的注視。過了一會兒後又重新站了起來,開始造物術造出匕首,在空間中布置。
看著女僕布置的背影,安杰羅的心逐漸陷入了一片深沉之中。
沒有破綻,就像是她說的那樣,這個能力沒有破綻。
除非像是絕快的速度在她沒有反應前殺死她,亦或者直接在空間中充斥飽和能量,讓她沒有辦法發動時間能力,不然的話這個能力是無敵的,他也不會有僥幸心理。
因為有了破綻自然會想著攻擊破綻,更何況是隱蔽的這麼好的破綻了。有誰能夠想到那樣隱蔽的破綻是她偽裝的?如果在最開始就用空間能力在周圍用出最大的能量干擾,那麼鹿死誰手還未曾可知。不過是因為發現了破綻所以就盯著破綻進攻,這就是他失敗的理由。
「好了,布置好了。跟那個三王子一樣。」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女僕看著半空中銀光閃閃的刀劍之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看著依舊靜止在時間中不能動彈的安杰羅,臉上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伸手打了個響指。
「再見了,不知名的先生。」
「然後,時間開始流動。」
隨著黑白世界的退卻,轟的一聲爆鳴,在牆角老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安杰羅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憑空出現的無數匕首扎成了紅色的漏勺。高大的身軀干脆的躺在了地板上。暗紅色的血液在他的身下凝結成了一個明晃晃的血泊,映照出小女僕美麗的面孔。
「少爺說過,妨礙到任務的人,都可以殺死。」看著那飛濺到臉上的鮮血,小女僕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唇角,看著地面上死無全尸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表情。
「阻攔少爺的人,總歸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