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現在我們還不能打啊!那個國王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半聖級別的強者,再加上他手下的僕從軍,我們就算是聯合起來北邊的鄉巴佬也很難勝利啊!」
年輕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高位上的貴族老人,站起來高聲疾呼道。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向賢明的老族長做出來的選擇。在記憶中,老人的一舉一動都是有著明確的意義和指向,但是這次有關于內戰這方面的事情,年輕人卻完全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他能給家族帶來什麼?金錢麼?沒有,金錢在這種戰爭時期作用可以說是大大的削弱了。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完全沒有公信力的國家,反倒是有著外匯的人比較吃香。而且要說帶來榮譽,身為分割了這個王國一部分的大貴族,他們的榮譽早就達到了最頂峰。而為了地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就連現在這塊土地都沒有直接消化完全,又怎麼可能把目光放到全國呢?這听起來就像是一個已經吃得半死的人非要去塞進去五十個大饅頭一樣可笑。
他也曾不斷的說服自己,老族長這麼做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但是當他不斷的查閱著自己家的賬單和財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的家族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們已經把所有能夠用在戰爭上的東西全都調動了起來。甚至就連家里的佃農都開始舞刀弄槍,隨時都有打算要走上戰場。這種程度的備戰已經不是用勝券在握來形容,而是背水一戰才對。
「祖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您再沒有一個恰當的解釋的話,那麼我這邊的所有貴族派系都會拒絕您的調遣。我並沒有開玩笑,祖父大人。現在根本不是打仗的時候。我們的農民還在工作,我們的臣子還在學習,我們根本用不著上戰場拼命啊!」
但是對于自己孫子的泣血之言,坐在上頭的老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靠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根沒有熄滅的煙斗,仿佛是一只睡著了的獅子一般。
「祖父大人!」年輕的貴族拔高了音調,大聲說道。
「……吵死了,你這家伙,就不能讓老年人稍微休息一下麼?」仿佛被驚醒了一般,老人抖動著潔白的胡須,睜開了那雙滿是污濁的眼皮。那包裹在眼窩中的眼楮所迸發出來的寒光讓原本氣勢洶洶的年輕人呼吸頓時一滯,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看著自己孫子這一副懦弱的樣子,老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遺憾的搖了搖頭。畢竟是他自己溺愛出來的結果,這個家族現在還是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支撐起來。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資格加入到這場大戰之中。但是他卻必須參加,也不能不參加。放棄參加就是死亡,但是加入進去還有可能換取一線生機。這點也只有自己才能看出來,下面的人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的孫子,在你的眼中,這場仗就不應該打?我們就應該坐在一邊袖手旁觀?」
「……您說的沒錯,祖父大人。我們參加這場戰爭根本是沒有任何利益的。」年幼的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動搖的情緒,強自鎮定的跟自己面前的祖父說道。
「我們現在的人手並沒有經過太精銳的訓練,我們的軍隊只適合在城市內進行防御。他們在守城中或許會很有戰斗力,但是他們在戰場上恐怕就一無是處了。更何況我們的工人和農民都參加到了這場戰爭中,等到冬季來臨,那麼吃的將是家族里的血肉不是麼?」
老人一臉慈愛的看著面前的孫子侃侃而談,然後對有些忐忑不安的孫子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到了這種情況,我們才不得不繼續打下去啊,我的孩子。」
「……為什麼?這根本不符合情理不是麼?為什麼要打這樣無意義的仗?我們的家族很可能就會在這場戰爭中毀于一旦的啊!祖父大人!請您多多考慮一下!」
「因為我們要是不打的話,那麼國王陛下就會來打我們啊。」老人伸手模了模面前年輕人的頭發,臉色黯淡了下來,聲音干澀的說道︰「如果我們要是不打的話,那麼皇帝的憤怒要怎麼平息?我們默許了那些宮廷貴族的行動,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依然是死罪。」
「我們只能打,而且要大打特打。我們措手不及,敵人同樣措手不及。沒有人會覺得這種情況下會發生內戰,但是他確實是發生了。所以我們要快,要狠,要穩,直接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他們貫穿,把他們的骨頭打爛,把他們的腦子打碎。不然的話,我們永無寧日。我們將永遠在他們的陰影中苟活,甚至是剝奪僅剩的榮譽和性命。」
在一連串的打擊下,整個王國都陷入了瘋狂。首先是最開始的誘因,那個學校爆炸案件開始,就感覺到這個國家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就像是一個等待引爆的火藥桶一樣。
而接下來國王愚蠢的舉動更是讓事態向不可挽回的方向逐漸發展。
阻止聖光教派和雲中城進行考察,怠慢其他國家的外交官,公然宣布不要編排學校爆炸案的一切。甚至是可笑的在王都中布置了一批警衛準備封住那些平民百姓的口舌。但是這些都是沒用的,應該暴露出來的東西遲早都會暴露出來,而結果只會更加嚴重。
調查結果顯示,貴族血脈和平民們被國王當做試驗品進行血祭和洗腦。甚至做出了眾多禁忌的實驗。以至于讓整個王都貴族徹底的沸騰起來,爆發出了聯合抗議游行。而國王那邊的表現甚至連城門口的欄桿都被人拆了下來。大敞四開的城門讓所有人都尷尬起來,只能讓這次游行不了了之,讓國王的聲望一降再降,直接跌入谷底之中。
接下來國王更是瘋狂的對宮廷貴族進行報復,似乎為了彌補他丟掉的臉面一樣,一批私軍頓時出現,將整個宮廷貴族的街道全都炸上了天,讓貴族和國王的矛盾徹底激化起來。
然後就是在幾個月之前,國王發布了緊急戒嚴令,讓所有的旅店都不準接待聖光教派和雲中城的人。這種荒謬的法案終于激怒了所有人,不僅僅是雲中城和聖光教派當場表示把這個國家列入不受歡迎的名單,就連那些以往視為盟友的人都漸行漸遠。
最後,王都伏擊戰最後開始。在一批神秘勢力的幫助下,貴族聯軍開始對王都進行焚燒和突襲,意圖用斬首戰術將國王直接殺死。但是國王卻爆發出來了堪比半聖級的戰斗力,帶領著殘存不足三百人的帝國禁軍逐漸反推,在王城門口陷入了拉鋸戰。戰斗持續了一夜後,以國王領著人逃入親國王的城都中新立王都,原本王城的第四區燒成白地為結局。
短短的幾個月間,這個國家就從勉強的前進邁入了內戰的深淵里。王都伏擊戰死了三千貴族聯軍,一千禁軍,群眾死傷過萬,財產損失不計其數。而且里面爆發出來的各種問題更是讓人在王都之夜的第二天再次爆發一場內戰。在短短三天的戰斗中,平民和士兵再次犧牲了近萬人,貴族聯軍這才把王都佔據下來。而且十分難得的,這群貴族用難以想象的魄力直接整合了周邊力量,宮廷貴族們迅速的聯合了起來,宣布開始對國王的追殺。
原本這種事情會被國王議會宣布為非法,然後派遣維和部隊進行鎮壓的。但是因為國王這回把雲中城和聖光教派往死里得罪了,在兩個龐大組織的試壓下,就連國王議會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對這個小公國的內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沒看見他們在打仗。
而得到了國王議會的默許,宮廷貴族們頓時來了興致。開始在帝都中大肆招兵買馬,只是一個月內,他們就佔據了王國周圍數百公里的土地,自立貴族聯邦,開始對國王進行宣戰。
相對的,那名狼狽逃竄的國王陛下也站穩了腳跟,在親近自己的城市中宣布貴族為非法,用大批空頭支票籠絡了一批亡命徒。再加上他這個國王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國王,也是在月內就將周圍的勢力統和了起來,建立起了一只不小的軍隊。開始在平原中和貴族聯軍進行絞肉機一樣的消耗戰,把人力毫無意義的浪費在這里面。
更加可怕的是,他和另外一個貴族以及三大軍區也不可能免俗。在各自手下的陰謀家和戰爭狂人的唆使下,七個勢力已經不同程度的參加到了這場毫無邏輯與人性可言的內戰中。而且越打火氣越大,逐漸將各自的老本都砸在了這場血腥之戰上,而且再也沒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