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想到的是,這個國家的內戰還真是由一個看不見的手掌調控的。他逐漸的插手到這個國家方方面面的地方,讓動蕩和不安不斷的在這個國家中蔓延。所有能夠被調動的力量幾乎都被調動了起來,為了這場莫名其妙的內戰而服務。
不僅僅是貴族們,就連那些站隊的小型貴族也被裹挾起來參加到了一個個野外戰場上。社會治安狀況一時間直接跌落到了未統一時期。甚至比那時候還要混亂。盜賊和惡魔等在各個鄉村之中出現。他們屠殺著平民,搶奪著財產,讓所有人對這個國家陷入更加的絕望之中。無數人民開始背井離鄉,發誓要遠離這塊已經被污染了的大地,尋求一個安定之所。
而周圍的國家則自然喜聞樂見的把那些難民收攏過來,充當殖民地開拓民賽到一個個殖民隊伍里面,開始向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發起殖民行動。這在世界看來是十分微小的一件事。
甚至那些大國的報紙上都很少出現這個國家正陷入血腥內戰之中。在那些大國的人眼中,世界依然是保持著和平與安定,沒有誰能夠撼動他們的國家和政府。至于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奴隸還有遙遠彼方的戰斗什麼的,這根他們那些平民沒有任何關系不是麼?
正相反的,他們還覺得那些小國陷入戰爭實在是太好了。他們陷入戰爭就會讓大國陷入平靜之中。而且相應的,他們還會讓各種新式武器在這些小國內戰中測試效果。那些強有力的兵器早晚會成為大國武裝的一部分。至于小國國民究竟能死多少,那自然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整個國際社會都在冷漠的看著那些掙扎求存的人們,漠然的看著那一切。
至于有些膽子比較大,又或者說比較敢拼命的,這些大國們也自然不會吝惜自己的力量——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那些人踹進無盡的深淵之中,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小國就不要妄想挑戰大國的秩序,這是自古以來的標準。
而在這慘烈的內戰之中,革命軍所佔據的領地很顯然是這亂世之中的一朵奇葩。他們的領地里面依舊維持著相當程度的自制能力。那些在外地層出不窮的**搶劫殺人案件在這個地方鮮有發生,就算是發生了也能被人迅速的捉拿歸案,依舊有著一定的秩序。
革命軍們並沒有像是那些人預料的那樣,找到了女王陛下後就直接沖入戰場。他們就像是一批批孤狼一樣,收斂著爪牙,看著這片世界,逐漸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一個能夠讓他們一擊擊穿所有人心髒的機會。又或者說,他們在等待的機會實際上讓所有人都理解錯了,他們只是在等待那個女王真正的,能夠以完全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機會而已。
「女王陛下究竟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從那個靜止力場中醒過來?」看著平躺在祭壇上,如同睡著了一樣的白衣少女,里德爾臉色木然的看著身邊滿頭大汗的科研人員。
「里德爾大人,真的十分抱歉,但是女王陛下送到這里的時候已經瀕臨死亡了,我們想要喚醒她的生命力真的不能太過于著急。如果太過于著急的話,女王陛下那殘存的生命力說不定也會隨之消散。這樣的話我們這接近半個月的苦工可就白費了啊。」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一身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對著面前的男孩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
革命軍實際上早已經被替換了領袖。這是所有貴族都不知道的事實。
一天晚上,一只看不見的軍隊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革命軍的根據地,把刀片架在了他們領袖的脖子上。用女王陛下可能復蘇的保證來換取了革命軍對于他們的包庇。
按道理來說這種大規模行動是不可能那麼完美的掩蓋住的,但是實際上他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支軍隊的任何一個消息。只知道那只隱形的鋼鐵大軍真正的領袖是面前這個年幼的男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真的對于這支軍隊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們的目地,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們要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只知道他們直接找到了在時間靜止結界中的女王陛下,用聖光緩和了身上的傷口和毒素,放在了祭壇上逐漸加強女王陛下的生機。就像是解封什麼東西一樣,讓女王陛下的能力不斷的恢復,喚醒她當年的能力和記憶,讓他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革命軍有了真正的領袖。
但是這種支持是有代價的。而且那個代價高昂的讓人感到難以置信。因為他要把那位女王陛下帶走,將女王變成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在這個世界上開始蔓延流動。
他們自稱是曙光,但是卻干著世界上最恐怖的惡事。
不斷的策劃著反動與暗殺,不斷的計劃著恐怖襲擊和殺人事件。貴族們在他們的手中紛紛死去,榮耀和努力全都是一團廢紙。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計劃逐步的做著一些事情。就像是天生就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一樣,不斷的在這個國家中制造痛苦與戰爭。
而在這些人里,那個自稱是里德爾的年輕人很明顯是頭領級別的人物。所有出現的曙光組織的成員全都對那個男人畢恭畢敬,而且毫不忌諱的報告也暴露出了很多恐怖的事實。
甚至整個內戰就是這群惡魔一手挑動起來的。目標僅僅是讓這個國家陷入戰亂中,徹底的消耗他們所殘存的有生力量。這些施展著聖光的恐怖魔怪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的計劃展露在所有人面前,有些剛強的革命軍領袖試圖反抗這樣恐怖的主義,但是卻被那個叫里德爾的男人輕松的殺死了。就像是變魔術一樣的從手中變出兩把聖劍,輕松的把人插在地面上。
那鮮紅的血液在地面上蔓延流淌,眼珠不斷的向上翻滾,似乎想要看到什麼一樣。但是卻只能看到那個男人冷漠的表情,還有在瞳孔中越來越大的皮靴底。那靴底烙印著的黑色銘文讓反抗軍領袖的瞳孔不斷地擴大,嘴角開始噴灑著赤紅色的火花。如同惡魔一樣的氣息開始從四周蔓延,逐步的糾纏在那個反抗軍的領袖身上,讓他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哭號。仿佛從靈魂中迸發出來的慘叫和光焰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忍目睹的轉開了視線。
‘都給我轉過頭來看著他。’靜靜的看著那個已經被轉化成魔物的反抗軍領袖,看著他被聖劍釘在地面上,不斷的在周圍土地上扣出來一條條血痕的樣子,那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臉上沒有一丁點可以稱之為動容的表情。就像是看一塊正在搖擺的石頭一樣。
似乎對于逐漸微弱的聲音感到不滿,那個人手掌中又變出來兩柄銀光閃閃的銃劍,慢條斯理的插在了那反抗軍的胸口和手掌之上,讓他淒厲的求救聲響徹了整個大廳。
‘救救我!救救我啊!’
‘如果反抗的話,你們最後面臨的就是這個結局。’
面無表情的一腳踩在那個反抗軍領袖的臉上,名叫里德爾的少年臉上沒有一絲動搖的情緒。有的只是一股讓人寒徹心扉的平靜。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如此歹毒的心腸卻還能擁有聖光,就連那些一直被認為是正義化身的聖光戰士都扭過頭去,對這種暴虐的行為視而不見。
‘反抗就是死亡,服從還有一絲機會活下去。你們的人生現在就已經注定了。要麼為這個國家獻出你們最後的血液和**,要麼現在就被我剁成碎塊。’
那人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每一個人的腳下都砰砰砰的插上了三柄白銀色的銃劍。
‘你們每個人都有反抗我的機會和能力,我給與你們這個機會。如果打得過我的話,那麼你們自然可以從這里出去。你們如果還有點血性的話,還有點自尊的話,那麼就拿起來地面上的武器對準我,將那些東西對準我,試圖殺死我,不然的話就承認你們的弱小和無能。’
在這種挑釁之下,再不沖上去的話,似乎就要被質疑自己是不是有卵蛋了吧?所以大概四五個反抗軍的領袖拎著劍沖了上去,緊跟著還有幾十個反抗軍戰士也跟著沖上了前去。每一個人都發出憤怒的吼聲,拎著那些銀光閃閃的銃劍,想要把那個行走在人世間的魔鬼置于死地。想要把那個羞辱了他們,玷污了他們榮耀的怪物徹底殺死。
但是那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人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讓所有人都生不起反抗年頭的,也正是因為那大堂里面曾經發生過的這次血腥的慘案。
幾乎是一瞬間,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塊塊黑色的寫滿箴言的布條。只是看那布條一眼,所有人就下意識地無助自己的臉孔放聲大叫。無數尖銳的角質層開始在身軀上蔓延,口腔和眼楮里也不斷的噴發著赤紅色的火焰,開始跪倒在地面上大肆的哭號著,乞求著饒恕。
不過那個人怎麼可能有著人類正常的感情呢?
他只是提著銀色的銃劍,對準那些在地面上哭嚎著的人類的腦袋,一個接一個的插下去。一劍一個,一劍一個,將那幾十個在地面上的人類變成幾十團靜止不動的火炬。
‘現在還有人想要反抗我的命令麼?’從地面上拎起來白銀色的銃劍,那男孩漠然的掃了一眼已經鴉雀無聲的廣場,沒有任何人敢于跟那個少年對視哪怕一秒鐘。所有人都是默默的低下了頭,似乎要掩蓋著什麼一樣把自己的頭顱低的不能再低,生怕那個喜怒無常的可怕人物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直接看自己不順眼一劍殺了自己。
而當時在場的聖光戰士們,那些身披鋼鐵腳踏重靴的戰士們則目不轉楮的盯著大堂里面的裝飾品。對于那些人哭號求救的聲音完全不為所動。就像是那些聲音根本不存在一樣,用麻木而沒有任何良知的目光看著下面的人,渾身的聖光依舊不減半分。
‘那麼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可以自由活動了。’
名叫里德爾的少年人轉身離去,聖光戰士們也隨之邁著步伐跟著他離開。
殘留下整個大堂里面憤怒而不解的目光,對著那些不作為的聖光戰士們暗暗捏緊了拳頭。心中已經對那些操縱聖光但是卻助紂為虐的大塊頭們恨之入骨。
你們不是拯救世界為己任的英雄麼?你們不是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強者麼?不是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接受聖光麼?但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人成為聖光的一員呢?他憑什麼有資格成為聖光的一員?這種人不是最應該被吊死的惡魔種麼?
但是在事實的面前,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閉上嘴巴。所有人都只能等待著審判的來臨。
而且那個名叫里德爾的少年似乎並不滿足于那一次小小的大屠殺,每一次都是找出了一些理由,把那些精銳戰士們派遣到了一些危險的地方,和一群莫名其妙出現的惡魔作戰。
在這種損耗之下,每一個人都沒有了想要活下去的**。試圖反抗就會被直接鎮壓,試圖逃跑就會被聖光戰士們拎回來,然後打斷兩條腿示眾。只是幾次之後,就沒有任何人試圖反抗這個名叫曙光的組織,只是麻木的等待著屬于自己的死亡命運的來臨。
活著,已經不再是希望的代名詞,而是慢性死亡的符號。這就是反抗軍的真實寫照。
他們也不是沒有試圖在暗中組織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反抗行動,比如說搶奪那些聖光戰士的盔甲什麼的。又或者消極怠工什麼的。但是他們這些行動都失敗了。
只是一周的時間內就在十字架上釘死了十名魔化過後的反抗軍領袖,直接吊在教堂的最上方。已經炭化的身軀上依舊瓖嵌著兩顆明亮的眼珠,仿佛不滅的明燈一樣,空洞的凝視著大堂內走過的所有人影。但是那強大的武力和精神脅迫手段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反抗這個恐怖而強大的組織,只能忍氣吞聲的任人宰割,等待著女王陛下從沉眠中逐漸醒來。
但是根據研究人員的判斷,女王陛下至少也需要兩個月的復原手段才能逐漸的從她那永遠的夢魘中清醒過來。這還是最理想的判斷。如果出現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還要把時間向後推移不少。明明是在這種緊張的時刻,他們卻沒有辦法有一個依靠,只能喘息著偷活。
如果有一個機會,如果僅僅有一個機會能夠活下來的話,那麼科研人員也會毫不猶豫的活下去。硬骨頭全都被人工變成了魔人,然後釘死在十字架上當做活祭品,他沒有那個勇氣。
所以他除了盡量的拖延時間之外,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了。只能祈禱著外界人盡快發現這山坳中隱藏著的罪惡和痛苦,祈禱著那些所謂的聖光教派和雲中城的大師們能夠出現在這里拯救他們。因為這已經不是一些普通的英雄就能夠完成的事情了。研究人員要比誰都清楚這些怪物手中掌握著怎樣可怕的力量,那是純粹用來戰斗的殺人機器。
「請您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女王陛下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于衰弱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強制喚醒她。如果強行在她身體衰竭的時候喚醒的話,可能會造成很多不良的後果。這里面就包括了女王陛下變成白痴的可能性。我相信里德爾大人絕對不喜歡那樣子的,對吧?」
小心翼翼的說著話,科研人員臉上擠出來一絲諂媚的笑容。
「如果她變成了白痴那確實是有點麻煩了。」看著那個躺在祭壇上的少女,里德爾有些苦惱的沉思著,翡翠一樣碧綠色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但是我們時間不夠了,把她的身子換成鋼鐵的怎麼樣?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就有足夠的時間反應了吧?而且換了一個身子的話反應和其他數值相對而言也會提升不少。你身為職業人員,對此應該有所了解吧?說一下這方面的有關成功幾率吧。」
「……您說什麼?」
看著那個一臉我出了好主意表情的里德爾,科研人員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瞪大著眼珠子,呆呆的盯著那個金色頭發的惡魔,腦海中一片混亂。
「我說如果身體衰弱的話就干脆把她的身子換一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名叫里德爾的少年一臉自然的說道︰「反正她是身體衰竭,只要用魔法把大腦摘取出來之後把她的身體變成魔像不是更好?而且還更耐打了一點。」
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好結果。那個少年一臉正經的說道。
「不,大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種手術接下來的連鎖反應根本不是我們能夠預料的啊!」研究人員滿頭大汗的擺了擺手,否決了里德爾提出來的瘋狂計劃。
我的天啊,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破壞了女王陛下完美的身軀只是為了他的計劃能夠更快的實行?他難道就沒有一絲憐憫或者對美好事物的感懷心情麼?這已經不是用大煞風景就能形容了的,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把一個美少女變成一個毫無生機的鋼鐵魔像?也虧這家伙想得出來,那樣的話女王陛下將來的一生豈不是被束縛在了機械里面?
「如果我們選擇了那個計劃的話,我們最有可能迎接的是女王陛下的**徹底潰散解離,除此之外就是女王陛下的意識開始陷入沉睡中,沒有辦法進行喚醒。第三種可能就是女王陛下的一切存在痕跡開始相互沖突,自我認知徹底破壞,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啊!」
研究人員毫不猶豫的就說了一大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名詞,試圖忽悠住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的少年。他說什麼也得保住女王陛下的性命不被這喪心病狂的曙光破壞。
「少爺,迎接的人已經來了,我們的時間已經到了。」感覺到空間一陣扭曲,在研究人員震驚的目光中,一名銀色短發的女僕少女恭敬的侍立在里德爾的身後。
「嘖,那群人就這時候來的特別及時。時間更是不等人。如果在一周後這個該見鬼的女王再沒有醒的話,我相信你們會知道自己將迎來怎樣的結局的。」被稱為里德爾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科研人員,神色僵硬的說道。那木然的綠色眸子差點就讓研究人員嚇尿褲子。
「我盡力!我一定努力讓女王陛下盡早的醒來!」科研人員一臉誓死完成任務的樣子,換來了里德爾深深的一個眼神。看著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年紀過了三十的他差點尿褲子。
「……希望如此。我會等著你的好消息的。」
一瞬間,房間內就出現了無數張書頁,不斷的在空間中 里啪啦的粘合奮力。而在那滿天的書頁之中,那個男人就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埋到了淡金色的紙頁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間房間。只留下一臉訕笑著的科研人員對著滿地無火自燃的書頁欲哭無淚。
「女王陛下啊,不知道您要怎麼做才能對付這樣的敵人,我們已經無處可退了啊。他實在是太強大了,這個里德爾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把他徹底的擊潰呢……」他不禁低聲喃喃道。
而在研究人員的身後,一身白衣的少女就像是死了一樣靜靜的躺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女孩子的身上一閃即逝。那些飄落在她身上的書頁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吞噬了一樣,不斷的融入到這個女孩子的體內。讓她眼皮下的眼珠閃過一絲潔白的光芒,逐漸的將那無神的眼珠凝聚起來。
‘那個光……名字是叫里德爾麼……’听著那科研人員蹲在地上低聲咒罵的聲音,少女眼皮動了動,思維似乎活躍了一下,但是卻又迅速的恢復到平靜之中。
只有那個躺在祭壇上的少女知道,那些書頁似乎在她的腦子里烙印下了一個怎樣無法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