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總兵府,已經晉升為虎豹軍斥候團團長的周晨光,帶著滿臉焦急,匆匆走到衛征面前報告道。
「將軍,前線斥候分隊發來最新消息…和我們進行對峙的五千叛軍,正在進行調動…通過近距離觀察,兄弟們可以肯定,新調上來的五千叛軍和原來相比,不僅戰斗力更強,裝備也更先進…」
「五千叛軍中間,有兩千人裝備火槍….除此以外,叛軍還調來了不少火炮…」
「這又是火槍,又是火炮的,看來這些叛軍非常重視這場公開的交戰啊…」听到這里,衛征沒有絲毫表情的發出一聲感慨。
而後,對著身邊周書源問道︰「軍師,你的想法呢?」
周書源笑著回答︰「將軍,叛軍把自己的精銳部隊調上來,不正合了我們意圖嗎….擋在我們面前的五千叛軍月精銳,那就越能證明我們虎豹軍的戰斗力,越能讓叛軍感到恐懼。」
「所以,我認為,不管叛軍怎麼變,我們都不能變….」
「說得好…」衛征大聲開口贊同道。
「不管叛軍怎麼變,我們都不能變。只有這樣,我們攻擊叛軍的這場仗,才能真正起到我們預想中的作用。」
隨後,對著面前周晨光命令道︰「你馬上回去告訴斥候團的兄弟們,繼續監視叛軍的一舉一動。只要叛軍不向前線增加兵力,就不要向我報告了。」
「除此以外,你們斥候團還有一個任務。派出幾支曉峰對。深入懷仁境內。密切監視叛軍主力的一舉一動,有情況,馬上向我報告…」
看到快速離開的周晨光,周書源最後提醒道︰「將軍,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該怎麼讓監軍看到我們演的這場戲,又不能讓監軍看出我們虎豹軍的真實實力,相信我們是經過一場血戰。才奪回懷仁和山陰,而叛軍主力,不是我們故意放跑的這個事實,就要靠將軍您的手段了…」
在周書源注視下,衛征臉上不禁沒有流露出任何為難表情,反而閃過一絲輕笑。
隨後,對著周書源說道︰「軍師,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距離上次我們借住戰場,殺死三個簡介軍太監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我相信,軍中剩下的監軍太監。一定對戰場仍然抱著心有余悸的態度。如果咱們再在軍中散播一些流言,你認為,那些貪生怕死的監軍太監,還敢隨軍進入戰場,近距離觀察戰斗以及虎豹軍的真實戰斗力嗎?」
「妙…」听到這個提議,周書源直接對衛征豎起了大拇指,大聲贊嘆道。
「將軍,只要這些監軍太監不親臨戰場,咱們在戰場上出動多少兵力,損失多少人,甚至包括怎麼打敗叛軍的……這些對于這些監軍太監就會是一個永遠的秘密。」
「到時候,他們只會知道,我虎豹軍經過浴血奮戰,全殲叛軍擋在我們面前的五千叛軍。而後,再經過數次大戰,以非常慘重的傷亡,從叛軍手里奪回懷仁和山陰兩座空縣城。至于叛軍主力,則在交戰過程中,因為不敵而逃出戰場,僥幸退出山陰和懷仁。」
「就這麼辦….」听到這里,衛征大聲肯定道。
隨後,帶著滿臉嚴肅對周書源命令道︰「至于流言的內容是什麼,就交給你這個軍師去想。我的要求很簡單,一天以內,這些流言必須傳到所有監軍太監耳朵。等曹化淳知道這個流言以後,我再去找曹化淳,商量具體出兵事宜…」
一天後的大同監軍府,軍中剩下的七個監軍太監,正帶著滿臉惶恐,向曹化淳報告自己在軍中听到的流言。
完了以後,直接對曹化淳問道︰「大人,是不是我們天天在軍中慫恿帶兵將領出擊叛軍,把虎豹軍中的那些將領給惹火了….為了報復我們,直接決定在此次出兵叛軍的軍事行動中,利用叛軍之手,殺了我們…」
「對,一定是這樣…我進入虎豹軍這麼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看過千總正眼瞧過我….我估計,虎豹軍一定是打算利用這個出兵的機會,干掉我們…」
「虎豹軍的將士都是他們自己人,如果我們真的死在戰場,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擺月兌我們這些監軍,不受朝廷監視了…」
「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如果我們跟著大軍一起出擊,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和已經死去的三個監軍一樣,被虎豹軍殺死在戰場,連一個說法都沒有…」
「請總管大人為我們做主,不要我們上戰場,否則,我們都會冤死在戰場上…」
在七雙充滿渴望的目光注視下,作為座位上的曹化淳並沒有說話,而是眉頭緊鎖,靜靜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軍中的這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虎豹軍是否真的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除掉自己這些朝廷派來的爪牙…
一向沉穩,並且不怎麼看得起自己的總兵衛征,為什麼會在自己的幾句慫恿之下,就做出出兵叛軍這一非常反常的決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除掉自己,排除異己…
就在大堂氣氛隨之一凝的時候,一個下人匆匆走了進來,在曹化淳耳邊報告道。
「大人,總兵大人來了…而且已經到了大門口,只帶了幾個貼身侍衛…」
「總兵衛征….」听到這幾個字,衛征皺著的眉頭皺的就更深了。
不過,作為崇禎皇帝近臣的他,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著部下果斷命令道︰「你們幾個先去後面歇著,我要親自會一會我們的總兵大人,看看總兵大人來這里到底有什麼意圖。」
看著面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部下,帶著滿臉惶恐迅速向後堂走去。曹化淳忍不住發出一聲充滿無奈的長嘆。而後,迅速整理了一下官服,快步向大堂門口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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