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胸口里面堆積的淤血吐出來以後，感覺就好多了。m
御阪美琴正躺在地上，四周那一道道延伸至遠處的傷痕，說明剛才在這里發生了什麼。
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不單單是超能力，恐怕連身體的所有潛能也被一點不剩地壓榨干淨了吧？
‘果然•••’
「嘛，雖然是渣渣，但是能夠讓本大爺熱身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不錯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御阪美琴能夠打得過一方通行嗎？•••更近一步的說，有超能力者能夠打贏一方通行嗎？
現在躺在坑窪之中身上多處掛彩的御阪美琴，就是最好的答案。
‘那麼接下來是•••要殺了我嗎？’
很不可思議的，雖然等下就可能會直面死亡，但是御阪美琴卻是感覺不到一絲的恐懼，只是對自己沒有能夠打倒他們，拯救妹妹們而感到內疚。
「那•••可以殺了她吧？」
雖然視線已經模糊到看不清臉孔，但是御阪美琴還是能夠分辨出這是學園都市最強者的聲音。
「不，不可以•••起碼現在不可以。」
這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曾經以為是個好人，但是卻是給予了御阪美琴最大惡意與絕望的那個人。
「切。」
伴隨著腳步聲的遠去，御阪美琴那幾乎成為漿糊的腦袋也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算是•••苟延殘喘地撿回一條命嗎？’
御阪美琴的心里完全沒有高興的心情，反而是用著幾乎變成和御阪妹妹一樣的混沌雙眼看著頭上那片被烏雲籠罩著的月亮以及星空。
「卡扎卡扎•••」
鞋子與碎石塊的摩擦聲，接近了御阪美琴。
然後，兩張臉進入了御阪美琴那無神的眼楮里。
一個，是有著銀色白發的男人，而另一個•••則是有著和躺在地上的她一樣的面孔，不過卻是被浸泡在標本罐之中的。
「嘶•••」
雖然想要發出一點聲音，但是剛才那番利用電流爆發自己的肌肉，現在恐怕連聲帶也暫時麻痹掉了。
「••想要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麼？」
「•••」
雖然御阪美琴說不出話，但是那微微顫抖的手告訴了西條真也她的回答。
「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立刻，西條真也就自言自語地回絕掉了，就像是在玩弄著御阪美琴一樣。
「不過•••我能夠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結束這個實驗的機會。」
把手中的那個培養罐放到了御阪美琴的面前，御阪美琴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張臉孔上的毛孔。
恐怕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清晰明了地看到自己的容貌吧？
御阪美琴無神的瞳孔之中，恢復了一點神采。
「你還想要這樣的‘慘劇’再上演成千上萬次嗎？」
西條真也的話，讓御阪美琴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過是傍晚時分的一兩個小時，但是御阪美琴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妹妹’，很多很多自己原本不想要承認的妹妹。
讓自己煩躁著的、惹自己生氣的、把自己東西搶去的••••自己深愛得甚至可以為此付出生命的妹妹！
她，會想要看到這樣的情況再在自己的面前發生嗎？
「嗚•••」
從御阪美琴的眼角開始，水珠開始了那短暫的臉龐旅程。
但是，御阪美琴還是沒有回答西條真也。
「嘛，就算是我的話，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會相信敵人•••更何況還是最大敵人的話。」
西條真也擺了擺手︰「不過我是真的想要讓你結束這個實驗•••別問我為什麼，這些理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嘛，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也算是作為誠意•••」西條真也讓開了身子︰「御阪一萬號，過來幫你的‘姐姐大人’包扎一下。」
‘御阪•••一萬號！？’
雖然直到現在耳邊還是留存著耳鳴，但是御阪美琴卻是感覺這個名字給自己的心髒帶來了悸動。
「是，御阪向父親大人回道。」
這時候，又是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孔映入了自己的瞳孔。
「？」
御阪美琴總感覺這個御阪妹妹和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那個御阪妹妹拿出了學園都市特有的小型醫療包，蹲下了身子。
「嘩啦嘩啦•••」
因為身體的擺動，某種金屬踫撞的聲音傳到了御阪美琴的耳朵里。
‘這是••！？’
「啊•••」
御阪美琴干燥的喉嚨想要發出聲音來。
那個身影，那個和自己一樣的聲音，她蹲下的身子，她的裙子上的那個，是自己送給自己‘妹妹’的禮物！
「高興麼？」
從那個御阪妹妹的頭上，西條真也的臉孔再一次居高臨下地看著御阪美琴。
「今天下午和你見面的御阪妹妹，是編號一萬號•••而今天晚上進行的是第九千九百八十二次試驗。」西條真也對御阪美琴說道︰「•••你現在面前這個才是今晚工作為‘收拾殘局’的御阪一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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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去進行工作，是不會回到研究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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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御阪萬是這樣對御阪美琴說的。
眼淚不斷地流出，雖然一樣是自己的妹妹，雖然自己對自己說不能夠這樣•••但是御阪美琴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了波動，淚腺剎不住閘。
「我真是•••最差勁的姐姐啊。」
艱難地用右手放到自己的眼楮前面，只為不想要讓人看到自己那通紅的邊框。
「不，姐姐大人是最好的姐姐大人，御阪這樣肯定道。」
一邊對御阪美琴身上的傷口擦拭著，御阪萬這樣對御阪美琴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單單是御阪一個個體，每一個誕生出來的御阪都認為姐姐大人是最好的姐姐大人，御阪自豪地對姐姐大人說道。」
「不要說了啊•••」
「御阪們之所以能夠誕生、能夠存在于世上、看到東西、品嘗到食物•••這都是托了姐姐大人的緣故！」
「不要說了啊•••嗚嗚•••」
從手臂的縫隙之中，御阪美琴的眼淚還是突破了防線。
「啪！！」
「是，姐妹親情游戲到此結束！」
用力拍了一下手掌，西條真也讓御阪萬退居身後，把御阪美琴的手拉開。
「怎麼樣？再一次得到希望的感覺？」
「•••」
眼中充斥著仇恨•••但是比起一開始地無神絕望卻是天壤之別。
「但是•••」西條真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御阪美琴看到的一瞬間卻是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寒冷︰「不要忘了今天晚上是第九千九百八十二次實驗哦。」
‘九千九百••八十二？’
‘一萬！？’
「對！」
御阪美琴眼楮里再次露出的慌張，不出西條真也的所料︰「到底還有多少天呢？•••你還能夠拯救這個孩子的時間！」
「•••」
「我知道現在你是不可能依靠我的。」西條真也對著御阪美琴說道︰「直到最後都不會求助于他人•••更何況是敵人？」
「所以•••給你一個最後的時間。」
西條真也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就是這個孩子接受實驗的時間。」
「這個期間我是不會干擾你，也不會強迫你，不會給你添亂。」
「如果能夠想到方法的話•••就去想吧！」
「在那之前•••就不斷地掙扎吧！在希望與絕望之間不斷輪回！」
••••
這就是御阪美琴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後一段聲音。
「咳、咳、咳•••」
御阪美琴昏迷之後，西條真也放下了手中的標本罐，捂著嘴不斷咳嗽起來•••手指縫隙之間血液不斷地流淌著！
「•••」
抬頭，散開的銀發，看著天上已經稍微突破烏雲的月亮，那仿佛在嘲笑這什麼一般的殘月。
伸手，用血手對著月亮。
「果然就像我一開始預料的那樣•••」
「總有一天會成為它的散播者•••」
「絕望啊••••」
「就如同我曾經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