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字字戳心,夏玉房不知道趙政的心思如此細膩,他說的沒錯,他是帝王不允許有半點馬虎,朝廷之上內政混亂,以太後、呂不韋為首,加上自己的父母,確實給趙政沒安全感的內心平添多種煩惱,夏玉房找不到為父母開月兌的理由了,她黯然神傷的離開趙政的懷抱盯著桌上的紅紙。
…………………………
「不過沒關系」
趙政臉上洋溢著微笑,他又把夏玉房抱回懷中
「你差不多想通了,我們有大把的時間重新開始,玉房將身心全寄托給我吧,我們攜手走到最後誰也不能拆散」
枕在趙政的的胸膛,夏玉房听得清起此彼伏的心跳,她想問趙政一個問題,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她抿了抿唇下了決心,道「趙政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
「嗯?」
低下頭看懷里的美人兒,趙政眼里疑惑,夏玉房吐出一口氣息
「萬一,說的是萬一,我不在了離開皇宮了,你會如何?」
「呵呵呵,那種萬一不存在」
皇宮重地,沒趙政的許諾,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夏玉房追問
「如果發生了呢」
趙政思考了一會兒,過後他斬釘截鐵的說「找」
「找不到呢」
「繼續找」
「假如是我自己不想回來呢」
「……,打斷雙腿,拉也要拉回來」
趙政道「玉房,休得胡思亂想,不可能的事,永遠不可能」
振作精神,夏玉房說「我只是說說罷了,我能去哪里呢」
「說的對」
趙政這次沒起疑心,夏玉房深居宮中,逃也逃不掉一輩子只能與他相伴,他認定這個事實。
端午佳節來了,夏玉房出席她的坐位就在趙政旁邊,麗嬪上次惹惱了趙政,趙政就冷落了她,晚上夏玉房能睡得著趙政的睡眠也充足,麗嬪就沒有了她的作用。
貴為貴妃的鄭絲衣聰明著,她不聞不問顯的很是乖巧,貴妃自然是坐在皇帝的旁邊的,目前趙政尚未立後,貴妃的位份是最高。
太後趙姬遲到出席,身後相隨的宮人多出一個,趙政勢力越來越大,太後的隨從是由他安排的,走在僕人最前面的那個男人,相貌俊朗,氣宇不凡,是誰?
走到座位席趙姬示意趙政,趙政和趙姬隔得不遠,他問「母後兒臣從未可知您多出個服侍的宮人,他是誰?」
趙姬看了眼站在後面的男人,道「他叫嫪毒新來的,我宮里人手不夠,特地讓內勤總管給我的一個,皇兒覺得可行」
「母後覺得好就好,朕只是隨口一問」
眼神游走在嫪毒的身體,趙政半信半疑的端起一杯酒飲下,夏玉房對前方的表演不感興趣,她吃著糕點和水果,無視趙政,鄭絲衣好不容易見到皇上,哪能放過,恨不得跑到平趙政眼前晃悠,讓他眼里只有她。
「皇上,臣妾給您剝好了葡萄」
玉指上的葡萄飽滿晶瑩剔透,鄭絲衣雙眼脈脈的遞給趙政,喜愛葡萄的趙政不嫌棄接過葡萄一口吞下,他湊過身偏向夏玉房的坐位
「玉房覺得可有意思」
夏玉房吃著水果,點點頭「還行」
「下面是妃子的表演了,玉房好好觀看吧」
「嗯」
專心吃著水果,夏玉房不抬頭也不對視純屬大不敬,趙政無所謂,他和她不需要那些花花罩子。
為夏玉房準備的戲演完了,妃子們也紛紛展露才藝,彈琴的彈琴,吹簫的吹簫,畫畫的畫畫,而鄭絲衣的表演最為出彩,是舞蹈與書法的結合亮眼程度歸納為,趙政能看上兩眼以上
鄭絲衣坐回趙政身邊,見夏玉房的節目遲遲未出,正欲開口刁難,卻被趙政冷眼攔下,趙政一瞪,鄭絲衣乖乖就範,低頭不語。
接著上台的是麗嬪,她準備了一首琵琶,今天她的穿著素樸,一襲白衣和夏玉房的衣著稍有相似,麗嬪走上台,她目不轉楮的望著正面的趙政,坐在椅子上輕輕彈著
妃子歸、肝腸斷、求謀君一言,天災將至。
花兒笑、我日繞、愁得心中苦、變法無能。
若來世、笑開顏、不入帝王家、平淡此生。
輪回頌、天神報、定了終身緣、福禍安然。
回眸情、盼相守、難得神情往、苦味酸甜。
彈得的曲子是,妃子怨,夏玉房听得出神,曲子不止表達了麗嬪的苦還有夏玉房的哀,皇帝是凡世間最難專一的人,不論他對你有多好,他的苦你不知,你的苦他不曉,若有來世,笑開顏,不入帝王家,平淡此生。
真的有機會嗎?夏玉房入了帝王家現在想退出,真的有機會嗎?舅舅已經被盯上了,趙政不知會怎麼辦,夏玉房的心情直轉向下,皇宮的回憶有很多,和趙政美好的,殘酷的所交織填補了空虛讓皇宮更顯得滄桑,父母的死永遠是芥蒂,即使是父母的錯,那種不好的記憶終究抹不去。
這個曲子所表達的意思,趙政不會不明白,他看得挺開的,一個妃子有些惆悵是無法避免的,作為節目麗嬪的比鄭絲衣要出色,趙政大喊
「賞」
麗嬪欠了身「臣妾謝過吾皇」
前些日子趙政常去麗嬪宮中,鄭絲衣把她視為眼中釘,今天的出彩壓過了鄭絲衣的風頭,她更是討厭她,礙于情面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表現的很慷慨,看似一副對麗嬪欣慰的表情。
無心觀賞的太後不時和嫪毒談論,嫪毒的神色變化莫測,趙政無意間觀察,覺得此人目的不單純,或許和太後呂不韋有聯系也說不定,他交代過內勤總管要把太後的人嚴加看管然後報告,這多一個男人他怎不報?難道……
疑心四起,趙政飲酒做掩飾。
節目完畢,夜已深,端午節歡慶完了,趙政和夏玉房直徑去了故清宮,鄭絲衣雖有挽留可卻沒成功,其實鄭絲衣長得和夏玉房五官相似才被趙政封成了貴妃,如不是連皇宮的門都不讓她進。
鄭絲衣挽留無望,挫敗的回宮了,太後和嫪毒暫居宮中,夜深了明早在趕路回雍宮。
回到宮中,夏玉房拿出在抽屜里保存完好的方盒子給趙政,盒子的輪廓熟悉,但趙政想不起來了,他問「這裝的是什麼??」
「你忘了嗎」
打開盒子,夏玉房里面的東西呈給他看
「十三歲那年你給我的,你說,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繼位九年十年將至,就把這東西打開給你,以此祭奠地位的鞏固」
清晰可見往事忽然歷歷在目,對,對,趙政記起是有這麼回事,那時呂不韋和太後擁護他稱帝,他深知自己是砝碼是利用的工具,就將最為寶貴的東西放在里面,人死物留,精神永存,為什麼,他居然給忘了,趙政拿起盒子,非常激動,還在,他放的桂花,雖然花兒殘了顏色枯黃,可那抹清香神奇般的還聞得到。
趙政夾起那小小的桂花放在鼻下聞,十三歲是他命運的轉折,是他險入鬼門關的末途,小小不起眼的他轉變至萬人之上,艱難和痛苦可想而知。
盒子還有一樣東西,也是桂花,趙政記得當初放進去了一朵,怎麼變成了兩朵,他夾起另一朵花皺著眉頭
夏玉房笑了,她笑得很美笑得像個孩子
「這是我放進去了,我想,你要是死,我便生死相隨一起入地獄」
「玉房」
月光的照耀,夏玉房的笑傾國傾城,趙政眼楮泛紅,他是感動的並非殺意,他愛她,很愛很愛,趙政擁住她,千言萬語無法表達,愛意綿綿,真情流露,萬種感情終歸匯聚成一句
「我愛你」
「我也是,趙政我也愛你」
倘若我們的愛只有一個月,我會傾盡我的全部好好的愛你,夏玉房一顆眼淚滴下,原來趙政沒錯,錯的是我,非入皇宮,不顧阻攔,咎由自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