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好玩!還真是小二上茶了!話說,何振銘,這麼水女敕女敕的服務員是哪里找的?要是有存貨的話,記得給我也捎帶兩個。歐陽姝那種動手動腳的娘兒們就算了,老子鎮不住!」跟著歐陽姝一陣胡攪蠻纏之後,柳雋烽才察覺到他似乎錯過了什麼好戲似的。他一邊倒退著往辦公室里面走去,一邊望著于琪琳欣長的背影嘟囔了兩句,眼里多少有些詫異之色。
「柳總(留種),說什麼呢?」跟在何振銘身邊多年,歐陽姝對于沈皓冉和柳雋烽並不陌生。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彼此說話也沒有那麼客氣,顯得隨意親切多了。
「好了,出去工作吧!」何振銘掃了一眼有些不樂意的歐陽姝,低聲吩咐了一句。
「是,三少!」在柳雋烽面前張牙舞爪的歐陽姝立刻服服帖帖地答應下來,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順手帶上了房門。
偌大的辦公室立刻安靜了下來,在沙發上落座的柳雋烽臉上也收斂了剛才和歐陽姝拌嘴時的嬉皮笑臉。
「回來了?我們的小歐陽這麼快就融進裴氏的大家庭了?」沈皓冉從袋子里模出一包熊貓,給何振銘扔了一根過去,回頭看著柳雋烽,故意問了一句。「柳大少,熊貓怎麼樣?還抽得慣嗎?要不,拿你的外國煙出來顯擺顯擺!」
「顯擺個鳥,還是國產的香煙好抽,夠香夠醇!」柳雋烽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等著沈皓冉派煙。
「歐陽姝幾個月前就進來了,在秘書室里打雜。」對于沈皓冉和柳雋烽兩人的笑鬧,何振銘早已經習以為常。在這種久違的親切氣氛里,他多少能夠感受到一點溫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工作得還像模像樣的。我就說嘛,以歐陽姝那個猴子相,能在辦公室里面穩住屁/股當個白領,還真是奇跡了!」柳雋烽對于歐陽姝的評價似乎一直都是這麼不怎麼樣的。
「剛才的那個呢?于琪琳,對吧?哪里找到的這麼像的人?不會是專門整容來迎合你的吧?」作為一個出道幾年的律師來說,沈皓冉的懷疑並不是純粹的空穴來風。
「專門整容的?我剛才還在擔心會不會是跟柳,柳……有什麼血緣關系的,該不會真的是整容出來的吧?」沈皓冉的問題也是柳雋烽的疑惑。
「你們?都覺得像?」何振銘眼眸一深,神色也冷了下來。
「像,太像!」沈皓冉和柳雋烽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何振銘和沈皓冉以及柳雋烽三人敘舊的時候,董事長辦公室外面的小小茶水間正在上演一場明爭暗斗。
「不用你泡茶了,你出去吧!」歐陽姝的表達很清楚,可惜的是于琪琳裝聾作啞的技術更勝一籌。
「哦?要泡這種茶葉?嗯,好的,你的意思是不用泡碧螺春?」于琪琳回頭朝想要插手泡茶的歐陽姝微微一笑,裝作沒有听見的反問了一句。
何振銘剛才吩咐于琪琳泡茶,並且指定要泡碧螺春,這是歐陽姝親耳听見的。現在于琪琳這麼一反問,歐陽姝還真是不能開口了。
「我來吧!」歐陽姝拉下臉,沒好氣地擠到茶水間的自動飲水機前面,想要把于琪琳給擠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來泡茶?這樣啊,這樣三少會不會罵我的?」于琪琳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看著于琪琳,可是腳下卻紋絲不動,一點相讓的意思都沒有。
「你以為你是誰呀?三少還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去罵你?真是的,拿著針尖當棒槌了!」歐陽姝眼里滿滿的都是不屑一顧,硬擠了上前,湊到于琪琳的面前伸手就要奪過她手中的茶壺。
見到歐陽姝動手,于琪琳微微眯起雙眼,身體微微向後仰去,巧妙地避開了歐陽姝帶著掌風的手掌。如果這件事情放在多年前,弱不禁風的她可能會膽小怕事。可是時至今日,于琪琳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資本,也沒有必要害怕同是女流之輩的歐陽姝了。
沒有如期拿到于琪琳手中的茶壺,歐陽姝微愣了一下。她眼眸一深,手掌更為凌厲地朝于琪琳抱著茶壺的胸口探了過去。
「啊?你要干什麼?」
一聲驚呼,一聲瓷器落地開花的破裂聲。
于琪琳滿臉無辜地舉著雙手,驚訝地瞪著再次失手的歐陽姝。
「你……你不會功夫?」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歐陽姝眼里快速地閃過一絲疑竇。
「功夫?什麼功夫?你說的是泡功夫茶的功夫嗎?我會泡茶啊,不過……功夫茶到底怎麼泡的?對了,碧螺春是要用什麼功夫泡才好的?」于琪琳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著對她怒目相視的歐陽姝,嘴里嘟囔著,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足夠讓听到心存疑慮的歐陽姝听到。
「你不會功夫?那你黏在他的身邊干什麼?你是不是嫌命長啊?」歐陽姝的情緒有些激動,不顧地上的陶瓷碎片,上前一步指著于琪琳的鼻尖低聲怒罵。
「他是誰啊?我沒有黏在誰的身上啊?歐陽小姐,您到底是想說什麼?為什麼我就是听不明白啊?」于琪琳臉上的忐忑多于不理解,她有些膽怯地往後退去,還朝著歐陽姝連連擺手,似乎是擔心這個女人上前要了她的小命似的。
「呵呵,我不管你是真笨還是假蠢,反正我今天就在這里警告你。離三少遠一點,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歐陽姝上前狠狠地鉗住于琪琳的下巴,凶巴巴地出言威脅道。
「你想怎麼對她不客氣啊?說出來听听也好嘛!」就在于琪琳想要扭動脖子,掙月兌歐陽姝的鉗制時,何振銘涼涼的聲音從茶水房門口響起。
于琪琳仰著脖子以標準的四十五度角默默地注視著何振銘那雙毫無感情的眼楮,一聲不吭,更不要說失聲尖叫之類的舉動了。
「三少,我……」听到何振銘那把熟悉的聲音,歐陽姝立刻松開手掌,後退一步,誠惶誠恐地看著天神一般的何家三少,卻怎麼也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歐陽姝一松開手掌,于琪琳的身體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穩地往身後的牆壁倒了過去。
「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的!」見到于琪琳那一臉的蒼白,歐陽姝恨恨地罵了一句,恨不得揭穿這個女人虛偽的表演。
「你……你怎麼樣了?」見到于琪琳那張熟悉的俏臉,何振銘來不及多想,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回頭一看,發現歐陽姝還在罵人,何振銘眼眸一冷,強壓下心中的惱怒。本想給歐陽姝留點面子的,可是目光落在于琪琳脖子上的那一道手指掐出來的痕跡,何振銘的心猛地一顫,月兌口而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歐陽姝,少在這里教訓我的人!」
「三少,她……我……對不起,三少,我錯了,我不應該在這里對她……」歐陽姝先是詫異,然後是受傷,到了最後才是低垂下眼瞼,朝何振銘低頭認錯。
「我沒事,不用你假惺惺的。」于琪琳借著何振銘的手掌站直起來,回頭對著他冒出了一句很不識相的話來,並且伸手推開了何振銘的手臂。
「你……」何振銘氣急語噎,看著于琪琳那張熟悉的臉龐,卻涌動著陌生的感覺。
形似又怎麼樣?這個女人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就算外表再怎麼相似也還是兩個人。何振銘心里暗自嘆息,皺著眉頭後退一步,正要轉身朝門外走去的時候卻听到于琪琳再次開口了。
「也不關你的事,這道傷疤本來就是他掐出來的。」于琪琳的聲音不大,當足夠讓何振銘腳步停滯。她撫模著脖子上那一道已經淡化了不少的紅印,笑得有些蒼涼。她的心里卻在暗暗地咒罵何振銘身邊的這些個王八蛋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的深井冰人物,一言不合就想著掐人家的脖子。
茶水間門外兩個往里面張望的腦袋一下子傻眼了,相視無語。于琪琳淡漠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從神情復雜的何振銘身邊走過,對著門口的沈皓冉和柳雋烽說了一聲‘借過’,然後邁著虛浮的腳步往秘書室走去。
望著揚長而去的背影,何振銘默默地低垂下手掌,嘴角抿得緊緊的。
「三少,你可是從來都不打女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首先發問的是沈皓冉,一雙不大的眼楮一直很努力地瞪圓,滴溜溜地轉動著,像一對老鼠眼。
「你不會是見到她就性情大變吧?」從門口那邊探出來的柳雋烽更是夸張,眨巴著雙眼,笑得無比奸詐。
「你妹!你妹才性情大變!到底走不走啊?」何振銘收回目光,越過沈皓冉和柳雋烽兩人,快步朝往辦公室走去。
三個男人進入辦公室之後,歐陽姝端著一壺剛剛泡好的碧螺春進來,給每人倒了一杯之後低垂著腦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