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狂少來襲 第七十二章 沒有如果

作者 ︰ 爆石

出現在何振銘門口的何家老爺子並沒有馬上敲門,而是站在門外靜靜地听了一會兒。在衣櫃旁站了一會兒沒有听到何一秋敲門聲,何振銘有些疑竇地皺起了眉頭。他懶洋洋地走回辦公桌前,重新打開手提電腦。不管何一秋是不是來找他的,為什麼在門口停住腳步,對于何振銘來說沒有什麼影響。

不經歷風雨就不見彩虹,對于從小經歷太多風雨的何振銘來說,父親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代名詞,但是父愛卻顯得有些遙遠。當然,這並不是說何一秋對何振銘的態度不好,而是說在何家長大的二代們很少像何筱筱那樣幸運地獲得了充足的父愛。

門外的何一秋在徘徊,伸出的手掌猶豫了一下又無聲地垂落下來。他想了想,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往樓梯口那邊走去。可是沒走兩步,何一秋又轉身走了回來。

房門被敲響了,何振銘慢條斯理地合上電腦,將屏幕上的何一秋給抹掉了。

「老爺子,您怎麼上來了?」稱呼是一種習慣,就像何筱筱習慣叫何一秋‘爸爸’那樣,何振銘卻習慣叫何一秋為‘老爺子’。

「我看你燈光亮著,就上來看看你。」何一秋看了一眼站在門前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的何振銘,故作隨意地解釋了一句。

「老爺子,您請坐!」何振銘淡漠而禮貌地將何一秋請進了他的地盤,將他讓到靠窗的椅子前。因為禮貌而顯得淡漠,也真是因為想要淡漠所以何振銘對何一秋很是禮貌。

「振銘,什麼時候到南島大學去任教?」何一秋沒話找話說,舊話重提說起了他一直不同意的事情來。

「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了,學校那邊也快要放假了。呵呵,我打算下個學期再過去報道,也算是新學年開始了。」何振銘很淡然地跟何一秋交談著,似乎剛才發生在一樓大廳里面的打斗都跟他們兩個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就在兩個多小時前,何家大院一樓不僅僅是何振銘想要殺了何振龍,就連頭發花白的何一秋也忍不住動了這個念頭。當然,何一秋的念頭只不過是一閃而過而已,可是何振銘的這個想法卻是根深蒂固的。

何振銘在何一秋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很淡漠地說著話,神情很平和,跟殺人的狂躁沒有任何關系。

只不過何振銘表現得再怎麼淡定,他留在何一秋的頭腦里面咬牙切齒要殺掉何振龍的神情卻是沒有辦法抹去的。

「也好,也算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學校是搞學問的地方,也是個修心養性的地方,很適合你。」何一秋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有些違心,可是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卻不得不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

「是嗎?我記得老爺子一直反對我到南大任教的。看來我的確是需要修心養性了!」何振銘微微一笑,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讓何一秋有些訕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在主席台上坐了一輩子,也做了一輩子報告的何一秋被何振銘如此一噎,顯得有些結巴。

「那您的意思是……」跟何一秋兜圈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起碼何振銘今天晚上沒有這個心情跟任何人兜圈子,更不想做不容易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振銘,我想替你大哥求個情,你能不能放他一馬?」何一秋支支吾吾地吭哧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直視著何振銘的眼楮,嘆了口氣,改為直接了當地懇請道。

「老爺子,您誤會了,我沒有打算不放過任何人。」何振銘淡漠地回答,對于‘人’這個詞的定義做出了重新規劃。反正他一直沒有將何振龍當人看待,而且他答應何一秋的是可以放過任何人,並不包括畜生。

「那就好!振龍他不爭氣,做了不少不該做的事情,可是他再怎麼樣還是你大哥,如果你能放他一馬,我相信他是會悔改的。」何一秋斟酌著用詞,不希望激怒何振銘。

「老爺子,您還是誤會了!第一,我沒有大哥,第二,您說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個人,是個畜生。我對畜生從來沒有仁慈之心,這一點希望老爺子您能諒解。」何振銘的神情冰冷,說出來的話更像是冰渣子一樣的,擱在哪里都是一片冰冷絕情。

「可是……振銘,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你就當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替那個畜生求情,好不好?放他一馬,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不好?」何一秋的頭發都愁白了,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當了一輩子領導的何家老爺子還真是丟不起這個臉。特別是當他听說何振龍的酒吧被警方端掉的時候,心里的疑問立刻就上升了。

按照何一秋的理解,如果川海市警方想要端掉何振龍的酒吧,夜相思早就從川海市地盤消失了多年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何振銘回到國內之後才發生這樣的事情。以何一秋的洞察能力,他早已經察覺到何振銘這一次回國的異常了。很多事情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冰心紙,稍微用點力氣就能夠一捅而破。只要何一秋不再裝聾作啞,只要何副省長願意,何振龍和何振銘的恩怨基本上沒有什麼能隱瞞得了的。

「不好,不能,不行!老爺子,我這麼回答您清楚了嗎?」何振銘淡淡地掃了一眼正在揪著自己頭發的何一秋,斬釘截鐵地給出了答復。

「你……就算他病了殘了,只剩下半條命,你也不會放過他?」何一秋很糾結,從來沒有這麼糾結過。他低垂著眼瞼,似乎在思考著某一種中庸的解決辦法。

「老爺子,您太看得起我了!堂堂振龍幫的龍頭老大,怎麼可能是我想要怎麼就能怎麼樣的?從我一踏入國門開始,我遭受到多少次追殺,我想老爺子您心中應該很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所為的。按照事情的發展,老爺子應該擔心的是我的安危。」何振銘的心揪著痛,連腸子都翻騰著,述說著提醒他那一件需要用一輩子去懺悔的事情。如果他沒有跟她吵架,如果她沒有賭氣不听電話,如果他能夠早一點找到她,那麼她就不會落入那個惡魔的手里,受盡蹂躪,毫無尊嚴地死去。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所以他今天晚上還坐在這里,听著何家老爺子的絮絮叨叨。

「振銘,怎麼樣才能讓你滿意收手?」何一秋沒有多少耐心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也開始有些發冷了。

「老爺子,自古以來血債血償,殺人者償命,這是上天好生之德的體現。如果您一定要我提一個條件,那我就照實說了,希望您不要介意!其實我只有一個要求……」何振銘一臉慵懶地往椅背上倒了過去,找到一個舒適的坐姿,之後才淡淡地看著何一秋緩緩開口了。

「什麼條件?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你盡管開口。」听到何振銘準備提條件,何一秋感覺到事情還是大有轉機的。他挺直腰身,頭也不痛了,腰也不算了,精神還十分飽滿地開口包攬了下來。

「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還我柳依怡,活著的柳依怡!」何振銘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何一秋花白的腦袋,一字一頓地說出他的條件。

「這……這怎麼可能?人死不能復生,振銘,你應該看開一點,應該往前看,應該……」何一秋胸口一滯,發現他在何振銘面前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這麼說,老爺子一直都知道何振龍的所作所為了?包括他對我未婚妻的禽獸行為,是吧?」何振銘鋼牙緊咬,面目猙獰地盯著何一秋看。那種駭人的神情讓何一秋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她還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們都還沒有承認她……」听到何振銘的話,何一秋月兌口而出的愚蠢解釋讓何振銘上前一步,無法自控的雙手差點就要往何一秋的脖子伸去。

「你,再說一遍!」何振銘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可是激烈顫抖著的雙手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我……」何一秋動了動嘴皮子,最後還是放棄了解釋。他似乎知道不管他用什麼語氣來回答,只要他一句回答錯誤就有可能讓他命喪黃泉,並且是死在自己的小兒子手中。

何振銘冷冷地盯著何一秋滿臉失望地轉身離開,大手一揚,辦公桌上的筆筒和照片被他全部掃落在地。一陣 當聲響起,有玻璃鏡框碎裂的聲音,何振銘無力跌坐在地板上,雙手抱頭,怎麼也站不起來。

「哥……」何筱筱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從地板上撿起那個鏡框,掃了掃上面的玻璃碎片,從里面抽出那張她和何振銘的合照,心情復雜地往地上的何振銘走了過去。

「筱筱?」何振銘從鋪天蓋地的傷悲中回過神來,看著朝自己伸出手臂的妹妹,低聲叫了一句。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對依怡姐姐……對依怡姐姐做出那樣……」何筱筱漂亮的大眼楮蓄滿了淚水,蹲在何振銘的面前哽咽了起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何振銘狂躁地揮舞著雙手,想要驅趕所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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