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姐听到苗冉冉身上的故事,氣憤的同時,支持讓韓小黑跟她回去。並且囑咐韓小黑,收拾完東西,立馬帶苗冉冉回來。這麼薄情寡義的舅舅和舅媽,花姐實在不忍心再讓苗冉冉留在那兒受罪。
對于苗冉冉來說,花姐他們都還是陌生人。可就是這些陌生人,讓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所以,苗冉冉被感動的一塌糊涂,熱淚一直未停過。
花姐破天荒地讓韓小黑開她的車,可這倒霉催的,車竟然在這時候壞了。
大家就尋思著要不就去跟別人借輛車,或者找輛出租車。
苗冉冉卻說她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沒有多少東西。
花姐想了想,最後本著能省則省的精神,給了韓小黑五塊錢。
五塊錢?
出租車的起步價都十塊錢了!
花姐當然知道,她給的這五塊錢不是出租車的費用,而是讓韓小黑買冰棍的錢。
花姐想的真是周到,天兒這麼熱,還給買冰棍的錢,這麼為員工著想,真是個好老板啊。
正當韓小黑沾沾自喜,以為只有自己才會享受到花姐的特殊待遇時。花姐卻指著院子里那輛破二八,說︰「既然冉冉的東西不多,那就騎著自行車去吧。你小子可別吃獨食,吃冰棍的時候,記得也給冉冉買個!」
花姐這句話,對于韓小黑來說,當真是一道晴天霹靂,把他的心都霹碎了。姐啊,現在老冰棍都三塊錢一根了,您給五塊錢,是讓買一根,再加三分之二根麼?也沒有這樣賣法的呀!
韓小黑模了模空空的口袋,昨晚把所有的零花錢都給了龍黑強,一毛錢也沒了。想想那些錢被龍黑強那個騷包燒成了灰燼,心疼死個人喲!
最後,韓小黑只能苦逼地騎著那輛破二八,載著苗冉冉,向她舅舅家出發。
苗冉冉笑了,讓她覺得有趣的是,嬉皮笑臉、看著一點兒也不正經的韓小黑,如此听花姐的話。
不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嗎?
可為什麼總讓人覺得他們兩個,好像是那種關系呢?
天兒確實夠熱的,這都下午四點多了,頭頂上的烈日還是那麼火辣。這狗日的老天爺,是真想把大地烤焦嗎?
有蔭涼的地方還好,沒蔭涼的地方,把韓小黑那麼水女敕女敕的皮膚,都快曬爆皮了。
看著每隔十幾米才有顆小樹,韓小黑又忍不住對那些搞城市建設的zf部門罵了起來,他娘的每天在新聞里都宣傳著城市綠化,可為啥就沒看到一點兒成果?上面撥下來的款項,都去喂那些人民好公僕了吧?!
韓小黑擔心苗冉冉會中暑,把車子停在路邊,拿著那五塊錢,一路小跑進了路邊的小賣部。
小賣部的老板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見這位顧客一表人才,穿的雖然有點不得體吧,但看上去也不算很窮。
要兩根老冰棍,老大爺就從冰箱里給他拿了出來。
六塊錢!
怎麼樣?一根老冰棍都漲到三塊錢了吧。
韓小黑裝模做樣地掏著口袋,喊一聲糟糕,錢包忘帶了,只拿了五塊錢。
那老大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六塊錢才行,五塊錢不賣。
誰想韓小黑無恥到了什麼程度,把兩根老冰棍的包裝袋全部撕開,對那老大爺說︰「六塊錢兩根,五塊錢買一根,再加一根的三分之二。老大爺,你隨便舌忝哪個,只要留夠三分之二的就行了。」
尼瑪!
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區區幾塊錢,也能運用這麼高超的經濟戰技巧。
那老大爺徹底無語了,哪里會真的伸著舌頭,去舌忝那三分之一。包裝袋也被這小子撕開了,只好擺擺手,五塊錢就五塊錢吧。
韓小黑在走的時候,還禮貌地說了聲再見。
那老大爺心說,再也不想見了。
吃一口老冰棍,冰冰涼涼,爽啊!
繼續出發。
苗冉冉的舅舅是公務員,舅媽在國企上班,經濟條件相對于普通民眾來說,肯定不錯。
他們所住的小區,在寧濟市來說,也算是中高檔小區了。就那個位置來說,房價每平方應該在兩萬五左右。
不過那個小區,所有的資金都是政府投的,說是什麼來著?對,事業單位職工宿舍。尼瑪!別人買的話兩萬五,他們公務員買的價格,卻是要便宜一半還多。
到了任興小區大門口,苗冉冉指著門口那些保安說︰「他們查的好嚴呢,必須要出入卡才能進去,我先給舅舅打個電話。」
果真是事業單位的宿舍喲,那些保安們各個都是盡職盡責,對進出的人查的仔細著呢。
苗冉冉拿著韓小黑的手機,走到一邊,才猶豫著撥通了她舅舅的電話。在電話里說了什麼,韓小黑沒听到。不是他听不到,是他沒興趣听。
「有什麼話就說嘛,跟我用不著這麼客氣。」
「我舅舅他們一家在百貨大樓呢,說是晚上**點鐘才能回來,讓我去找他拿鑰匙。」
「哦,他知道咱們是騎著自行車來的麼?」
「我明白了,這有什麼,哥的體力好著呢,上車!」韓小黑在心里忍不住大罵起來。
這狗日的倆東西,一個是公務員,一個在國企,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有車。既然有車,都特麼不說把鑰匙送來,反倒讓外甥女頂著大熱的天兒,騎著自行車去拿鑰匙。這哪是狗日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東西!
對于苗冉冉來說,韓小黑畢竟還是陌生人,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所以,她很不好意思。可是,韓小黑卻沒表現出來一點不耐煩,這讓她更加感動。再想想舅媽那副心腸,讓她忍不住默默地流了一路子眼淚。
百貨大樓就在太白路上,再往南一點就是金沙灘。意思也就是說,韓小黑要騎著自行車原路返回去。
韓小黑心里不由得升上來一股怒氣,見到苗冉冉的舅舅和舅媽,真想抽他們兩個嘴巴子。可又回頭一想,他們畢竟是苗冉冉的舅舅和舅媽,還是算了吧。
來到百貨大樓,苗冉冉的舅舅把鑰匙送下來,這應該能行了吧?可苗冉冉的舅舅卻說在領著女兒看首飾,讓她上樓去拿。
上樓拿就拿吧,反正里面有中央空調,涼快著呢。
嗯?剛才听苗冉冉說,她舅舅還有個女兒?
韓小黑邪惡地想著,不知道長的怎麼樣,要是長的還不賴的話,要不然也收了?
糟蹋算不上,就算是幫著苗冉冉出口氣。
苗冉冉說,她的表姐跟她是同一年的,今年剛考上大學,就在寧濟市重點大學。
說到這里,苗冉冉盡是羨慕之色。
以她的成績,考上寧濟市重點大學,絕對沒有問題。
可她的家境卻阻礙了她的學業,她嘴上說不在意,可她真正想要的,卻是跟表姐一樣,無憂無慮地去大學深造。
當韓小黑問苗冉冉,表姐對她怎樣時。苗冉冉都是說還可以,還不錯。可看她的表情,她的回答是違心的。看來,她的那什麼表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對,一對連狗都不如的夫婦,能生出來怎樣的女兒?!
果真是有錢人,在什麼生大周里購物呢。
韓小黑穿的跟要飯似的,苗冉冉雖然長得水靈,但穿的太樸素了。所以,當兩人出現在生大周,生大周的營業員都是愛搭不理的。
從鄉下來的打工仔吧?也有資格結婚麼?結婚就結婚吧,也敢上這兒來買東西麼?
所有生大周的營業員都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們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苗冉冉有點怯生生的,她哪里來過這種地方,那櫃台里面珠光寶氣的首飾,要很多錢才能買到吧?
再加上那些營業員鄙夷的目光,苗冉冉只得低著頭,在店里面找著舅舅一家的身影。
苗冉冉沒看到舅舅,她舅舅卻先看到了她。跑過來後,就要拉著苗冉冉出去說話。
苗冉冉的舅舅陶武金,長得肥頭大耳,不知死活地在手腕上帶著價值幾萬的勞力士。老婆和女兒就在那邊挑選著首飾呢,女兒剛看上一件藍寶石耳墜。
那可是斯里蘭卡藍寶,兩千八一克。那對耳墜的價格要三萬左右,陶武金不舍得買,老婆卻說要買,說是作為女兒考上寧濟市重點大學的獎賞。
尼瑪!三四萬的首飾說買就買,可連剩飯都不舍得給外甥女吃,真特麼不是東西!
陶武金正拉著苗冉冉往店外走,身後卻響起老婆的聲音︰「站住!」
苗冉冉的舅媽王桂華,身材肥的流油,穿金戴銀,一看就是個富婆。就是這位富婆,長得也太磕磣了點兒。
陶武金是個標準的怕婆子,王桂華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往北,他不敢往南。
所以,陶武金乖乖地停住腳步,帶著討好的笑轉過身,晃了晃苗冉冉的手,說︰「快喊舅媽。」
苗冉冉鼓足勇氣,才敢抬頭看了舅媽一眼,怯生生地道︰「舅媽,表姐。」
陶武金笑著說︰「呵呵,你看這孩子多有禮貌。」
王桂華看到苗冉冉,依舊是非常厭惡的表情。他們的女兒陶秋依也是一副不待見的模樣,冷哼了一聲,繼續看那對藍寶石耳墜。
王桂華走過去,橫著臉對陶武金說道︰「陶武金,有什麼話還不能當著我們娘倆兒的面說?又要偷偷給她錢了吧?」
陶武金解釋道︰「我哪有,冉冉不是找到工作了嘛,她工作的地方管吃管住,想回家收拾行李。可又沒鑰匙,她這是來跟我要鑰匙呢。」
王桂華撇著嘴,諷笑道︰「就她這樣兒,也能找到工作?不過也好,省的老是賴在咱們家里蹭吃蹭喝,煩都煩死了!」
陶武金提醒道︰「桂華,這兒這麼多人,注意點,啊。」
王桂華不樂意了,提高嗓門,喊道︰「人多怎麼了?人多我就不能說了啊,她來咱們家半拉月,屁事兒不干,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不興我說幾句啊。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
別看王桂華在國企干了一輩子工作,可她素質一點也沒提高,就是個十足的潑婦。而且看她這樣子,有點倒地打滾撒潑的架勢啊。
陶武金連忙笑著臉,說︰「老婆,我錯了,別生我氣了,回家你再打我,讓你消氣。」
「這還差不多!」王桂華這才收斂了一些,瞪了一眼苗冉冉,道︰「你把鑰匙給她,不怕她把咱家偷光了啊,等會兒買完東西,一起回去!」
王桂華說一就是一,陶武金哪敢多說什麼,只能讓苗冉冉等會兒。尼瑪!怕婆子怕到這種程度,可以死去了吧?
苗冉冉低著頭,委屈的淚如雨下。原來,他們一家都把我當成賊防著了。可是,我再窮,再沒飯吃,也不會去偷,去拿。
陶武金和王桂華兩口子就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似的,繼續給女兒挑著首飾。
更可氣的是為他們一家服務的營業員,說什麼?說現在窮親戚啊,根本不能聯系。今天要錢,明天要錢,怎麼不去要命啊。
那營業員就是迎合著王桂華才這麼說的,所以,王桂華听了很是高興。讓客人高興,才是他們營業員的宗旨嘛。
至于那個窮酸的小妮子,得了吧,她又不是客人。
這個時候,南邊方向,號稱是這家店擺放著最貴、最奢侈珠寶的櫃台前,響起一個聲音︰「營業員,把這五件都給我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