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戩站在慕容秋雨身旁,听到她接連打噴嚏的聲音,這才想起來對方被潑了水的。這寒冬臘月,夜晚冷風襲骨,她可怎麼受得了?
當下,黎戩想都沒想,直接將自己身上厚重的披風解下來,罩在了慕容秋雨的身上。
黎戩長的身高馬大,慕容秋雨則嬌小瘦弱。這披風轉到慕容秋雨身上,竟是將她全身都護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慕容秋雨眨著眼楮,看向身前為自己系帶子的黎戩。他雖目光清冷,但是眸底深處的擔憂之色那般濃烈,就好像她是他很在乎的女人。
有那麼一刻,慕容秋雨覺得自己心里最深處有個隱匿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瓦解,好像要月兌離她的掌控似的。
說實話,那種感覺……慕容秋雨不喜歡!重生一世,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被任何感情牽絆!
龍延寺發生縱火案,小世子黎逸軒被毒死。這樣人為的意外,導致的結果多麼惡劣自是不必細說!
黎皇悲痛萬分,下令讓御林軍回宮請幾名驗尸仵作。這一來一回,也得個把時辰!
這期間,黎戩眼見慕容秋雨身上濕透,寒夜下衣服外面甚至結了冰碴,這便對黎皇報備,想帶她回房換身衣服。
黎皇沒有拒絕,揮手示意二人離開,並未多說什麼。
黎戩挽著慕容秋雨一路匆匆離開現場,與黎墨,慕容馨兒這對渣男渣女擦身而過的時候,慕容秋雨敏銳的捕捉到二人面色緊繃難看,眼底隱有失望之色。
失望嗎?慕容秋雨眯緊冷冽的雙眸,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黎戩帶著慕容秋雨回到她居住的廂房,反手直接關門落閂,對拒之門外的暗衛和婢子命令道︰「所有人都在外守著!」
颶風,暴雨和驚雷紛紛應聲,但是小蘭和小竹卻是因為擔心慕容秋雨的情況而臉色驟變起來。不過,倒也沒敢硬闖進去。
剛剛在火場已經見證了七王爺對她們家主子的在意程度,想來他定不會讓她們家主子冷著凍著的。
房間內,燭火通明。
慕容秋雨進門後直接來到衣櫃前,將自己來之前打包的衣服拿出來。只不過,因為計劃是在龍延寺住一夜的,所以她帶的便也就只是換洗的外套。
而她現在的情況比較糟,棉衣和棉褲都濕了……
慕容秋雨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想這寒冬臘月,不穿棉衣和棉褲可行否?貌似,不太行!
「猶猶豫豫的做什麼,你不冷是不是?還不快些將衣服月兌掉!」黎戩見慕容秋雨僵站在衣櫃前發呆,不悅的走過來,沒好氣的低斥出聲。
慕容秋雨扭頭看向黎戩,直白的應道︰「那個,我只帶了外套……」
黎戩不語,只是暴露在銀色面具以外的下臉龐繃的緊緊,生冷異常。
他不由分說,抬手就扯開慕容秋雨身上的披風帶子,動作粗魯的將披風丟到一旁。隨後,又伸手來解慕容秋雨衣領間的扣子。
「七爺!」慕容秋雨皺眉,制止黎戩的動作。
黎戩瞪了慕容秋雨一眼,「慕容秋雨,你再敢亂動,本王就掐死你!」
他態度生冷,語氣嚴肅,好像真的說到做到似的。
「我……」慕容秋雨啞然,眉頭糾結的皺了起來。
這人,憑什麼威脅她啊?
黎戩威脅完,動作更粗魯的月兌慕容秋雨身上的衣服。外套,棉衣,甚至動手月兌她身下的棉褲……
「哎,七爺,我自己來!」慕容秋雨明白黎戩的意思了,他是想讓她趕緊月兌掉身上濕噠噠的衣物。汗顏,早說嘛!
她絕對忘記了剛剛黎戩催促她月兌衣服的事實!
黎戩听到慕容秋雨說自己月兌,這便頓住手站在一旁看她月兌。慕容秋雨對于黎戩那冷森的注視目光,表示非常抵觸。
拜托,她是要月兌褲子啊。這男人死死的盯著她看,讓她怎麼毫無壓力的月兌呀?
慕容秋雨糾結的喚道︰「七爺,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不能!」不待慕容秋雨把一整句話說完,黎戩就言辭犀利的拒絕了,並冷聲催促道︰「快點月兌!不然,本王不介意幫你一把。」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硬著頭皮在黎戩犀利的目光注視下,略顯笨拙的月兌掉濕噠噠的棉褲。
哎,月兌就月兌吧!套用黎戩以前最愛說的那句話,她身上有哪一處是黎戩沒見過的?矯情什麼?
慕容秋雨才剛月兌下濕棉褲,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被黎戩攔腰抱了起來。
「……」她豁然瞪大雙眼,因為身體突然失重的緣故,下意識的伸出藕臂摟緊黎戩的脖頸,尋求攀附。
黎戩看到慕容秋雨這番小舉動,唇角小小的微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抱著慕容秋雨,在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邁步朝床邊疾奔而去。下一瞬,慕容秋雨已經被黎戩丟到被褥上。
他用棉被子緊緊的裹住她幾近赤果的嬌軀,一邊密不透風的掖著被角,一邊似笑非笑的打趣兒道︰「你這個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像個作繭自縛的蠶寶寶!」
「你才作繭自縛,你才是蠶!」慕容秋雨想都沒想,回斥出聲。
黎戩眼楮一瞪,「犯了錯你還敢頂嘴?」
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兒,恨不得將慕容秋雨生吞活剝了。
可是,慕容秋雨是被嚇大的嗎?
她不悅的蹙緊眉頭辯解,「我哪兒犯錯了?明明就是……」
黎戩打斷慕容秋雨的話茬兒,冷聲訓斥道︰「冥頑不靈,該罰!」
儼然一副主宰者的傲嬌姿態!
「你敢罰我?你……唔!」慕容秋雨正叫囂間,話音嘎然而止。
不為其他,只因黎戩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頰,以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雙唇。
「唔!」慕容秋雨抗拒黎戩沒來由的吻。
因為剛剛黎戩才說過要罰她,她又沒犯錯,干嘛接受懲罰的吻?
黎戩感受到慕容秋雨的抗拒,將她摟的更緊,吻的也更凶悍起來。可憐慕容秋雨如黎戩所形容的那樣,像個蠶寶寶裹在繭殼里面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世人都說蠶兒作繭自縛,慕容秋雨現在這情況,應該算是黎戩給她做繭逼她自縛的吧?這個卑劣的男人,就知道找尋各種機會欺負她,佔她便宜。
黎戩的確是在欺負慕容秋雨,在佔她便宜,而且佔便宜佔上了癮,不願意就此結束。他摟緊她,與她耳鬢廝磨,熱烈激吻。
這一吻,直到慕容秋雨臉頰憋的通紅,快要窒息之前才被黎戩宣布結束。
「……」慕容秋雨大口嬌喘,憤憤的瞪視黎戩。
而始作俑者,在慕容秋雨目光瞪視下,竟是遠比慕容秋雨還要憤怒,隱在銀色面具下的雙眼充斥滿滔天怒焰。
「慕容秋雨,你以後若再敢作死,本王就把你囚禁在王府里,讓你過暗無天日的牢籠生活。」黎戩眯著眸子,冷聲警告。
慕容秋雨沒好氣的哼道︰「你憑什麼囚禁我?你沒有權利囚禁我!」
「就憑本王是你丈夫,就有這個權利。這話本王今日給你撂在這兒,你不信大可試試!」黎戩憤怒的瞪著慕容秋雨,語氣決絕狠戾。
天知道,剛剛他听聞慕容秋雨葬身火海時多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對慕容秋雨這算不算是動了情,反正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
現在是,以後是,將來永遠都是。而他的女人,他自是不允許發生任何危險和意外!
慕容秋雨被黎戩這番話嗆的面紅耳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剛黎戩警告她的時候,言語間暴怒之外夾雜的似乎都是滿滿的擔憂?
她張張唇,正想對黎戩說點兒什麼。人家已然傲嬌的白了她一眼,瀟灑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黎戩拉開房門,慕容秋雨以為他要離開。然而,他只是站在門內,並探頭對外面呼喚道︰「颶風,小蘭!」
被點了名的颶風和小蘭雙雙應聲,狐疑的邁步上前,「王爺!」
黎戩言簡意賅的命令道︰「你二人騎快馬速速下山,就近找個成衣店給王妃買身棉衣棉褲!」
「下山去買?爺,其實跟方丈說一聲,借一身棉衣棉褲不是更好?」颶風不解的問出聲。
要知道,下山去買棉衣棉褲,最快也得將近一個時辰吧?跟方丈借一身,那不過是張口閉口間一句話的事兒!
黎戩听到颶風的提議,唇角勾起冷笑,「呵,你是讓王妃穿別人穿過的棉衣棉褲,且對方還是個男人?」
「……」颶風汗顏,灰溜溜的閉上嘴巴。
好吧!王爺說的有道理,寺廟里的和尚都是男人。男人的棉衣棉褲怎麼能拿給王妃穿?
「還不快去?」黎戩見颶風呆站在原地,不悅的蹙眉。
颶風訕訕的指了指身旁的小蘭,糾結的應道︰「王爺,這種小事屬下自己去辦即可,不勞煩小蘭姑娘一起去了!」
說這番話,一來是颶風認為自己與小蘭孤男寡女,大晚上下山多有不便。
二來,倒也是真的為小蘭著想。畢竟現在是寒冬臘月,夜晚非常冷的。下山買衣服一來一回少說要一個時辰,小蘭一介女流之輩,犯不著跟他去遭罪!
黎戩眉頭一挑,不冷不熱的哼道︰「你自己去?你會買女人的衣物嗎?你知道買什麼樣的款式嗎?你知道王妃穿什麼尺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