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陽帶著夏荷一路穿過村子,向村子西面的一座小山走去,小山高十幾米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的延伸到山頂。站在山頂向下看,可以看到靈途村的全部風景。
靈途村,一共一百三十六戶,所有人家的房子呈一字兩行排列,一直從村頭排列到村尾。所以,這一條村路,也相對來說有些遠。周啟陽跟在夏荷的身後,低著頭,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夏荷偶爾回過頭,看他一眼之後,又轉移開視線,臉色也會變得微紅。兩人就在這微妙的氣氛中,慢慢的向小山走去。
一路上,村里的光棍,那如餓狼一般的眼神,不時的掃過周啟陽兩人,似乎恨不得掐死周啟陽。
兩人來到小山上,周啟陽站在夏荷的身旁,扭過頭看了一眼夏荷那秀美的臉龐。見他望來,夏荷抿嘴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可愛,那彎彎的眼楮讓周啟陽的心不自覺的跳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周啟陽才鼓起勇氣,對著她道,「夏荷,其實……」
話還沒說完,夏荷便抬起頭看向他,那如湖水一般寧靜深邃的雙眼中帶著一絲火熱,試探的道,「啟陽,你喜歡我嗎?」
周啟陽心里一顫,心神有些搖動,過了好久,才嘆了口氣道,「夏荷,其實你長得很美,人也賢惠。怎麼會看上我呢?我一無是處的,要田沒田,要地沒地。就連房子,也是一間趕尸客棧,這在我們這方圓十幾里都是公開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著我,只會讓你吃苦的。」
夏荷微微一笑,堅定的道,「沒事,我能吃苦,怎麼說我也是農家的女兒,這點苦還是能吃的,如果你和我結婚的話。我會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不會給你惹麻煩,也不會煩你。」
這一番話,讓周啟陽的心神再次搖動了起來,甚至在心里隱隱把柳如煙和夏荷兩人對比了一下。
「夏荷,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周啟陽苦澀的笑道,「如果是一年前,你這麼對我說的話,或許我真的會喜歡上你的,可是如今卻不能,我的心不知何時已經裝了一個人。」
夏荷微微一笑,笑的有些淒涼,看著臉上掛著一抹甜蜜的周啟陽道,「真的沒有一絲的可能嗎?」
周啟陽堅定的搖了搖頭,道,「自幼我師父便教導我,做人不可三心二意,況且我真心喜歡那個姑娘,所以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聞言,夏荷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啟陽的心里不知為何有些愧疚的道,「夏荷,其實這方圓十里好男子有的是,你又何苦偏偏喜歡上我呢。」
「呵呵,你真的以為我喜歡你嗎?我只是想擺月兌牛大的糾纏而已,我听說他和你的關系很不錯,所以想借著你的關系,讓他死心。他糾纏的我都無法正常生活了,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說完,夏荷轉過身去,抬起手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水色。在微風中,向山下走去,微風拂過,夏荷那身青綠色的長裙,隨風搖擺,那身影中似乎有些一絲孤獨。
周啟陽卻完全沒有發現,嘆了口氣,喃喃道,「牛大,你究竟是如何糾纏的夏荷,居然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有發現,夏荷這一番言不由衷的話中,所帶的含義。
跟在夏荷的身後,回到了客棧。
媒婆見夏荷的臉上掛著一絲憂愁之色,常年保媒拉線的她如何會看不出夏荷的臉色,笑了一下後,對著跟在她身後的周啟陽問道,「啟陽,怎麼了?我們夏荷這麼好的姑娘,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周啟陽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夏荷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女子,可是……」
「可是什麼!昨天你不是已經默許了我帶她來的嗎,如今你又要反悔了?夏荷可是一個姑娘,臉皮薄,你不要面子,人家還要呢。」張巧嘴有些氣惱的說道,她完全想不出周啟陽究竟哪里看不上夏荷,在她看來夏荷能看上他,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夏荷牽強的笑了一下,對著張巧嘴說道,「張姨,啟陽他沒有看不上我,是我看不上他,你別說了。我們回家吧,我和他並不合適。」說著就拉著張巧嘴向門外走去。
見夏荷這麼說,周啟陽的心里隱隱有著一絲不忍,心里那根緊繃的弦也隱隱有了松動。如此女子,如果娶到了家里,當真是死而無憾。可是,當他眼光掃過樓梯時,想到了柳如煙從那樓梯上縱下把他從走煞的尸體口中救下的時候。他的心,又恢復了堅定。
背對著夏荷,低聲道,「夏荷,你是一個好女子,我配不上你,希望你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夏荷默然無聲。
張巧嘴卻勃然大怒,伸手指著周啟陽道,「事到如今,你還說什麼風涼話,我看就是你看不上夏荷。我們夏荷哪里不好,到了現在還為你說話,你真不是男人!」說完,一把拉過夏荷,走了出去。
回過頭,看了一眼那瘦弱的背影,夏荷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不知不覺間淚水模糊了雙眼。再看那身影時,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劉風雲看著不歡而散的三人,嘆了口氣,道,「啟陽,你不必在意。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既然不喜歡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何況,你的心里不是已經裝了一個人了嗎?」
周啟陽身軀一震,驚愕的看向他,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劉風雲呵呵一笑,暗道,你們那點小心思,如何能藏得住我的眼楮。
「這你就別問了,只不過,雖然你喜歡她。不過我卻看不出,那個人是不是喜歡你。」劉風雲如此說,是因為他確實看不透柳如煙,平日里兩人說話的時候,用手指都數的出來。而柳如煙給他的感覺,卻相當的神秘,就算她平日里對周啟陽照顧有加,可是劉風雲的心里還是隱隱有著一絲擔憂。
艱澀的笑了一下,周啟陽對自己心中的所想,有了動搖。他這幾天一直以為,柳如煙是喜歡他的,所以才會吃醋。而如今走南闖北的劉風雲如此一說,他對自己的斷定,也有了些動搖。
過了好久,周啟陽忽然一笑,道,「沒關系,不喜歡我,可是沒有規定不許我喜歡她。」如此說著,周啟陽的心里再一次高興了起來,哼著小曲,上樓去了。他準備和柳如煙解釋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手沒好之前,都要哧溜哧溜的喝粥。讓劉風雲喂他吃飯,不如讓他死,想想都惡心。兩個大男人,你儂我儂的,想到這里,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