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的眾人來到牛家大門外,夏有才 的一腳踹開了老舊的木門。老舊的木門吱呀幾聲過後,倒在了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
夏有才帶著眾人,踩踏著門板走了進去。在村子里,破門而入已經犯了大忌,更何況夏有才還帶著人從代表著臉面的門板上走了進來。
牛大聞聲,帶著三個兄弟跑了出來,手里拿著從屋子里出來時,經過,過堂屋隨手抄起的扁擔,燒火棍。
幾步跑到門外,牛大看著為首之人夏有才,眉頭皺了皺,暗道,就算我整天去他們家找他女兒,也不至于動這麼大的肝火呀。看眾人這氣勢洶洶的樣子,恐怕連房子都能拆了。
生性木訥一根筋的牛二,抄起手里的扁擔就向眾人沖了過去,喝道,「媽的,欺負到家門口了,你們這群畜生要干什麼!」一條扁擔,在牛二的手里舞的呼嘯聲風,眾人一見頓時退了幾步,避開牛二的打擊範圍。
牛大對著再次沖上去的牛二喝了一聲,隨後皺著眉頭對著夏有才說道,「夏叔,你這是干什麼?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和夏荷的婚事,可是也不至于這樣吧,鄉里鄉親的,你這樣做大家以後如何見面?」
夏有才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皮顫了顫,伸出手指著他道,「你個畜生還知道我們鄉里鄉親的,知道你還那麼對夏荷,你真是畜生都不如!我今天要打死你!」說著,夏有才抹了一把濁淚,舉起手里的鐵鉗劈向了牛大。
「住手!」一聲暴喝,讓夏有才手中的鐵鉗硬生生的停留在了空中。
周啟陽踏步走了進來,分開夏有才帶來的眾人後,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拽下了夏有才舉在半空的鐵鉗。臉色鐵青的看著夏有才,喝道,「你這是犯法知道嗎?就算牛大害了夏荷,也要交給警察處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劈死了牛大,你想過後果嗎!」
牛大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當夏有才手中鐵鉗舉起來的時候,他從心底里感到一絲恐懼。因為他終究不佔理,而且從夏有才的話里,他听出了夏荷一定出事了。而自己間接的害了夏荷,這讓他有一種愧疚感,心里也感到隱隱的刺痛。事出突然,他現在仍然完全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夏有才老淚縱橫,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伸出滿是老繭的雙手扯著周啟陽的衣領道,「就是他害死了夏荷,害死了我閨女,他是魔鬼,我閨女只不過沒有答應他婚事,就慘招毒手。夏荷死了,以後讓我們怎麼活呀!」夏有才說著松開抓著周啟陽衣領的手,坐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聞言,牛大神情有些恍惚,夏荷死了!夏荷死了……
這一句話,在他的腦海里反復的回蕩著。
周啟陽皺了皺眉頭,回過頭看向神情呆滯的牛大,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喝問道,「牛大,你真的殺了夏荷!」
事出突然,牛大愣了一下,隨口道,「沒有,我沒有殺夏荷,我只不過跟她說過如果不嫁給我的話,我就一直纏著她。」
夏有才聞言,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對著他帶來的紅花村村民道,「看!他承認了,給我把他綁回去!讓他在夏荷的靈位前謝罪!」說著,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身後眾人見狀,頓時一擁而上,幾下便把牛大按倒在了地上,用繩子綁了起來。
牛二帶著兩個弟弟,見狀要上前幫牛大。
誰知,夏有才突然搶過一人手里的鐮刀,指著三人獰聲道,「誰敢上,老子弄死他!」夏荷的死,已經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只知道眼前的人是殺死夏荷的凶手,一定要讓他償命!
牛三和牛四見狀,嚇得手都有些發抖了起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牛二面色一紅,眼神有些躲閃,不過看到牛大被眾人拉起來扯向院子外的時候,胸膛一挺,把脖子架在了夏有才的鐮刀上。梗著脖子,額頭上青筋暴起,怒道,「你他媽倒是弄死我呀!弄啊!」說著,還向鐮刀上蹭了蹭。
陽光下,鋒利如雪的鐮刀,瞬間劃破牛二脖子上的肌膚,流出一道鮮紅的血液。夏有才紅著眼楮,粗聲喘著氣,握著鐮刀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周啟陽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一把握住鐮刀的柄端,勸慰道,「有才叔,你別激動,牛大已經綁了起來,你又何必在和牛二較真呢?對吧,還是快點回去讓牛大認錯,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夏有才想了想後,松開了手中的鐮刀,對著眾人喊了一聲,帶頭向紅花村走去。
這時,柳如煙才帶著長劍來到院子外,看著被綁走的牛大,有些發愣。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周啟陽,只好走到了他的身邊,任由眾人離去。
牛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面色漲紅,指著周啟陽怒聲道,「你還是我兄弟嗎!你怎麼幫著外人也不幫我!既然你不幫我,我自己去救我大哥。」說著,搶過周啟陽手里的鐮刀就要沖出去。
周啟陽心里的火騰的一下竄了起來,扯住牛二的手,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你傻逼嗎!你現在沖上去,能救你哥嗎!你這樣上去只會制造更大的麻煩,如今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你在沖上去,你哥還怎麼救!那事情不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嗎?」
愣愣的看著周啟陽,牛二說不出話來,雖然他一根筋,但是周啟陽的話卻听在了心里。
「看什麼看,是不是要我再抽你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周啟陽看著不爭氣的牛二怒聲罵道。如果此時牛二真的沖了上去,傷了夏有才,那樣的話,事情真的會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不管牛大有沒有殺死夏荷,兩個村子之間,都會摩擦出火花,那樣的話,一個不好甚至可能引起兩個村子之間的矛盾。
事到如今,想救出牛大,唯一的辦法就是能證明牛大是清白的。雖然牛大的家里人能給他證明不在場的證據,可是紅了眼楮的夏有才如何能听的下去。就算剛剛沒有發生矛盾的話,恐怕夏有才也會一口咬定牛大就是凶手,因為夏有才只有這一個閨女,而且是老年得子。心疼的更是如寶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