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魁一听,勁頭大起伸手拍桌罵道︰「他媽的,老子早就想痛痛快快和遼狗打一仗了。」他滿臉胡須老長,是從一名軍中士卒步步積功升上來的將官,脾氣爆操言語粗魯。
程中良听著眉頭深皺,喝阻道︰「在將軍面前不得無禮,這曹正魁火牛一樣脾氣,請林將軍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曹正魁提起遼軍正罵得起勁兒,忽然被他一喝中好忿忿不語。林江見他直言快語,顯是性情中人,心中多了三分喜歡道︰「今天晚上遼軍遇上你這頭火牛,可就要吃大苦頭了。」
程,曹,黃三人道︰「將軍有何安排,還請示下。
林江看著三人點了點頭問︰「我軍有多少兵力,圍困我們的遼軍有多少兵力?糧草還能維持多久?」
程中良道︰「我軍現有五千余人,圍困我們的遼軍有三萬人左右,糧草最多維持三天,守護免兒嶺的遼軍有一萬多兵力。」
林江听罷略思一下道︰「我軍此行的目的是燒毀敵軍糧倉,首先要把圍困我們的遼軍引開。我把五千兵馬分成三路,第一路三更出發,由我和曹副統領率領一千人從東面的大出口突圍,把大部分遼軍引開,遼軍必定還會留下少數兵力堵在出口,讓軍隊從西面的小出口沖進去,東邊和西邊兩個出口的遼軍匯合要到五更左右。這時由黃統領帶第二路兵馬,一千名兄弟從西面小出口突圍,引開把守在西面的三五千敵人,不必戀戰。天明時分,我們兩軍在小康橋匯合,渡到黑水河對岸,把敵人引過去。第三路的三千名兄弟由程將軍親自率領,程將軍要趁虛趕至兔兒嶺下。我夜觀星象數日內無雨,地面風干物燥,你們夜襲兔兒嶺時要多處放火,雖然火勢燒不到糧倉,但能牽制這一萬多敵人的兵力,你們只要攻上近百人,也能燒毀遼軍糧倉。此次行動關系到大宋安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程中良,曹正魁,黃臣三人單膝跪下道︰「將軍神機妙算,我等誓死達成任務。」
林江道︰「傳令下去,三軍輪流休息,以便養精蓄銳。」
入夜三更,弦月西沉,地面黑漆漆的視不見物。亂石坡內的大宋將士卻已整裝待發,林江,曹正魁帶領一千宋兵悄悄模到亂石坡出口。這出口極窄不過一丈多寬,地下到處都是堅銳的石塊,兩側又有重兵把守,出去必被發現。
林江低聲傳令大家停下,他一人輕功往前縱出十幾丈遠,彎腰從地上抓起兩把石子在手中,默運功力雙手交錯向外一翻,數十顆石子激空射向敵人。五丈之內的數十名遼兵不吭一聲,便已被封住了穴道,他在黑暗中隔空點穴,人數又多手法之高武林罕見。
林江縱身躍過都堵在路上的柵欄,雙手再次抓起一把小石子,施展隔空點穴之技,控制住在兩邊把守的敵人。幸好二十丈後路面即寬,否則他一人本事再大,也不能把三萬能遼兵的穴道盡數封住。
曹正魁等林江折回即刻挪動柵欄,宋軍將士輕腳奪奔出。到了寬闊處,看見左右兩邊都是路,前面是一片樹林,三條路上都有重兵把守,走進樹林不易被敵人辨清人數,不易遭敵人堵住伏擊,便指揮軍隊進入樹林。
除了哨兵以外,大部分遼軍還在酣睡中,宋軍初入樹林敵人尚未警覺。
無奈林中鳥類甚多,听到有人的腳步聲,便發出驚人的怪叫聲,撲稜,撲稜振翅向上飛出。遼軍聞聲驚醒,見有大批宋兵朝林中欺進,便高聲大呼︰「宋兵逃進樹林里啦!宋兵逃進樹林里啦!」果然反應最快的是兩側路上的敵人,霎時道路上燈火通明,大批遼軍從兩側沖殺過來。
林江提氣喝聲︰「大家跟我走。」他帶頭前沖,同樹林中來截擊的敵人戰在一起。
林中的敵人無法像路上的遼兵那麼集中,兵力雖眾卻難以抵擋大批齊頭並進的宋兵,所以宋兵入得林中以後反而比在路上走得快。
遼軍不清楚宋軍沖殺出來多少人,但已決意把敵人消滅在樹林里。兩側的軍隊急忙從後面圍來,曹正魁也擔心敵人不知宋軍是不是全軍突圍,他大叫一聲道;「大家跟我一起喊,沖啊!」
宋兵把隊伍散得大一些,口中喊聲驚天動地,聲勢極為浩大。遼軍這才明白敵人是忍受不住缺水缺糧,要全部突圍逃命,急忙把絕大部分兵力調來從兩側沖入林中。
宋遼兩軍在黑夜中展開激戰,黑夜中敵我難分,只能遇人便殺,逢人便砍。叮叮當當兵刃交磕聲響個不停,宋兵擊宋兵,遼兵打遼兵的事情時有發生。
兩軍激戰了近一個時辰,宋兵也未能向林中深入。如果不能趁黑殺出重圍,戰到天亮再想殺出去難比登天,宋軍勢必要全部被消滅在林中,也無法將敵軍引開。林江想著胸中猛提一口真氣,伸臂拔出一顆經碗口還粗些的大樹,在空曠處以橫掃千軍之勢為宋兵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