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青水縣一個高檔小區,縣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鐵漢雄家中。
「我找鐵局長,已經預約的。」年輕人沖著給自己開門的保姆微笑道。
「那你進來吧!」或許年輕人清瘦的身板看起來不像壞人,保姆猶豫片刻打開門說道,只是猛抬頭看到年輕人身後跟著一個大黑影,當即嚇了一跳,傻黑背著一個麻袋咧著嘴跟了進來。
平復剛剛的驚恐之後,目光看著傻黑背脊扛著的麻袋一陣鄙視。送禮見多了,不過都是些名酒名煙,這背著麻袋的肯定是些不值錢的土特產,這真是鄉巴佬,誰稀罕這東西。
「喂!你還沒換鞋呢!」保姆發現不對,忙叫道,但是人已經走到了客廳。
林浩然眼楮向客廳一掃,一位坐在沙發看電視的中年男子正好扭過頭來看著他,他4出頭的模樣,國字臉,濃眉大眼,身形威武,眼楮中帶一股犀利如同能將人內心看穿,看到二個陌生的年輕人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電視台上演的是《法政先峰5》,此時傳來槍戰,讓到屋里氣氛增添了一分緊張。
「你找我?」他放下遙控器,端詳著這白淨的年輕人,相貌不算出眾但給他不一般的感覺。這年輕人明明跟自己外甥女一般大,但是目光堅定如炬,並沒有躲開自己的目光。一身衣著文質彬彬,西褲加白襯衫在青水縣這個年紀很少這種打扮。
有意思的小伙子,鐵漢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默默地給了一個評價。
「鐵漢雄,流動資金︰1892元。」
「短期財運︰紅72綠28,上漲。」
……
運來眼瞳的異能,林浩然清晰地看到鐵局長的資金跟財運,這個結果說明不了多少問題,但起碼證明這這不是一個大貪,而財運上漲讓到他信心大增,完全可以按原計劃執行。
「對!鐵局長,今天我給你帶了些土特產。」林浩然點了點頭,向身後的傻黑打了個眼色。
傻黑將那麻裝放在地上,咧嘴一笑,將那麻繩解開,露出一大袋荔枝,而在荔枝堆還露出一個用報紙包著磚頭大小的東西,報紙故意弄出的一處裂縫可以看到紅彤彤的人民幣,估計近十萬的樣子。
那邊的保姆原本是想過來斥喝他們的要換鞋的,但看到這個情況,她心里咯 一跳,看走眼了啊!明白自己應該消失了,轉身就鑽入廚房之中。有些時候,裝聾作啞是保姆的必修課,不是每個保姆都能拿一萬塊錢的過年紅包的。
鐵漢雄望了望裝口,又抬頭上下打量對方,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是來行賄自己,而且出手還很闊。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眼楮霍霍,沉聲問道。
「哈哈……鐵局長你不要誤會,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林浩然哈哈大知,望著對方指著腳下的麻袋道,「我是來檢舉原青山鎮派出所所長,現開發區派出所所長趙貴德,檢舉的資料也在里面,已經查證,他的股票賬戶就有3多萬,相信這些足可以讓你們輕松將他拿下,而這些……只是小小特產不成敬意。」
趙貴德你做初一,那就別怪老子做十五了,誰讓老子賺了點錢呢?
十萬塊買斷你的錦繡前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黑老子的錢,還敢不敢像今天那般囂張跋扈。而且相信順著這些線索,那黑心劉恐怕也會惹得一身騷,最好通通送進監獄撿肥皂。
「你不需要這樣做!你可以走正常流程的,如果趙貴德真有貪污受賄,我們紀委定會依法查辦!」鐵漢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大腦清醒,努力抵制金錢的誘惑。
「在我的觀念里,讓人辦事是需要勞動報酬的!」林浩然伸指點著自己的額頭,很是自然地望著他。
「我們是公職人員!」鐵漢雄正義凜然跟他對視。
「呵!所以我說政府的效率低就是因為這個,如果一切按著市場來,辦好一件事就有錢拿,那這個世界該多麼美好!」林浩然爽朗一笑,眼楮留意著鐵局長略微掙扎的表情,果然沒抗拒。
他早就鄙視反貪的那些手法,如里反貪局干掉一個官員獎1萬,估計那些反貪局的人一天干的活頂得上一年的了。可惜,這些事林浩然沒法主導,這個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要復雜多得多。
「鐵局長,我希望他被雙規的時候能收到你的短信,我好去送人家一程,再見!」林浩然趁熱打鐵,知道自然不可能得到他肯定的答復,揮揮手作別,前後也不過幾分鐘時間。
很是瀟灑地轉身,他知道鐵局長會幫自己辦妥這件事的,因為他的短期財運上漲啊!感謝上天給我這雙眼楮,我會好好地利用他為自己謀福利的,哇哈哈……
只是很多事情往往會出現一些出人意外的變故,當他正享受著揮灑十萬元的瀟灑時,他被一個極其甜美的聲音搞到腳步錯亂。
很早以前他老頭說告誡他︰千萬不要得意忘形連老頭是誰都不知道了,不然會得到報應的。一直他沒將這話當回事,但沒想到那個粗言粗語的老頭竟然說出了一條人生哲理。
「林浩然,真是你啊!你來找我有事?」一個長相姣好的少女略帶疑惑地道,剛剛出浴的少女,身穿著卡通睡衣,身上傳來一陣泌人鼻的芳香,腳下踩著花格子拖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肚,少女的大眼楮如同一潭秋水,讓人很容易深陷其中。
作為藍水寸金高中的校花,高三(3)班的班長,林浩然一向看到她都是低頭就走。不為別的,有一次自己躲在廁所抽煙被她揪了出來,從那之後他一直在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叼著煙頭尿牆變得不那麼舒暢。
「拷!」他側過頭,果然是鐵小琪,暗嘆自己的運氣奇差,「你認錯人了!」
不再回頭,他落荒而逃,而留下那一臉不解的少女。
「那是你的同學?」鐵漢雄不動聲色地將用腳踩了下麻裝口,不著痕跡地抬頭問道。
「應該是吧!」鐵小琪皺著眉頭,美目充滿著疑惑,「不過……他說我認錯了,但他明明就是林浩然啊!難道是我眼花了?」
鐵漢雄打量著犯迷糊的外甥女,也是爽朗地笑了起來,讓到鐵小琪更加的疑惑,但當看到鐵漢雄踩著的麻袋,當即就怒了,「這混蛋本性不改,他是來行賄的!」
等她明白過來追出去的時候,林浩然早已經逃之夭夭,氣得她狠狠地跺腳,當即就給林浩然打電話,對方根本不接,結果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回來拿回你的錢,我舅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給你一分鐘時間,不然等月底聚會的時候你死定了!」
嘀嘀……
鐵小琪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回短信給她,打開一看,登時又氣炸了,「呵呵……大人的事你小屁孩不要管,還有我不參加什麼狗屁聚會!」
咬著牙,編輯手機短信又發了過去,「我組織的聚會你敢不來,我就去你家要人!」
「好啊!死八婆,我忍你很久了,敢來我地盤我直接扛回房間做媳婦,讓你從女孩變成女人,欲仙欲死!」濃濃的流氓勁兒,字間充滿著輕佻味道,讓到某人咬得牙齒咯咯響。
……
日子過得無聲無息,轉眼間又快到八月下旬,縣里頭還沒傳來趙扒皮雙規的消息,但前些天有人看到紀委的車停在鎮政府門前,估計趙扒皮離死期不遠了。
清晨,田野籠罩著霧氣,野花上的露水散著晶晶瑩光,村民在自家的田地里開始一天的勞作。
「浩然最近天天往沙場那邊跑,人瘦了不少,難得他今天在家,將那老母雞殺來炖雞湯讓他補補身子!」一大清早,林浩然就听到樓下女乃女乃念叨的聲音,夾帶傳來鐵鍋的聲響。
「媽,你也太寵那小子了吧!這陣子他天天晚上數錢,他都不知自己姓什麼了。要我說,讓他給你買點人參孝敬您老人家才是真,怎又煲雞湯這麼好的待遇?」說話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將褲腳拉高露出了濃密的腿毛,正坐在椅子上抽著水煙筒,對于沒能分得一些好處很是在意。
仁義沙場原本是自己跟幾位老朋友聯手開發的,但沒想到經營不善,特別是彼此間經常發生爭執,搞到年底分紅的時候沒啥賺頭,這才轉手給他經營。也不知那小子就那麼瞎搞,這二年沙場被他搞得風聲水起,而最近看著每天流入他口袋的鈔票更是眼紅得很。
林浩然的老爸叫林興邦,是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虎背熊腰一個大塊頭,怎看跟林浩然那個偏瘦的身板地不像是一對父子,所以沒少被村里的人拿來開玩笑。而且要命的是,自己的兒子從小鬼精得很,沒事還騙到老頭身上,所以對自己的兒子既滿意又痛恨。
「這個不勞你費心,倒是你的人參怎從沒見影呢?別說人參,高麗參我都沒見到過!」老太太冷嘲地反擊著,顯然孫子的地位比兒子高上一籌。
「打住!我就知道你站在那小子的一邊,老爸現在還在宗祠那里忙著,我也得去幫手了,要不你兒子我就要挨罵了!」黑胡子急忙將水煙筒放下,將自己那輛嘉陵摩托車推出來就逃之夭。
作為長青村的村長,雖然在外面很風光,但在家里地位確定不高。
外面的動靜安靜了好一會,林浩然才悠悠地翻過身在床上打了一個哈欠,伸展著懶腰骨骼 里啪啦作響,好久沒睡這麼舒服了。這些日子先是沙場的事,然後又是趙扒皮,如今總算能睡個安樂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