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我這就出去!我以為你們……又打起來了!」龍宸錫語無倫次地說。m二哥到底做了什麼,能令這女子叫得如此淒厲?此刻,榻上的兩個人,神色十分怪異,二哥一副心猿意馬的樣子,而那顯然被封住穴道的狐女,早已經哭得梨花帶雨。
宸銘頹然地從狐女的身上下來,他不想解釋什麼,以這副姿態被人看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是將軍,臨陣找個女子侍寢,又怎麼樣?能讓三弟對這惱人的妖狐絕了念想,倒也不錯!他才不在乎他的屬下怎麼看他,他這輩子,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為了討父王的歡心。
「你走吧……」宸銘背對著狐女,低聲說道,「找個人少的地方,默默等死,不要再運功施法,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他並不看她,在她的身上輕點幾下,穴道就都解開了。
狐女活動了一下僵硬已久的四肢,掙扎著坐起來,此時,她的樣子無比惹人憐愛,幾縷汗濕的發絲貼在潔白無瑕的臉上,紅唇被她自己咬破,血滴已經凝固在嘴角。
她裹著披風,踉蹌下床,勉強穩住腳步,準備走出大帳。
宸錫卻看不過去了,連忙說道︰「二哥,你們倆既然已經……你怎麼能讓她等死呢?」他心中認定,二哥已經得到這狐女,仔細想想看,自己算是兩次破壞了二哥的好事,上次在洞窟里,二哥應該剛剛和狐女做過那事,可想想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估計是二哥強迫人家的。望著狐女單薄的身影,宸錫說道,「你一直教導我,做男人要負起男人的責任,不能隨意……欺負女人……」
「你做到了嗎?」宸銘望著三弟的眼楮。
宸錫垂下眼簾︰「沒有……」他年紀輕輕,就對龍吟國的煙花柳巷十分熟悉,與他冷面冷情的二哥相比,宸錫可是個風流種子,「二哥,你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能這樣拋棄她,她離開這里,說不定會被壞人欺負,說不定會死得很難看……」
狐女聞言,停下腳步,聲音嘶啞地說︰「這世上,還有比你二哥更壞的壞人嗎?」
她含恨的一言,居然把龍宸銘逗樂了。他嘆了口氣︰「你這女人,倔強得很,居然撬不開你的嘴,什麼樣的秘密,能令你如此守口如瓶?本將軍告訴你,我龍吟國的鐵軍,不怕細作刺探!」
狐女憤然轉身,怒瞪著他︰「你這惡魔,根本不懂如何相信別人!」
「你有過偷襲的劣跡,讓本將軍如何信你?」宸銘冷哼一聲。
「不要以為你法力強大,就可以隨意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這世上,總有你不能掌控的局勢,總有你不能贏得的戰斗,總有你不能征服的女人!」狐女開始絕地反擊。
龍宸銘的臉上風雲突變,宸錫連忙把狐女護在身後︰「二哥,你別生氣……」
宸銘苦笑一記,「她所說的,全是事實。」他站起身來,向狐女走去,狐女怕他,他進一步,她退一步,直退到了營帳邊上,再無退路。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全然出乎她的意料,「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我可以為你續命、保你不死,你有什麼本事?可以為我的軍隊服務?」
狐女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他,在心中掂量著這筆交易,沉吟良久,才說道︰「我會醫術。」
「那你可願隨我去往那鳳鳴國?就做醫官,男人裝束,不許再用任何幻術。」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去打一仗,就當是消遣吧……」狐女竟然沒有拒絕。
見兩人終于和解,宸錫才松了口氣,詢問狐女,「你的醫術如何?都治過些什麼病?」
「我忘記了……」狐女惘然地說,「不過,我知道自己可以用法力治療外傷。」
「不許再使用法力治病療傷,我說過了,這會讓你中的毒擴散得更深、更快,你的時日本就不多!」宸銘又補上了一句,「還有,你要做的是獸醫,負責治療馬匹!」
狐女瞪大了眼楮,旋即恢復了平靜,他根本不信任她,怎麼能將人命交托在她的手里?她點了點頭︰「治人和治馬,本就相通。」
「醫官,那我以後該如何稱呼你呢?」宸銘淡淡問道,「你是狐族,應當姓胡吧?」
她犯了難,她叫什麼名字?根本想不起來!糾結了半天,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突然在她的腦海里輕喚了出來,她才月兌口而出,「嫣兒,叫我胡嫣兒……」
宸錫見二哥留下了嫣兒,放下了心,溫雅笑道︰「二哥,那你們早點歇息吧,小弟不打擾了!」這話說得實在曖昧,宸銘和嫣兒都有點尷尬,宸錫露出了頗具深意的笑容,一撩門簾出了大帳。
「我住哪里?」嫣兒仍舊懼怕那個坐在榻邊的男子。
「你剛才叫得那麼響,這上萬號人都以為你是我的女人,你還想去哪兒住?」宸銘拍了拍寬闊的床榻,「我睡地上,你睡榻上,不要再耍心眼,不然我肯定會……」
「讓我生不如死。」嫣兒替他說完了後半句話。
嫣兒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她輕輕月兌去披風,此時,她的身上已幻化出一襲湖綠色的衣裙。龍宸銘突然湊了上來,她下意識地閃避,卻被他一把拽住胳膊,她不敢掙扎,生怕他又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還好,他只是要贖自己的罪,被他狠狠點過的穴位,仍舊火辣辣的疼,但在他的內力灌輸下,這痛楚減輕了許多,她髒腑里的毒物,也暫時被他壓制住了。
嫣兒的心情十分復雜,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打一拳、給一顆糖呢?她根本惹不起他,可居然就要這樣和他同住一室!
龍宸銘將被褥鋪在了地上,月兌掉外衣和戰靴,準備就寢。發現她正在戒備地盯著他看,宸銘不以為然地說︰「安心睡吧,我對你沒興趣。」
見嫣兒和衣躺好,宸銘打了個響指,油燈應聲而滅。
沉默片刻,宸銘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以後,不要再穿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