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比爾登一走,艾格斯臉上露出了冷笑,他轉身向宗教裁判所而去。////
天色已晚,王啟年一路狂走,離開的聖城伊頓已經夠遠的,身處崇山峻嶺之中,周圍只听到山鳥在喧囂,王啟年向四周看了一看,山峰之上有個山洞,王啟年向著山洞而去,這個山洞卻在懸崖峭壁之上,不過難不倒王啟年。
王啟年以飄浮術進入山洞,山洞並不深,不到十肘,面向東南,里面倒很平整,小雙到了里面,飛行了一周︰「這里很干淨,視野很寬闊,我喜歡這里。」
說完,便從身上取出蜂蜜︰「王,你吃不吃?」
王啟年搖搖頭︰「算了,我不吃,又不是在人前,我布置下魔法陣,你自己吃,吃過之後,早點睡覺。」
小雙見王啟年不吃,也不客氣,吃完之後,說︰「來點水,這里太高,沒有水。」
王啟年一下響指,一團水球便出現在空中,小雙試了試,又說︰「水太涼,加些熱。」王啟年一笑,手一指,火花一閃,小雙試了試,感到很滿意,喝了兩口,便鑽了進去,身上衣服都濕了,不過鑽了過來,她身上立刻水氣蒸騰,不一會就變得干爽。
王啟年已經布置好魔法陣,盤坐下來,開始了冥想,周圍的元素,現在王啟年已不相信元素學說,開始聚攏,他發現五顏六色粒子開始變幻,彌散開來。到了他的跟前,粒子已經不存在,顏色也變成了灰暗色,正如傳統的暗元素,但傳統的元素學說。不是說元素是最基礎的麼?
精神海中黑蓮正在緩緩轉動,吸附著灰暗色的氣霧,但卻又放出一種無色氣霧,不對是有著豐富色彩,已經多得根本數不清,以至于一見之下。以為無色,而且有許多顏色根本不是肉眼所見,以至于無法形容,如果以一種顏色識別一種元素,那麼元素的種類就是無窮多種。
王啟年隱隱覺得這種顏色可能代表能級高低,一念及此。空間陡然突變,不知怎麼的,精神海中黑蓮突然出現地那顆奇怪的樹的樹干處,好像樹是一個虛影,或者黑蓮是一個虛影,兩者共存于一處,王啟年在功態中。覺得很正常,一點也沒有覺得突兀。
精神海之中,黑蓮大放光明,灰黑色的氣霧現在已經變成漆黑的光霧。黑蓮一邊拼命吸納這種漆黑的光霧,卻從根上放射出數不清顏色的光霧,光霧卻滋養著那棵大樹,樹木發出美妙的聲音,好似天籟一樣,王啟年不知不覺間,完全忘記他正在冥想。他感覺到山峰及樹木好像在他的身體里,王啟年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又覺得很自然,連呼吸都停止了。
小雙陡然睜開眼楮,她吃驚地看著王啟年。在這一刻,她感到王啟年似乎與這片山,這片天地化為一體,她再也感受不到王啟年,好像王啟年不再存在于世,她雖然看得見王啟年,但卻感到他已不再是那個巫妖。
她與王啟年簽了契約,按理來說,憑借契約,就能感應到王啟年,但此時卻失效了,感覺到空空蕩蕩,王啟年明明在眼前,但一閉上眼楮,就沒有王啟年這個人,這種現象,小雙百思不得其解。
王啟年卻清清楚楚看到一張文書契約,飄浮在他的精神海中,那棵大樹一樹花朵,卻只是含苞待放,王啟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不問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到他很淡然,根本不屑問花是什麼。
他只是默默看著這棵樹,一切都很滿足,天地一切都在他的心中,他忽然起了一個想法,樹是實體嗎?
好像他知道答案,一切都那麼明了,他的意識投射到周圍群山之中,咦,怎麼有一個人,王啟年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反感,他感覺就是這個人很骯髒,好像已經非人,他在距他們十多里外的地方露天宿營,一堆篝火在燃燒。腰間一把短刀,地上靠近手邊放著長刃手斧,斧頭一端向下彎著,閃著魔法光芒,這是一柄魔法武器。
他身上很骯髒,是那種髒到骨子里的那種,是不是該給他洗一下,不自覺腦中冒出了這個想法,自然而然,在那塊地方的上空,烏雲開始堆砌。
王啟年雖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內心看到他,不自覺感到很厭惡他,甚至隱隱感到一種威脅,他就是瘋子比爾登,他一路上追蹤而來,由于開始有了艾格斯提供的情況,很快就找到了王啟年留下的痕跡。
王啟年除了幾次瞬移外,然後就是地崇山峻嶺中披荊斬棘,所以他走過之後,肯定留下大量的痕跡,王啟年並沒有想到有人跟蹤,被瘋子比爾登很容易就跟蹤了,瘋子比爾登也知道王啟年不是一個善碴,眼見天色已,他也不願行走夜路,晚上要找那些痕跡,比白天難得多。
所以,他就在此地宿營,升起了篝火,在腦中回憶著艾格斯給他的資料,他知道安德魯是一個巫妖,一句話,巫妖也是魔法師,不過只能使用死靈魔法,他在構想當他遇到王啟年時,該怎樣動手。
月光照在地上,已經有幾年沒有看見月亮,今晚的月色真好,想想明天就要殺人,瘋子比爾登不由得激動起來,有六七年的,沒有殺人,再不殺人,手都要生疏了。
他正在想著,烏雲已經堆砌,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忽然間,一道電光閃過,雨劈頭澆了下來,將他的篝火澆滅,他也成了一個落湯雞,他戟指向天,潑口大罵︰「賊老天,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居然敢這樣對付我……」
他這一罵,還真靈,一會兒後雲開霧散,如水的月光又傾瀉下來,但他已濕透,王啟年見雨已澆下,不由得開心笑了。
但很快就在意識中不笑了,因為雨水雖過,但他的骯髒根本沖不動。
王啟年只是關注了一下,便興趣皆無,意識便開始轉向,他在這種狀態下,根本不在乎,如天地之運行,只是偶然關心一下。
他的意識又轉回了自身,發現星星點點的光華閃起,他知道這是細胞的光華,不過是活的細胞,身上光點居然比上次有所增長,雖然還是極少數,但證明他的身體在逐漸的復蘇,他一高興,迅速退出了這種狀態。
小雙又一次感受到熟悉的王啟年又回來了︰「剛才你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你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王啟年陷入沉思,是她感知能力的極限,自己突破了這一點,還是自己在那種狀態下,真的不存在于世間,王啟年更傾向于自己突破了她在感知下限而止,不過轉念一想,意識如此神妙,這個世界有正確的思想麼?
他又一次想起他的高中物理老師所說,想起他,不禁想起他的猥瑣,但在此時,卻感到一股溫暖,不得不說,他對王啟年的世界觀有著不可磨滅的影響,他曾在一次物理課上,好好的課不上,卻只顧吹牛,不過他的一段話,現在想來,卻是很有道理︰「科學理論從絕對意義上來說,都是錯了,我們只能證偽,縱有千千萬萬個例子說明它是正確的,只能給它增加正確的幾率,而只要出現一個錯誤的,它就完了,在此之前,對同一個事實,可能有許多解釋,這不要緊,只要能指導我們的實踐就行。」
那麼剛才小雙所說的情況,對自己來說,有多個解釋,在沒有反證的情況下,就當作它們都是正確的。
「是啊,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你不存在于世。」小雙說道。
「那就當作我不存在于世就行了,也許這個宇宙的奧秘人們根本不能解釋,得過且過吧。」王啟年說到。
「怎麼能這樣呢?」小雙氣憤地說,「你那個幻想種理論,還有你在電磁方面的理論,不是很好嗎?」
「誰告訴你它們一定正確,它們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近似。」王啟年說道,「最起碼我在魔法上看不到一個萬能的理論,人類在自然方面,在魔法方面還早著呢!你早點休息。」
小雙躺在一塊石頭上,從自身的空間中取出一塊厚厚的手帕一樣東西,王啟年發現上面靈光閃閃,他不記得自己給過她,看來是她自己的東西,裹在身上,進入夢鄉。
王啟年依然坐在石頭上,他又開始回憶近來得失,他到伊頓,並不後悔,但太顯得魯莽,根本沒有細致考慮,教庭是強大,還不是他能抗衡,他已經引起教庭的注意,教庭應該會派人來殺他,想到這里,他不僅想到那個骯髒的人,不是說他身體上骯髒,而是他的心靈上骯髒。
他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處于那種狀態中,為什麼沒有殺死他,他好像是沖著自己來的,在那種狀態下,他根本動不了殺心。
算了,如果是來殺自己的,明天就會見分曉,他雖然不太像教庭的人,但如果是來殺自己的,那肯定是教庭的人,王啟年可從來沒想過教庭的人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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