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旭穿著一身中山裝走在路上,道旁處處可見白骨,路邊的樹林里,有烏鴉在淒厲的慘叫,天地間充斥著一股壓抑、yin沉的氣息。
這是一個類似華夏民國時期的世界,軍閥混戰,民不聊生,餓蜉遍地,十戶九空。和民國時不同的是——這里鬼怪僵尸橫行,華夏有僵尸、厲鬼,西方有血族、狼人。西方的國力雖然比華夏強一些,但形勢不比華夏強多少,英吉利、法蘭西、弗朗機等歐羅巴各國戰亂不休,東歐南歐竟然被黑暗種族掌控,血族控制了匈牙利、保加利亞等國,狼人控制丹麥等北歐國家,教廷勢力只能龜縮于意大利等國。
這是一個可怕的世界,人類僅僅是妖魔的食物。
但是天生一物,必有一物克制。這里雖然妖魔橫行,卻也有人類掌握神通大道,斬妖除魔。
華夏的佛門道宗,以茅山、五台為代表的道士和尚,奮斗在除魔的第一線,倭國的神道教法師巫女、律宗和尚,南洋的降頭師、巫師,阿拉伯的法師、武士,歐羅巴的聖武士、神官,美利堅的神父、獵魔人,也紛紛守護自己的國家。
杜旭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天了,但除了鬼物,沒看見一個人影。路上經過的幾個村莊,都被廢棄了,人的尸骨隨處可見,冤魂厲鬼也處處都有,但是活生生的大活人,卻沒見一個。夜晚常常有鬼怪襲擊,杜旭短短三天就遇見了四五次,如果不是杜旭已經有一些法力,又陽剛之氣充足,昆侖鏡里也有些自己畫的符,早就被厲鬼吸干了jing血。
「天啊!華夏的百姓都死絕了不成?我走了怎麼遠,尸體見了不下百具,活人可一個沒見著。」杜旭悲傷的蹲坐在道旁的青石上,雙手掩面,疲憊的說。
「雖然我帶著充足的補給,也可以隨時進昆侖鏡里休息,但我是來拜師學道的,連人都見不著,跟誰學本領啊!」杜旭看見ri頭高起,已到正午飯點了,就從昆侖鏡里拿出一盒盒飯,匆匆吃起來。
遠處的山嶺後面,遠遠的飄起幾行煙跡,杜旭看見了不由得大為振奮。
「走了三天,終于看見人類活動的跡象了。」杜旭幾口扒完盒飯,將垃圾丟棄一旁,朝煙霧的方向跑去。
攀過了山嶺,一個上百戶的大村莊出現在杜旭面前,村莊安詳的坐落在一條小河邊,幾行炊煙渺渺升起,杜旭遠遠地就听見,村莊里傳來犬吠人聲。杜旭大喜過望,加快腳步往村莊跑去。
剛進村莊,杜旭就感覺到不對勁,村子里的村民行se匆匆,已經是中午了,還有很多人呆在一起,不肯去吃飯。自己一個外鄉人來到村里,都沒有人上來問一聲。
杜旭拉住一個路過的大爺,出聲問道︰「老丈,這村子里可有什麼事?我從外國回老家,想借宿本村,不知是否可以?」
老大爺誠懇的對他說︰「外鄉的年輕人,你還是快離開我們村吧!村里不但不可以借宿,反倒是有危險,你趕快離開這里,天黑了,你就走不了了。」
杜旭樂觀一笑,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人煙,正好還有靈異鬼怪發生,歡迎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逃避呢?
這種鬧鬼的村莊,本來就最容易招來有法力的高人,這正是杜旭要找的人。當下杜旭打定主意,就算村民趕他,他都賴著不走。
「老丈慢說,我曾經和祖父學了一些本領,一路走來,也鏟除過幾個冤魂厲鬼,如果有用得上我的,不妨跟我說一下。」杜旭笑著說道。
大爺有些將信將疑,他疑惑道︰「我們村有僵尸作亂,已經害死好多人了!連老廟祝都降不住它,外鄉人你真的有辦法嗎?可不要妄自尊大,害了自己。」
杜旭自信一笑,從背後的包裹里掏出一沓符︰「老丈不妨帶我去見廟祝,他一定可以證明。」
那大爺听了杜旭的話,又看見杜旭手里的符,就相信了幾分。連忙將杜旭帶到村中心的祠堂。
祠堂不大,但卻修建的很規整,也打理的很干淨,看得出村民很愛護祠堂,香火也很旺盛。祠堂里供奉著許多牌位,一個穿著神官衣服的老者,正在擦拭牌位。那個老者發須皆白,大概有花甲年歲了,可是他的眼楮很有神采,完全不像一個老人的眼楮。
大爺讓杜旭在祠堂前止步,自己進去,在老廟祝的耳邊說了幾句。老廟祝听了幾句,朝杜旭看過來,眼里有幾分興奮的神se。
老廟祝听完大爺的話,快步迎出祠堂,將杜旭請了進來。
他給杜旭倒了杯茶水,親自遞給杜旭,激動的說︰「後生,你可是我們村的救命稻草啊!如今我是實在沒辦法了,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肯幫我們村里,我們實在是感激萬分!」老廟祝說到這里,不由得給杜旭行了一個大禮。
杜旭連忙扶起老廟祝,堅定地說︰「祖父教我本事,就是用來護衛百姓的。如今可以幫助大家,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幸運。」
廟祝听了,不由得老淚縱橫,連聲稱榭。
老廟祝叫人召集村民,在村民面前,將調度人手的權力,交予杜旭。
杜旭也不推辭,吩咐村民準備糯米、鹽、硫磺、木叉、長木棍、麻繩等東西,組織幾個青壯男子,收集柴火。自己在祠堂四周貼上符,用鹽和糯米混合,圍繞祠堂撒了一圈,又圍繞這個小圈撒了一個方圓百丈的大圈。
就在大家忙乎的時候,天se已經漸漸變暗,不一會就到了黃昏。
黃昏的暮光染紅雲霞,給地面的萬物度上了一層金光,祠堂周圍,全村的村民圍繞祠堂,擠了個滿滿當當,最外圍是杜旭組織的青壯,他們手持木叉木棍,將老弱護在身後。
祠堂里,老廟祝帶著全村的孩子,躲在祠堂。
杜旭圍繞祠堂,叫人點起幾堆巨大的篝火,村民們就躲在篝火圈的里面,只在祠堂正面留出一個口子,杜旭帶著幾個青壯,親自駐守。
天se漸漸黑了,祠堂周圍的村民們都屏氣吞聲,一片寂靜。只有篝火燃燒的「啪啪」聲,和祠堂里的孩子的啜泣聲,在寂靜的深夜回響。巡邏的青壯,jing覺的觀察四周,不放過一個角落。
杜旭心中忽然發出jing兆,他運極目力只看見遠方有幾個黑影,正朝祠堂靠近。他厲喝一聲︰「大家注意,有情況!」
那幾個黑影漸漸地靠近祠堂,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嚇得幾名村民連連驚叫。就連幾個青壯也軟了腳。
那些黑影竟然是死去的村民,他們皮膚泛著死灰,臉上還有些腐爛的痕跡,眼楮突出眼眶,眼球布滿血絲,嘴角有兩顆獠牙露了出來,關節十分僵硬,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但不消幾時,就靠近了祠堂。
杜旭看見打頭的一個僵尸離尸群有一段距離,連忙抄起旁邊青壯打著的火把,扔向後面的尸群,尸群躊躇不前,那個僵尸和尸群被分割開來。杜旭見此機會,抄起旁邊的木叉,沖向僵尸,將木叉叉住僵尸的脖子,真氣運轉全身,爆發出一股沛然大力,把僵尸叉倒在地,死死的抵住地面。
旁邊有幾個膽大的青年,看見僵尸被叉倒,按照杜旭所布置的任務,紛紛用木叉、木盾,將僵尸按在地上。五六個青年就將僵尸按得動彈不得,杜旭松開木叉,從身後拔出一把畫滿符的柴刀,來到僵尸面前,掄圓胳膊就朝僵尸的脖子上砍去,一刀就砍斷一半的脖子,杜旭使足力氣,三刀就砍下了僵尸的頭顱。
杜旭提起僵尸的頭顱,扔在一個大水缸里。這時,尸群已經靠近他們了,杜旭招呼附近的青壯,十幾個排成一排,手持木叉木棍,大喝一聲,整齊地朝尸群沖去。
一部分僵尸很快被頂倒了,另一些雖然沒有被頂倒,但又有青壯沖上來,用鉤子、麻繩勾住僵尸的腳部,上下一起發力,將僵尸絆倒,五六個壯年男子,手持木盾壓在僵尸身上,將僵尸壓的動彈不得。
杜旭拿出一沓符,見到一個僵尸被按倒,就將符貼在僵尸的額頭,鎮住僵尸的尸氣,不一會就鎮住了所有的僵尸。
雖然僵尸已經被符鎮住,但大家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直到杜旭用柴刀砍下僵尸的頭顱,將頭顱扔在水缸里,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一定要提起jing神來!這些僵尸雖然被消滅了,但難保不會有其他僵尸出現,一定不能放過任何蹤跡。」杜旭大聲的教訓巡邏的青壯。
果然,又有兩次小規模的襲擊,但不過是兩三只僵尸,很快就被消滅了。
祠堂邊的村民,好像從沒有度過這麼漫長的黑夜。但是在漫長的黑夜,也有過去的時候,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遍大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歡呼起來。
興奮的村民抬起杜旭,將他拋起來,整個祠堂熱鬧成一團。
杜旭下來後,整個臉都激動的通紅,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充斥著他的內心「看見他們的笑容,這說明我的所作所為是有意義的。」杜旭興奮的想到,「我會為他們做些什麼的!我要給他們帶來安逸的生活。」
但杜旭馬上冷靜下來,他不是拯救世界的聖人,只是一個攀登仙途的求道者,或許他可以有正義的行為,但是他始終走在另一條道路上。
冷靜下來的杜旭叫來幾個青年,將水缸里的僵尸頭顱倒在陽光下。僵尸的頭顱一見到陽光,就「嘶嘶」的冒起一陣青煙,整個頭顱被陽光曬成焦炭。
一些大膽的青年堆起柴垛,將焦枯的僵尸扔在柴垛上,準備用火燒掉。
「且慢動手!」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杜旭回頭看去,一個身穿道袍,約四五十歲的道人正抬手阻止到。
那道人頭上挽了一個道髻,用一根簡樸的木簪子叉起來,他雙眉竟然連成一道,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一副正氣凌然的面孔不怒自威,身著一身青se道袍,洗的有些發白,腳下一雙草鞋破舊不堪、泥濘斑斑,顯然已經趕了很久的路,腰間挎著一個黃se布包,上面有一個八卦圖案,手上拄著一根旗幡,幡面只有一些雲。
杜旭看見那道人,不由得呆愣住,「這人長得好像林正英啊!」杜旭驚嘆道︰「居然是英叔,不~果然是英叔!」
他馬上確定了,自己就應該和「英叔」學習道法。
「和英叔學茅山道術,可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啊!」杜旭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不得不用上道經中收束念頭的方法,才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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