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火堆里的樹枝幾乎成了灰燼,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鐘離殤情依舊盤坐在那里,一夜是時間幾乎紋絲未動。
席凝萱伸了伸懶腰,她也是一夜未睡,經過一夜的調息和療傷的丹藥,此時臉色已經好了很多,體內的傷勢恢復了七八成,腰間受傷的部位傷口已經結痂,過不了幾日便能完全的康復。
不過看到公孫媚媚的時候,席凝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的這個表妹一向沒什麼心事,可這次卻不同,此時兩眼無神的望著燃盡的火堆,愣愣的發呆,眼中帶著血絲,好像一夜未睡。
「表妹,你不是吧,就這樣過了一夜嗎,你傷勢雖輕可也需要調理,怎麼能這樣呢,再說了,為了一個才認識的人,值得嗎?」
席凝萱是傳音說的,只是想勸勸她,不過公孫媚媚呆滯的望了席凝萱一眼,然後眼光復雜的看了下不遠處的鐘離殤情,也傳音說道︰「表姐,我並不是覺得他長的不錯,修為不錯才喜歡上他的,也許你不相信,當我第一次見到他在平台上大展神威的時候,就已經怦然心動,而且我似乎感覺他眼中藏著一絲常人難以發覺的憂郁。」
搖搖頭,席凝萱此時知道再勸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希望鐘離殤情並不是個絕情之人,何況自己的這位表妹無論各方面來說也的確不錯,也許真能打動對方也說不定。
沒多久,鐘離殤情似乎修煉結束了,站起來的一句話就是快點趕路,而他自己則牽著青雲走在了前面。
將近中午的十分,三個人幾乎沒說一句話,路上鐘離殤情又打了只獵物,當他拿著獵物找水源清洗的時候,姐妹倆很有默契的再次燃起了火堆。
公孫媚媚動作十分機械撩撥火堆的時候,席凝萱實在是忍不住了,用自己的臂彎踫了踫旁邊的表妹,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對方說話,將近半天沒說話,她實在是憋得慌。
看了表姐一眼,此時公孫媚媚終于開口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公孫媚媚說道︰「表姐,無論他對我怎麼樣,我都希望得到最終的答案,在這段時間之內,我會找機會接近他,直到靈乳洞附近見到家族的長輩為止。」
席凝萱張大著嘴巴,在她看來自己的表妹很難有主見去做一件事,從小到大都是家里說什麼就做什麼,只有在修煉的時候才會有自己的想法。
難道喜歡一個異性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她沒經歷過,不過就算是以後經歷席凝萱也覺得這對自己來說似乎不怎麼可能,此時只能像是鼓勵的說道︰「表妹,既然你決定了,表姐肯定支持你,你選的人目前看來沒什麼不對,只是你也許會因為遭來他的冷言冷語和冷漠的態度。」
說到鐘離殤情,公孫媚媚眼楮為之一亮,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說道︰「表姐,那你就錯了,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他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副盔甲,其實他骨子里還是很熱心的,典型面冷心熱的男人,要不然怎麼會救我們,就算是不想看到我們慘遭異類的毒手,但也完全可以事過之後離開,可他沒這樣做,就是昨天你準備弄吃的時候他也瞧出你並不會這些,于是接了過去,而且說些話還很顧全你的面子,試想下這樣的人這麼會那麼的無情和冷漠?」
听完這些,席凝萱表情一愣一愣的,她還真沒想這多,就算是想也不會像自己的表妹想的這樣的全面,分析的十分透徹。
不過公孫媚媚說的也很對,現在想起來事實的確是這樣,不過自己的這位表妹此時到是讓自己刮目相看,原本看起來柔弱的她竟然在關鍵的時候想事情頭頭是道,自己這個表姐到成了迷糊蟲了。
正準備接話,後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臆測的事情往往不是最好,就是最壞,不過事實往往很殘酷,公孫姑娘,你並不了解我,僅僅一天的時間和我救過你們這檔事不能作為你分析我的依據,我勸你最好整理好自己的心態,何況我們馬上就要進入修真界,你覺得還有機會交集嗎?」
背後議論一個男人,恰巧被他听見,席凝萱臉色一紅,公孫媚媚已經表露了自己的心跡,此時到變的大方起來,回過身笑盈盈的問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世事難料,如果你真有這本事昨日就不會踫到我們了,別說是你就算是修真界中實力極高的修真者也不可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結局是好是壞都在人為,你能堅守求索仙路不動搖的決心,可這不代表一路上只有你一人前行,朋友,伴侶甚至敵人都不可或缺的,我們是馬上是修真者沒錯,可同時也是人,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咸都得嘗過才行,缺失一環就相當于在你修煉的道路上提升實力境界缺少了關鍵的一步一樣,試問你問過自己的內心,你到底是對自己在某些方面沒信心呢,還是對一些明明就會發生的事情不是面對,而是試圖躲避?」
鐘離殤情此時已經在火堆前燒烤,正準備辯駁,可公孫媚媚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又說道︰「我知道孤絕山脈邊緣有種野獸,它們遇到危險時不是逃跑,也是將自己的頭埋入松軟的泥土,覺得這樣危險自己看不見也就沒危險了,可事實它們不逃跑的結果就是死的更快,成為其他野獸飽月復的食物,你現在這樣和它們區別並不大。」
這番話說的鐘離殤情連連苦笑,其實有些問題自己不是不知道,的確不願意面對,不得不說剛才過來听到二人談話他對公孫媚媚的印象好了許多,起碼覺得她不是花翩茜一類,更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的人,只是的確目前還過不了心理這一關,如果沒有之前的感情經歷,也許接受公孫媚媚這麼直白的示愛容易接受的多,畢竟女追男隔層紗,而且對方無論那個方面都算是很出色了。
此時席凝萱像是不認識自己的表妹一樣,兩眼圓睜,驚奇的怪叫道︰「哇!表妹,真看不出來出來,你要麼不說,可說出話卻是讓人恩難以反駁,表姐今天才算是全面的認識了你拉!」
邊烤著食物,鐘離殤情拿出儲物戒中兩壺美酒,遞了一壺給公孫媚媚,說道︰「繼續說,我洗耳恭听,喝點酒潤潤嗓子,這樣說起來,更加的順溜。」
同時,自己拿起其中一壺喝了起來,邊喝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說完還搖了搖頭,似乎很是郁悶。
這話姐妹二人楞了一愣,席凝萱的反應是眼中異彩連連,想不到此人修煉的天賦和實力如此出眾,還能出口成詩,看來學問也不少,真不知道出自那個世家,就她知道的就算是當初四大古郡中一些十分厲害的世家子弟也沒這方面的文采,更沒鐘離這個姓氏,不由得更佩服表妹的眼光。
公孫媚媚可不管鐘離殤情這話中的帶著一絲無奈和取笑的含義,只是波瀾不驚的說道︰「怎麼昨日,今日,怎麼不說明日?我就亂你的心又怎麼樣,說完搶過表姐手中的酒壺狠狠的喝了一口。
抬眼看著鐘離殤情,竟然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有些胡攪蠻纏的說道︰「你別想現在就離開,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要帶我們去靈乳洞的,最起碼也得見到我們家族的人才能離開,要是悄悄不告而別,那你就是男子漢大豆腐!」
听到這話,席凝萱「哧哧」直笑,她現在才知道表妹在追求真愛的時候是多麼的大膽,和往日被那些青年俊杰追求時膽小的神情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鐘離殤情此時額頭形成了一個「川」字,這妖嬈的公孫媚媚敢作敢當,到真符合自己的胃口,不過就這樣坐到身邊也的確太那個了點,也就是他知道對方並不是誘惑自己,要不然早一腳踹的遠遠的了。
此時他心中計較著,還是快點趕路,越接近靈乳洞就越可能遇見這兩姐妹的家人,到時候萬事大吉,只是這段時間要是公孫媚媚一直都是這樣自己可真有點吃不消,好在公孫媚媚剛才不過是示威的做做樣子,坐了只一會就回到了表姐身邊,只是兩只大眼還是盯著自己,到真是「芒刺在背」。
吃了東西,三人繼續的趕路,一路上公孫媚媚有事無事就找著鐘離殤情亂侃,說的也都是些沒油鹽的話,就算自己不理她都說個沒完,尤其是席凝萱在一旁時不時參雜幾句挑逗的話以及捉狹的笑容,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開始鐘離殤情的確有些無所適從,過後也就當對方趕路中無聊,慢慢也就習慣了。
不知不覺中將近半個月,當三人翻過盤蛇山的山巒,前面出現一座巨大的石橋,這石橋也許多年沒人走過,加上山中氣候的原因,橋上布滿青苔,隱隱中遺留著巨大的妖獸腳印,整個石橋那端雲霧籠罩看不到盡頭,整個橋身斜斜向下,連接這對面一座較矮小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