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崗郡外,青雲馱著鐘離殤情,只是從背後看去那消瘦的身影怎麼都有些孤寂的意味,此時一人一馬已經走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很長一段時間鐘離殤情和青雲都沒什麼交流,此時心緒都不算平靜,只不過青雲知道和主人分別的時日不多了,心中十分不舍。
而鐘離殤情還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他有自己的打算和計劃,只是將在孤身上路,在也沒有青雲的陪伴,心情也有些沉重。
還是青雲先開的口,「主人,此去妖皇洞按我的速度最多幾日的路程,我們是不是放慢點腳步,這樣也可以和你多待點時間?」
橫豎是要分開的,早分晚分幾日並無多大的區別,而且然後還是有機會相見的,鐘離殤情于是說道︰「青雲,不必如此,我們找個地方將之前競拍來的弒靈葵水蛇切下一段熬成藥湯,這對你幫助極大,相信不用半年你便會晉升到妖王的層次。」
知道多說無益,青雲直接應了一聲,急身一竄,便馱著鐘離殤情隱沒在濃密的山林之中。
幾日後,當臨近妖皇洞的時候,青雲軀體似乎沒什麼變化,可渾身的氣勢更加的強盛,獨角的最下端金色璀璨,此時不在是淡淡的金色,而是黃橙橙的,比起黃金還亮上三分。
切下一段弒靈葵水蛇加入有些藥材,鐘離殤情熬制成的藥湯效果不言而喻,青雲喝了一大鍋,剩下的也被主人均勻的涂抹在全身各處,這樣做不僅僅青雲靈魂和識海強大了許多,而且身體各方面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身形也更加的高大,現在已經身長三丈,身高兩丈有余,和一般的馬類相比,大了好幾倍。
今天是分別的時刻,鐘離殤情並不想送到妖皇洞,此時撫模著馬背,輕聲的說道︰「以後就靠你自己了,你要記住要想我們以後在修真界相見繼續的在一起,你要努力達到妖皇的極限,而我也會尋找一些適合你突破的靈藥練成靈丹,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說完,一掌拍在青雲身上,說道︰「去吧,我們的日子還多的很,你和那幾個妖皇比起來太年輕,有足夠的修煉時間,而我也才算是修真剛剛起步,我們將來誰也預料不到,可我相信修真界絕不是我們的定點,而你也一定會突破世俗界的桎梏。」
馬嘶帶著傷感的情緒,青雲一路飛奔,很快是只見山腰處一個白色的小點,而鐘離殤情回過頭,鼓足罡氣整個人化作藍色的虛影穿梭在山莽密林只見,直至深夜才停住了狂奔的腳步。
「我該去哪?」紓解了心中的郁結,此時鐘離殤情不禁的想問問自己,這兩年的時間難道一直游山玩水的度過嗎?
如今自己的實力幾乎到了世俗界武者的極致,只是並不像那些先天至極的武者壓榨自己最後一點身體中的精粹只是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或者讓本身的實力高那麼一點點,可謂是無奈之極,反正時日無多,到時候身體內那點精元一樣會煙消雲散。
坐在篝火前發呆的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地名「碧水郡」!
碧水郡是他那一世的世家所在郡邑,位置雖然不偏可整個郡邑的實力卻不怎麼樣,先天武者也不多,只是風景如畫,天青地碧,郡外有著一座並不算大的「珞珈山」!
山中處處鳥語花香,一年四季都是人間春色,尤其是站在山頂之上更是覺得上空下靈,大小不一的瀑布飛流直下,幾乎每個瀑布下面都有石潭,潭中瀑水清澈,潭邊桃樹上粉紅的花瓣隨著微風飄入潭中卻似「濺末驚飛鳥,瀑潭懸桃花。」
四百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那里怎麼樣,不如先去那里看看,碧水郡離自己要去的幾個名勝路途不算遙遠,到也不算繞路。
半年的時間,途徑幾處聞名已久的地方,鐘離殤情都去看了看,算是滿足了自己前世的心願,更是利用弒靈葵水蛇熬成的藥湯將靈魂以及識海做了必要的修煉和肅整,如今的他雖還沒能力進化修羅噬靈手,可感知比半年前敏感了許多,幾里範圍內就算是有螞蟻爬過都能利用靈識看的清清楚楚。
交付了進城的費用,鐘離殤情走在熟悉的青石鋪就的道路上,偶爾看著街邊的一些酒樓,這里曾經有過自己的身影,只不過那時的自己只能吟詩作賦,和一幫吟游詩人無病申吟。
如今,這些酒樓都還在,只不過面目全非,有的不在原來的位置上,有的酒樓名字也不知改了多少次,到是有那麼一兩家還佇立在那里嗎,名字也沒變動,只不過物是人非,比起昔年也擴大了不少。
傷感的情緒涌上心頭,不由自主的走向身前去的最多的一間酒樓,登上第三層立刻就有伙計走到跟前介紹這里出名的菜肴。
擺了擺手,既然還是原來的名字,那麼值得保留的自然還會在,鐘離殤情問了幾句,果然那幾樣小菜如今依舊是響當當的招牌,不過價錢卻貴了許多。
也正常,這麼多年過去了,酒樓也翻新擴建了不少,又是幾百年不曾被取代,就算是貴十倍也能理解。
不過如今的碧水郡還有那些世家自己就不清楚了,還是打听下比較好,看看曾經的那些故人世家是不是依舊存在,不過隨即自己曬然一笑,「這些小的世家維持幾百年的不多,他們鐘離家不過是繼承了前人的福蔭,要不然的話一個千年世家豈是那麼容易鑄就的。
一番打听到是讓鐘離殤情有些意外,花家還在不出自己的意料,可另外幾個自己熟悉的世家還在就有些意外了,更讓他驚奇的是鐘離世家也還在。
只是如今的鐘離世家排在最末,要說是用些錢財和資源請來一些武者增加威懾力的當地望族也不為過。
這些武者也不過是後天境界,最高的只有一位先天一重,即便如此,此人也被鐘離世家當做祖宗一樣的供著。
另外一些世家實力也不怎麼樣,比起霸下郡都差的老遠,唯有花家最近幾百年的發展十分迅速,就是碧水郡僅有的一位郡守也得看他的臉色,族內先天武者就算是另外那些世家聯合起來都不是對手,真正的是一家獨大。
鐘離殤情知道,碧水郡方圓幾百里,而且這里武者的實力低微,所以一位郡守已經足夠,這酒樓的伙計雖沒什麼修為,可在這里也混了相當長的時間,所以了解到這些並不奇怪,不過為什麼鐘離世家竟然沒被花家滅掉這就讓自己有些不理解了。
打賞了幾個黑金幣,這伙計眉開眼笑的退了下去,此時喝著就,嘗著幾百年前熟悉又陌生的菜肴,尋思著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去如今的鐘離世家看看,怎麼說也與自己有些淵源。
如今的鐘離世家在碧水郡南面一塊不大的區域,這里要說居住是不錯,可比起另外那些坐落在郡邑中心的世家相比就差的太遠了。
不過這里到是遠離了喧囂,特別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四下寂靜無聲,能讓心靈大多數時間處于平靜的狀態,到是一處養生的好所在。
門前只有幾個二三重後天的武者把守,鐘離殤情越過不高的院牆,整個人落地腳尖一點便來到了一處依舊亮著燈火的房間窗外。
感知下此時屋內一共七人,修為最高不過後天十二重,而且僅僅只有兩人,均是耄耋老者。
七人給鐘離殤情的感覺心緒十分的沉重,而且隱隱透露的氣息更帶著幾分憤慨,此時一位四十左右修為在十重後天境界的武者說道︰「族叔,這些世家根本沒將我們鐘離家放在眼中,這次郡外礦石的開采不讓我們插手,明顯是沒我們的份了,想當初這可是我們發現的,他們這樣做也太不地道了。」
被喚作族叔的老者沉聲說道︰「那你能怎麼樣,我們鐘離家這麼多年都是苟延殘喘,我本想著舉家遷離過過平靜的生活,只是想著祖宗的告誡才留了下來,如今一代一代下來離這告誡中所說的最後時間也就兩年了。」
「這怪我們自己不爭氣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我們花了不少的資源請來的那名先天武者也準備離開,這幾年也沒為我們做什麼事,這也太憋屈了。」
另外一個武者說話的同時,拳頭狠狠的砸著桌子,顯然很不滿意所說的先天武者。
屋內另一個老者安慰的說道︰「大家不要動氣,我們請他來無非是裝裝門面,其實此人的心性這幾年你們還不清楚嗎,有女乃便是娘,走了也好,我和大家商量過,要是在等待的時間內見不到我們該見的人,那就即刻遷離,還是保存家族血脈重要一些,指不定那一代會出現一個幾千年前家族中曾經出現過的絕世妖孽。」
另外一個老者接過話,感慨的說道︰「想我們鐘離家四百多年前遭逢大難,如果不是這花家的一位女性長輩以死要挾,恐怕那時已經不復存在,說起來還得感謝花家。」
「哼,還感謝,要不是他們覬覦我們家的寶貝,怎麼可能讓這女子騙取我鐘離家一位長輩的感情,不過說起來那位長輩也真是,自己只會吟詩作賦,在修煉上卻無半點資質,竟然還妄想和花家那女子結為連理,真是異想天開,還好最終醒悟過來,雖然死在瀚海渡靈江中,卻並未讓花家的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