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從沼澤里面飛出,竟是一條三丈長的神鱷,仙念凡二人已經遠遠的退開,剛才是王延慶的氣息泄露引出的神鱷。
神鱷身披金se鱗甲,背部長著鋒利的倒鉤,頭顱高仰,張開血盆大口,長牙在陽光下閃著綠se的毒液,向岸邊劃動身軀,龍威劇烈的擺動,攪動爛泥飛濺。
王延慶拿著一柄長刀迎上去,腳上閃著青光,竟是靈巧的步法。所過之處還有流風殘留。
一人一獸相撞在一起。
血腥味充斥天穹,少年將長刀別住神鱷巨嘴,腳步溜快,反身上到它的頭上。神鱷則是大力一吸,將長刀折斷,扭動身軀,yu向側面翻滾。
少年雙手聚力,攜拿著蒙蒙青光,兩拳擊在神鱷頭上,自己也反震出去。
仙念凡在一邊為他捏了一把汗,這可是平時要數百凡人才能拿下的存在,二階初階的古獸力大無窮,但憑借蠻力少年是絕對拼不過的。
「驚風破!」
少年低吼,從側面打向神鱷,拳頭上的青光劇烈燃燒,在踫撞中「砰」的爆開。神鱷的身軀被撼動,飛了出去。
壓斷幾叢灌木,正巧落在二人先前灑下的鐵屑那里,爛泥濺起丈高,腥臭無比。
「吼!」神鱷吃痛,被這涂抹了粘液的鐵屑扎進肉里,卻是越動扎得越深。
少年跑過去,抱住一人粗的龍尾末端,小腿發力︰「呀嘿!」
神鱷被搬動,尾巴在少年懷里不斷旋轉,身體也被到處亂扔,嘶吼連連,用力地將龍尾掙月兌。
「哼,這就是古獸嗎,也太不堪一擊了。」少年甩甩手,看著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如同死了一般的神鱷。
仙念凡在一邊看著,也是暗暗生奇,仔細觀察。
只見一大灘金se液體從神鱷月復部流出,隱約可見幾條未成形的小神鱷。仙念凡在看神鱷的肚子變得扁平,大駭︰「延慶,快跑!」
王延慶不明所以,卻見神鱷突然睜開雙眼,眼神里說不出的怨恨,鱗甲倒立,如同靈蛇一般,快速地將他撲倒在地,巨大的肚子壓得他幾近窒息。
「嗚嗚……」少年呼救。
仙念凡焦急,身體竄出去︰「延慶,堅持住,我來救你。」
「吼!」「嗚嗚……」
他左手抓著青寒,右手紅炎,血肉全無,雙臂變成骨架,在神鱷的怒視中跑過去。雙手一合,劃出冰火瀑布,席卷神鱷全身。
就像兩道颶風的相撞,金se颶風被撞飛出去。
仙念凡將少年扶起,看著他吃驚的神se,嘿嘿一笑︰「等會兒告訴你。」
「鳩毒蛤,解禁。」
一張禁卡被拋出去,化為一只大蛤,「哇」的一聲跟著神鱷跳進沼澤里,一時間沼澤翻滾,生出無數暗地漩渦,周圍的爛泥向漩渦處靠近。
「大哥,你是禁師?」王延慶一邊擦著泥巴一邊問道,連稱呼都變了。
「嗯,怎麼啦?」
沼澤隆起一個大包,「啪」的炸開,神鱷咆哮著沖出來,後面跟著一條長長的舌頭。神鱷身上傷痕累累,落到一個小山丘上,龍尾一甩,將長舌擊退。
「哇」鳩毒蛤從沼澤里出來,綠油油的大眼轉動,皮膚上的疙瘩噴出大片黑se煙霧,內含毒素,傳承自上古毒鳩。煙霧將整片沼澤籠罩,化形為一只鳩鳥的模樣,大扇雙翅掀起一股yin風,向神鱷撲去。
所過之處草木鳴蟲俱朽,神鱷對著鳩鳥怒吼,背部的鱗片月兌落,在空中組合成一條神龍,吞吐祥雲,與鳩鳥廝殺起來。
天地靈氣震蕩不堪,忽冷忽熱。
仙念凡背後發毛,拉著王延慶快速後退。才剛一閃開,就看見無數金光暴she而來,將二人原來所站的地方打得稀爛。
「哼,這神鱷還留了後手。」仙念凡左手一掐,在二人身前形成一道冰牆。金光閃耀,鱗片化成無數的刀刃再次襲來。
「鐺鐺……」擊在冰牆上泛起無數漣漪,冰牆也隨之片片龜裂,最終又有數千枚鱗刃飛了過來。二人都靠的太近,再躲顯然是不可能的。仙念凡周身青紅閃爍,片刻做好硬抗的準備。
然而王延慶卻驚叫一聲,嗖的破空聲響起,一柄木劍竟飛到二人身前,洋灑下一片青se光幕,將點點金光攔在外面。
「這是?」
「娘!」少年失聲叫道,「是你嗎?娘。」
光幕上隱約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風姿綽約,帶著一抹迷人的微笑,靜靜的看著少年。
「娘!」少年撲過去,輕輕撫模著女人的臉龐。
「冷靜點。」仙念凡走過去,拍拍少年的肩膀,「這邊是伯母的遺物吧,從靈壓上能感覺到是一柄三階神兵。」
少年收回手,眼里含著淚水。
「那麼延慶,你拿著這柄劍去站上這頭神鱷,你敢不敢?」仙念凡希望轉移少年的注意力,便說道,同時收回鳩毒蛤。
「當然。」少年沖出去,右手緊緊攥著木劍,沖向暴怒中的神鱷。神鱷見對手換成少年,已經發瘋的神經催動金甲神龍和鱗刃,攜帶著慘烈的荒蠻氣息,和少年的靈壓撞在一起。
少年的靈壓如同利劍,劈開兩道旋風,直線沖向神鱷。
一個受母親鼓舞的少年,一個痛失親子的母鱷,兩個瘋狂的生命,踫在一起,激烈的肉搏。
「嘶!」神鱷側身被撕開,血肉翻出。
「轟!」少年被撞飛,斷了數根肋骨。
雖然知道少年必定會勝利,但仙念凡卻是在不忍再看下去,開始打量四周。
高巔之後,有兩道強大的靈壓,散發著二階的氣息。
「誰?」仙念凡大呼,催動著青紅寒炎。剛才對戰場過于關注,竟未注意到被別人盯上。
高巔之後發出一聲嘹亮的鷹鳴,一紫se戰甲的長發男子,腳踏火烈鷹妖飛了出來,在半空中就單膝跪下,直到落在地面︰「屬下仙宗侍衛,見過少宗主,剛才多有驚嚇,還請少宗主原諒。」
仙宗的人,仙念凡細細打量。
紫se戰甲,火烈鷹妖,確實是仙宗侍衛長的標志,他收回青紅寒炎,走上前去︰「你認得我?」
「屬下有少宗主的畫像,辨認半天才敢相認,只是……」
「只是什麼?」
「宗主說少宗主是凡人,只是沒想到少宗主您是一名禁師。」
听著這侍衛長的回話,仙念凡已經大致了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了︰「我母親回去沒有,你叫什麼名字?」
「大小姐無礙,已回武宗,屬下叫仙仁。」說到後面,侍衛長的臉已經有些微紅。
「仙人?假的吧。」仙念凡忍俊不禁。
少年和神鱷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神鱷三丈長的身軀,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少年也是大小傷口無數,他將神鱷頭顱壓在身下,木劍刺入,劍指大腦,神鱷無力的擺著龍尾,幅度越來越小。
「是的,平時大家都叫屬下為假仙人。」仙仁憨憨的一笑,轉頭望向戰場,「已經結束了,少宗主有什麼吩咐嗎?」
假仙人的到來,就注定是要仙念凡返回仙宗,被少年知曉真實身份後一陣驚嘆,但想到要分離時又是黯然神傷。
「放心,以後我會時常來看你的,要不你到二階以後去仙宗找我也行。」仙念凡哄著他。
王延慶仍舊是少年心xing,當三人拖著這條神鱷的尸體,在村人驚嘆的目光下走回家里,頭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娃子,把外面的木材劈了。」
仙念凡應了一聲,跑過去干活。
「娃子,把這碗雞湯喝了。」
少年也應了一聲,把神鱷丟在一邊,屁顛屁顛的跑進屋子里。單留假仙人尷尬的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愣著干嘛,快過來砍柴。」仙念凡把他招呼過去。假仙人哭笑不得,要是讓外人知道仙宗少主會在凡人家里劈木材,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更何況少宗主還干得這麼有滋有味。
「你說你當時是被那地方的混亂靈氣吸引過去,才發現我和延慶的?」
「是的,今天正值屬下當西南隅的班。」
「哦,你可知道看見我禁師身份後該受什麼懲罰嗎?」仙念凡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放下斧頭,站直身子。
「屬下該死。」假仙人急忙跪在地上。
「死倒不用,只要你發誓不說出我就放了你。」仙念凡向屋子里走去,「另外,把外面的全劈了。」
假仙人長吁一口氣,可是當看到小山似的木材,心又提了上去。
仙念凡走進屋子里,倒了碗水喝下,看著正眉飛se舞地向nainai講述獵鱷經過的少年,以及滿臉心疼的nainai,心里溫馨一片。
但今天往後,人生將很難再有類似的經歷了。
晚上吃了飯,道了別,仙念凡和假仙人踏鷹離開,向仙宗消失而去。
王nainai突然抬頭,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眼角含起淚水。少年王延慶見狀,放下碗筷,問候。
「無礙的,娃子,你到二階以後一定要去找那個娃子,知道嗎?」
「嗯,知道了,nainai。」
小山村被大荒包圍,黑夜里寂靜斐然,古獸聲鳴響徹黑夜,將祖孫二人的對話壓下,世間無人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