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清淡如蓮;一笑,艷傲如桃。
你笑起來很好看。
月雨櫻怔怔望著他,手中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只象牙簫。
不自禁地將那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著;
仿佛是有了記憶般,琴聲簫聲如一對花叢中流連飛翔的雙蝶,**哀傷,多了一絲對過去的向往,和對未來的無奈和躊躇。
梨花海中,一黑一白的身影相對,就如千年前那場美好卻太過脆弱的夢,連綿不休
曲終,她一雙火紅的眸子被淚水所填滿,從眼眶中翻滾而出,在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猶如最亮最剔透的水晶;櫻唇微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雙眼楮安靜地望著彼此,而此時,靜謐如雪白的桃源,無人知曉兩人身在何處。
「櫻,你回來了。」他只是這樣說著,好听的聲音猶如魔咒,可以輕易地牽走她的心。
她想要回答,只是忽地想起那夢,想起那最後的聲音
從今以後,你我不再相認,不再有過如夢的回憶。
心猶如被撕裂地般,呯呯跳動卻仿佛是被放了血垂死掙扎一般,她扯著嘴角笑著,絕色的容顏掛滿了淚珠。
那日桃花林,他說,我曾經愛過一個人,她和你很相像。
他說,她很驕傲,很堅強,也很美好。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該愛她,可是他還是愛了。
他說,她犯下了很深的錯。
他還說,他使她忘記他,這樣她就不必再為他而痛苦
原來,她便是那個女子!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她回不去了啊!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櫻」她一身黑衣傲立于花海之中,滿臉淚痕,一雙火紅的眸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神采,如此泛著淚光,黯淡亦充滿了痛楚;蕭子墨心中一痛,心中早已寒封的那某一處再次融化開來。
上前一步,再也來不及思考,一把便將她拉在懷里,緊抱著如今縴瘦細弱的她,再也不願松開。
冷冽卻柔和的蓮香圍繞著兩人,就如千年前,兩人相依相偎。
如今,一切都變了
而她,終于似沒了全身的力氣,軟軟倒在他的懷中沒有推開他,只是任由他將自己囚禁在懷里。
如果可以,我願意永遠護你在懷中,永不分離。
那一刻的痴情痴心,終于還是變成了今日的痛苦
淚,如止堤的洪水,再也停不下來;她在心中微微嘆息,亦覺得自己太過可笑。
也罷,隨其自然吧
梨花海,一黑一白兩人緊緊相擁,如一對仙境中的男女,與那一片雪白竟是如此和諧。
烙千弒一襲華麗的紫袍,立與遠處,紅發隨著微風飛舞,狂傲如王;妖異的臉上桀驁卻不復,只被蒼白代替;一雙深灰色的眸子緊緊望著那對相擁之人,迷茫和憤怒如火,在其中交織著。
她淚中的笑容,她的語無倫次
好啊,你帶我走,我們一起走,在鄉下的田間,生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兩個像我,兩個像你,我不做神了,你不做閻王了,從此我只是你的女人,不要管世事,一起把頭發染白,到老,到老
當初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如今趁著他昏迷著便可以和別的男子廝混了麼?
那一切,只是她對他的謊言麼?!
只是不知為何,他對她卻生不起來氣!
嫉妒和怒火在他的胸膛中亂撞,他本就虛弱的身子竟承受不住,只覺得心中一悶,猛地從口中噴出一口鮮紅的血。
而那對相依的人,卻如膠似漆般**如花間!再也看不下眼前的情景,他干脆轉身離開。
許是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一片素白的花海中太過顯眼,月雨櫻那雙血色的瞳眸還是映了他的背影。
烙千弒醒過來了?
她先是一喜,那一絲喜悅卻又被心中如洪的驚慌所代替
再也顧不得什麼,她不知哪來的一把力氣,推開了蕭子墨,如落了魂魄般向烙千弒的背影追去。
就似被人捉了女干一般,如果不是那一刻來得太過突然,她一定會如此諷刺自己。
蕭子墨沒有阻止,只是雙唇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如今,你心里了有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