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你怎麼才回來,等你吃晚飯,快快快,我要餓死了」
菲菲在商鋪門口張望,看見花音就上前一步,拉著花音就往後院走。
花音心中涌過一股暖流,辛苦一天回家,有人等著吃飯的感覺真好。
修士除了閉關需要吃些避谷丹,大部分時候都會遵循自然生存法則。而高級修士因閉一次關少則幾十年,多則數百年,口舌之欲淡泊很多,加上也不缺靈食那點靈氣,偶爾喝點靈茶,吃著靈果,就算體驗民生了。
李德看見花音,趕忙招呼,
「小音,快坐下,就等你了,我要宣布一件事,嗯哼~~~我要開始學制符術了!之前沒時間也沒精力,馬上菲菲不出意外,外門還是可以進的,也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我打算靜下心來學制符術,你們兩個以後需要用的符就包在我身上了。」李德豪言壯氣的拍拍胸脯。
花音和李雙菲,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里各冒出一個想法,
「德叔受刺激了?」
「我爹餓暈了?」
之前李德只是將妖獸皮毛制成空白符,賺個人工費而已。之所以沒有制符,一是因為任何一門輔助之道都不是那麼容易學的,剛開始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成功率,精通之後一般也只有百分之四五十,能達到六十的算是有天賦的了,七十八十絕對可以算作天才,九十那是非人的存在,百分之百更是想象中的存在。輔助之道前期投入太大,李德浪費不起。
二是因為家里三個修士,只有他一個人能賺些靈石,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研究符。時間對于修士來說,永遠不夠用,李德不可能因為那虛無縹緲的制符夢耽誤女兒的修為。
上一個十年,李雙菲只有兩歲,夫婦倆自然舍不得,今年剛好,還有花音照顧她,一點都不需要擔心了。在李德心中,花音比自家女兒靠譜多了。自己如果能考上一品制符師,也能給兩個孩子多提供些靈石。
就這樣,李德一邊熟悉符文,一邊用凡紙練習,直到完全熟悉,李德才拿出空白符紙,符筆,朱砂。李德選擇的是最簡單的傳音符,幾乎每個修士儲物袋里都會有幾張。連續畫了一個月,第一張成功的傳送符才被李德制出來,李德激動的舉著符大喊︰
「成功了,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菲菲,小音,夫人,快來看。」
李雙菲想說︰
「爹,加上前面練習的一個多月,兩個多月了,失敗了六十張才成功一張,至于這麼高興嘛?您這天賦實在是不適合,太虧本了。」
這話李雙菲只敢放在心里,是萬不敢講出來的。
花音則為李德高興,因為花音知道任何技能入門最難,一旦模到門道,後面就會容易多了。
「德叔真厲害!」
「夫君確實能干。」
「爹,這張留給我做個念想吧」
看大家這麼捧場,李德反而不好意思了,老臉一紅,大手一招,說︰
「走,慶祝一下,咱們下館子去。」
「德叔,飯館太貴了,不如買點靈肉,咱們自己做。」
花音一想到那聚賢樓的價格,就忍不住月復誹,酒樓實在太黑了!
「是啊,爹,娘做的比酒樓好吃。」
李雙菲出來一年多,懂事多了,知道自己爹賺錢辛苦。而德嬸則是自家相公高興就好。
看著兩個懂事的女娃,李德開心的笑著說,
「難得一次,費不了幾個錢」
「噢∼∼∼好哎好哎∼∼∼」
李雙菲高興的直拍手,花音也笑咪咪的。到底還是兩個孩子,知道下館子還是忍不住高興。
「哇∼∼∼」小黑叫了一聲,提大家別忘了它。
鎮子上有好幾家飯館,花音他們選了一家不起眼的,點了一個翡翠牛肉,一個火烤雞,一盤炒十晴菜,一個三靈湯,四碗靈米飯,一共三十個靈石。
花音拿出曹掌櫃送她的靈酒,又撥出半碗飯倒在桌子上給小黑,兩個小的只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小杯,剩下的都被德叔德嬸喝了。
吃完飯的四人一烏心滿意足的走出飯館,正好對面的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兩個月前撞到的綠衣姑娘和白衣少年,這算不算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花音暗自撇撇嘴。
綠衣姑娘看了看花音身後的飯館,不屑的哼了一聲,仰著頭走了。
白衣少年卻朝花音笑著點點頭,然後跟上前方的綠衣姑娘。
李雙菲疑惑的看看花音,又看看那一白一綠的背影,問道︰
「花花,認識?」
花音一邊往回走,一邊說
「什麼認識,我不小心撞著了穿綠衣的姑娘」
「那姑娘長的還真美」
「恩,是很好看,不過在我眼里,菲菲最好看,因為菲菲的心最美。」花音一臉認真的對李雙菲說。
難得李雙菲的臉紅了紅,也一臉認真的對花音說︰
「在我心里,花花也是最美的,誰都比不上。」
李德夫婦看著前面兩個交心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笑了笑,這時的她們多麼美好,希望兩個小姐妹能一直保持這種純潔的友誼。
路的另一邊
綠衣姑娘揪著白衣少年的袖子不滿的嘟著嘴問道︰
「韓哥哥,你干嘛沖那個黑丫頭笑啊,我都瞧見了。」
「阿雪,人不可貌相,那小姑娘不過十歲左右,已是練氣八層,其資質絕對不亞于我等,即使不是某個大家族子弟,也一定身有背景。既然很可能成為同門,還是不要生出仇恨的好,免得給家族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叫阿雪的姑娘一臉不贊同,
「韓哥哥太謹慎了些,看看那一行四人,除了那黑丫頭頭上那根絲帶,就沒一件值錢的物件,這樣的人也能是大家族出來的?」
兩人不愧是大家族出身,一個心思細密,一個眼界不錯,雖然後者刁蠻了些。
姓韓的少年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
「總歸小心無大錯,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
說完,少年徑直走進客棧,上了樓,進了房間,關了房門,留下那少女跺了跺腳,眼楮眯了眯,你一個韓氏旁系子弟也敢對我說教,哼了一聲也回房了。
姓韓的白衣少年名少名,是韓家第五十二代旁系子弟,金土雙靈根,十五歲,練氣九層。
而名阿雪的姑娘則姓陳,十三歲,火木雙靈根,和花音一樣練氣八層,是陳家第四十六代嫡系子孫,父親又是家族族長,所以自小到大,無人敢招惹她不高興,加上其火木系靈根正好適合煉丹,家族又著重這方面培養,所以也就造成了今天刁蠻的性格,好在年紀還小,長的又嬌美,地方上的修士看在陳家的面子上也不與她計較。
韓陳兩家是百年世交,結秦晉之好,守望相助,但家族大了,是非就多,特別是嫡系旁系之間更是矛盾不斷。修真界實力為尊,當旁系子弟修為高時,同輩的嫡系心里就會不平衡,這就是大家族的矛盾之處。雖然背靠家族好乘涼,但也不是全無爭端的,當年花音爹花成海也是因為這嫡旁紛爭,才斷然離開家族的,獨身闖蕩。
回到房間的花音四人,立刻打坐煉化剛剛吃下去的靈食,這一頓飯至少省了十天的打坐功夫。
兩個時辰以後,花音睜開眼,看看李雙菲,居然倒在床上睡著了,花音笑著搖搖頭,扯過被子輕輕蓋上,抬頭看看,又收起嵌在牆上的月光石,房間頓時黑漆漆一片。
花音推開窗,坐在窗框上,月光灑進來,花音看著天上的月亮,伸手摘下頭上的簪子
「娘,我想你了,你找到爹了嗎?娘,你說,爹最後將令牌給你,是不是想讓你帶著他回家族的?爹心里肯定也是惦記著的吧,我總覺的,爹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本來以為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機會去孝順爹娘,卻沒想到,爹會突然就隕落了,而我也沒有好好孝順你,你也死了……」
說著說著,花音眼淚止不住的淌下來,滴在簪子上,滴在衣服上,花音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怕吵到菲菲。
淚眼朦朧中,她沒發現她的眼淚被簪子全都吸收了,突然從簪子中飄出一個透明的女子身影,她手一劃,頓時一個透明的罩子罩住了花音和她,花音知道這是隔音結界。
女子抱怨的說︰
「你再不哭,我這屢殘魂就快要消散了。」
花音愣愣的瞅著她,眼淚還掛在臉上,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花音下意識的嘀咕︰
「在做夢嗎」
「做夢?那勞駕你快醒醒,要不是我踫巧有塊養魂木,早飛回湮滅了。只有真情的淚水才能把我從簪子里喚出來,該死的老頭子,這設的什麼偏門禁制。」
「啊,你是我爹娘遇到的那個築基尸……呃……前輩。」
「小姑娘,遇到我,你的機緣來了,只要你幫我給我爹帶個口信,我這簪子就送你了。」
「你就是不送我,這也是我的簪子」這話花音只敢在心里說,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說;
「多謝前輩,只是前輩,已經幾千年了,我上哪找您父親去?若是他飛升了呢?」
「這個你不用管,我爹沒找到我尸首之前,他肯定不會飛升的。我也不用你現在就去找他,等你有實力有機會去飛鳴島的時候,幫我和我爹說,我去修鬼了,讓他想辦法找到我。」
女子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哦,對了,我叫冷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