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有些忙亂,因為她無法走動,所有法術都只能硬接,仗著自己有隔靈法衣,她連防御法寶都沒激活,因為中品法寶太費真元,花音不知道對方還有何手段,能省一點是一點,所以只身上的法衣做了基礎防護,身上接連被數個法術打中,頭發上沾著泥土,衣服上被刀風破了幾個口子,衣擺處還掛著一個冰凌,腰間纏著帶刺蔓藤,好在大部分法術都被花音施展法術抵消掉,身上又穿著隔靈法衣,也就看上去狼狽點,其實一點傷都沒有。
你這輪攻擊完了,輪到我了吧,相較于法術,花音還是喜歡用火烈弓,低級法術沒大用,高級法術真元消耗只比火烈弓少些許,法術得一個一個的掐訣,火烈弓同時可以射出十支火烈箭,是誰都會選火烈弓。十支箭羽對著張景四面八方的圍攻而去,張景是又氣又惱,本來以為花音抵擋下他的法術攻擊,又使用過一輪弓箭,就算真元強大,但應該也所剩不多了,為何現在還能施展一輪,而且看上去還有余力的樣子?張景有些灰心,自己已經使出全力,仍然沒有辦法贏嗎?那自己推遲這麼些年不築基,豈不是個笑話!
看著不遠處迎風而立,一身狼狽的女修,張景呼了一口氣,拿出簽牌。花音見對方已認輸,收回火烈箭,等師叔宣布結果便可結束戰斗。
地上的火牆被卜明澆滅,然後說了句,「五千六百二十一勝,下面,五千六百八十號,五千八百零二號。」
雖然這場比試花音贏得不輕松,但花音還是留有余地,沒有盡全力的。要知道張景可是練氣十二層,真正的大圓滿修士,他可是有望成為十強之一的,結果卻不幸遇到了花音,栽在了她手里。
煉氣期早私下里猜測過,這次的十強人選,沒有一個新進弟子,若不是宗門不讓賭,說不定賭局都開了,這要是選張景的可就虧大了,不少弟子在下面暗自慶幸,幸好沒的賭。這場勝利,使得原本名聲不佳的花音,一下子成為眾人矚目的所在,因為十五個擂台得主名單都出來了,花音的年紀最小,修為最低!
不過花音感受不到這些,她那粗神經只對靈石敏感。
和男弟子的反應不同,少部分女弟子對花音的勝利倍感榮耀,因為十五個人中,只有花音一個女修,大部分卻覺得花音太丟女子的臉,哪能和男修不顧形象的戰斗。這些內門的練氣期女修,都被宗門寵壞了,在她們眼里,要靈石有靈石,要丹藥有丹藥,要功法宗門提供,法器法寶,又不需要打斗,有個一兩件也就可以了。她們想不明白花音,一個女子如此爭強好斗是為何?
同她們一樣,花音一直也想不明白這些宗門女弟子,築基期她不了解,但同住南山的,經常看到她們三五成群,逛市坊,裝扮,聊天,連做任務都是選的一些耗時長,無危險的,那她們還修仙做什麼?就這樣的狀態也能飛升?!她們一輩子都待在宗門嗎?活在這座大山里?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為何宗門從不管束?
其實花音冤枉各大宗門了,辛苦花錢招收培養出來的弟子,誰願意養成一群草包,但是煉氣期人數眾多,不止女弟子中存有這些問題,男弟子中也有不少不求上進的。宗門以前也想過各種辦法,但,人的惰性是天生的,想要靠言語就能激勵這些安逸慣了的弟子奮發,真是比飛升還難,所以,宗門只能每十年讓弟子去自家的試煉之地,每二十年去合歡派的試煉之地,每三十年去雲台山的雲台秘境,每四十年去無極派的無涯秘境。希望這些試煉能讓眾弟子們警戒起來,但試煉是有危險的,每年都會有很多弟子折損在秘境里,宗門不能像做任務一樣強求,所以很多懶散的修士都會選擇不去,即使里面充滿了誘惑。
接下來的規則是排名賽,每個人抽簽對戰十場,按得到簽牌的數量排名次。這樣算來,花音至少得贏五場才能進前十,認真觀察了一下十四人,大多都覺得面熟,但一時又叫不出名字,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這十四人每個人都修為都比她高。了解不了解對花音來說,區別不大,煉氣期的法術就那些,頂天練到小成,身上最多也就兩三件法寶,撐死了上品法寶,靈器什麼的煉氣期根本催動不了。
花音的第一個對手叫史記,很特別的名字,花音依照規矩,報了姓名。而對方好似根本看不起花音,連腔都搭一聲。花音這人的心特別寬,人家看得起她,她也不會如何高興,人家看不起她,她也不覺得生氣,在她看來,不認識的人,別人有什麼情緒表現都與她關聯不大。面上不顯,不過既然對方這麼不尊重,那麼也就沒必要給他留臉面了。
花音不在意,不表示她下面的一眾好友不在意,特別是陸斌。
「呀,你是不是男人,瞧不起女子,你娘不是女的,你祖母不是女的,你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的道侶不是女子,你以後最好別生女兒,不然我鄙視死她!哦,對了,你這麼瞧不起女的,難不成你的道侶是男子,那你以後的確不會有女兒,連兒子估計也沒有。」
大哥,罪不及父母,罪不及子女,你這張嘴……陸斌一吼完,雖然王大柱他們也是幫花音的,但,幾人同時一個退步,空出陸斌一人的位置,表示與此人不熟,尤其王大柱,內心十分苦惱,自己是多麼的不長眼,怎麼就勾搭上了陸斌?
台下的女修雖也有些不喜陸斌說的露骨,但到底陸斌是在幫她們說話,也就沒露出什麼不贊同的眼光,有一些甚至還露出的崇拜的神情。
王大柱見了,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自己完全跟不上啊,難怪都沒人喜歡自己,原來是因為自己嘴巴不夠賤。
史記本沒有多想,只不過覺得你一個女子來湊什麼熱鬧,能有多大能耐,戰斗是男人的事!但陸斌的話,整個就變味了,一肚子火氣的史記大吼一聲,一揮手,一把中品法寶青龍劍拿在手里,挽了個劍花,一道劍芒就劃向花音的右胸。花音祭出火烈弓,一支火烈箭射向劍芒,另外四支射向史記,而史記不斷打出劍芒擊落箭羽。花音稍落下風,處于守勢,不過在大伙眼中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花音心想,這是要耗真元嗎?
殊不知史記心里也頗為驚訝,這女修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即使修為不是靠丹藥堆的,也不可能與練氣十二層的自己對戰如此長時間。史記雖然瞧不起花音,但也沒有小看花音,能拿到一台擂主絕不像看上去那麼無害,不過花音的戰斗力仍然超過了他的預估,難道自己還拿不下個小姑娘,史記加快手中舞著的劍。另一邊花音接的就開始有些吃力,身上各處開始出現傷痕,眾人一看見血了,情緒立刻高漲起來,你一拳我一掌的有何看頭,就是要見血才精彩。
「黑神,幫忙啊,噴他,燒他,吐他……」
耳邊充斥了陸斌的各種叫喊聲,黑神也很氣惱,不是她不想幫忙,是花音不同意,她能怎麼辦。
就在史記覺得可以結束戰斗的時候,花音拿出雷諾真君送她的鈴鐺,一搖發出叮鈴鈴悅耳的響聲,原來此鈴鐺是一件音功上品法寶,十分難得,雷諾真君也算是大方了。史記就覺得耳邊響起了仙樂,如夢如幻,美妙動听。見史記動作僵住,花音暗叫一聲「就是現在。」十支火烈箭並十根針射向史記各個關節,剛完成動作,花音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大滴汗水,感覺中暑一般,趕緊掏出一個丹藥放進嘴里,丹藥化為大量靈氣真元匯聚丹田,花音這才舒了口氣。此時史記在法器法寶入體的一霎那,清醒過來,發現真元無法凝聚,即使拔掉箭羽,愣愣的看著對面,花音滿身傷口,傷口處只粗粗的撒了止血散,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真元耗盡,可她仍然站著舉著弓對著自己。
史記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敗了,又一次試著調動真元,總被阻擋在幾個關節穴位處。自己一開始的藐視,簡直就像一個巴掌打回自己臉上一樣,史記羞愧的拿出簽牌,扔給花音。
史記的黯然離場讓台下變得非常安靜,剛才發生了什麼嗎?很多人都沒有看明白,銀針太細,又是伴著箭一直射的,所以大多人眼里只看到了箭。不就受了幾處箭傷,流的血還沒那女的流的多,怎麼就認輸了。在一陣安靜後,集體發出‘吁唔’聲……
史記是有苦說不出,難不成還能大喊,自己被銀針封了穴位?輸了就是輸了,怎樣都是丟臉,還在意這些個眼光作什麼,也是自己大意,沒想到對方有一件音功法寶,自己還有不少後手沒有出,唉……自己還有機會,趕緊準備下一次才是。
可以說花音祭出鈴鐺的時機非常準,在對方認為可以贏,放松了一絲警戒,而加大攻擊力度的時候,不然等對方覺得久功不下,換法寶的話,花音不見得就能扛得住。見對方認輸,花音收回史記體內金針和火烈箭,拿著簽牌走到一僻靜處打坐恢復靈力,因為很快就要進行下場比試。法衣破損的厲害,好在勉強還能用,身上的傷倒是不嚴重,幾顆療傷丹藥吃下去,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花音,你剛才為啥不讓我噴他。」黑神有些不爽,如果自己出馬,這場比試可以贏得很輕松。
「前五場我想自己來,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後九場都讓你參賽。」接下來遇到的都是同期的高手,花音不想浪費與人比試的機會,多一些戰斗經驗,就多一份保命的機會。
可惜黑神哪里懂得花音的居安思危,只覺得花音莫名其妙,反正她們兩個無法溝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黑神隨便問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