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站著都沒再敢亂動,可這大殿沒門沒窗,怎麼出去?
白瀾走回畫卷處,背對著他們開始唱歌,不知道能不能傳出去,希望娘能听到。
剛唱幾句,那邊花音突然大喊了一聲︰「饒了我吧,別唱了,即使你換了個曲子我也不想听。」
此言一出,「刷刷刷」三人同時轉身看向花音,一個驚詫兩個莫名,花音有些幽怨的說了一句︰
「她沒唱給你們听?」
雙雙搖頭,白瀾則激動的奔到花音面前,抬頭看她,
「你能听到我唱歌?」
我真不願意能听到,低頭看著白瀾炙熱的目光,花音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問了一句︰
「有什麼法子能听不到嗎?」在看到白瀾有些受傷的神情後,花音頭疼的揉揉腦門,有些無奈的說︰「不是你唱的不好听,而是你唱的太好了,情感都融入里面,特別能影響我的心情,我食不知味睡不安寢,你能理解嗎?」
見白瀾十分歉疚的點點頭,花音忍不住模模她的金色頭發,真是乖巧的姑娘,黑神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
白瀾頗為激動的拉住花音的手,輕快的聲音跟百靈鳥似得︰
「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娘說,能听到我歌聲的人必是我前世欠下的因果,只有償還了這份因果,我才能有機會飛升。娘直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那個人,可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的有緣人。」
花音看了一眼紅魂,你說的有緣人是這個意思?
「你叫我花音即可,那你娘為何不去陸地上找呢?你們常年待在海底,如何能遇到有緣人?」
「唉,」白瀾嘆息了一聲,搖搖頭說︰「族規有規定,鮫人族是不可以去人類生活的地方的,只能每個月月圓的時候,浮出海面歌唱,就是我剛才唱的那種,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只有我們鮫人族的人或者像你這樣的有緣人方能听見。」
「照你所說,這幾率也太小了,若是壽元耗盡,都沒有人听到你們唱歌,你們就得自然死去嗎?」花音覺得這什麼族規,太狗屁了,困在海底不得自由不說,居然連修煉的道路都被堵死了,都沒人反抗嗎?唔,估計那雲英就是反抗者,這樣看,反抗的也挺有道理的。
白瀾的神情也有些不滿與不甘,可最終妥協了一般點點頭。
氣氛有些壓抑,最後還是紅魂出聲打破了沉悶,
「不必如此,既是族規,自有它的道理,正如花音之前所說,你要學會相信你娘和你的族人,她們既然選擇一代一代遵從這個規定,那它必定有必須遵從的道理。而你要做的,就是無條件全身心的去支持你娘幫助你娘,我猜想,純金色的鮫人在你們族群中絕對是特殊的存在。」
這幾個人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驚詫,白瀾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紅魂︰
「你是誰?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是朱雀,活的久了,自然知道的東西相對就會多些。听說金色鮫人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所以整個鮫人族才會被要求不允許侵犯陸地。」
看不出這麼嬌弱的小鮫人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世間萬物,千奇百怪,物極必反。現在是不是該想想如何出去?還是探一探這海神殿?
「白瀾,你可知道如何出去?」見其搖頭,花音試探的問,「與其在這呆等,不若探探這海神殿?」其實花音沒說出口的是,萬一你娘來不了,我們難道要在這等一輩子。這話可不敢說出去,若是惹哭了對面的小鮫人,花音自己都覺得罪孽深重。
不過,花音自以為說的挺隱晦的,為何大家看她的神情都那麼的有深意?
正沉默著,突然整個大殿又開始變幻起來,眾人下意識的又看向花音,花音連忙抬手,急急說道︰
「這次真的什麼都沒踫,真的!」
「娘!」白瀾突然驚呼出聲,沖著坐在柱子邊的五彩魚尾鮫人飛奔而去,正要撲向白芯,剛到跟前就被花音一把抓住胳膊,白瀾有些急切和不解的回頭看向花音,花音只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小心些,你娘怕是傷的不輕。」
白瀾張了張嘴,回過頭擔憂的看著她娘,除了臉色有些不對,並無不妥啊。白芯柔柔一笑,對白瀾招招手說︰
「無事,瀾兒過來。」
「娘,你傷著哪了?白英長老呢?她死了嗎?」白瀾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受了些內傷,暫且沒事,白英她沒死,此刻怕是在海神殿外守著呢,估計一會就該進來了,這禁地的名頭攔不住她。你去轉動石像下面的那個蒲團,咱們去里層,她不知曉機關,咱們還有些時間。」白芯話雖只說了一半,但大家都听明白了,這是要交代遺言嗎?暮琰與紅魂對視了一眼,看來這海鮫王確實傷的不輕。
「娘……」白瀾含著淚走向蒲團,情景變幻的一霎那她突然睜大眼楮轉頭盯著白芯的魚尾,這是她才明白,為何花音說她娘傷的不輕,因為娘沒有幻化成腿,一直保持著魚尾的模樣。
「瀾兒,莫哭!你嫌你壽命長嗎?!」白芯看著女兒眼中的淚花,嚴厲的沖她喊了一聲。
白瀾抬起頭,拼命的讓眼淚倒流回去,看著這一幕,站在一旁的二人二妖都有些心酸,花音直接撇過臉,悄悄用法術抹去眼淚。之後一層一層的變幻,他們終于來到倒數第二層,這一層與前面幾層構造大致相同,一尊女媧石像,石像對面是長長的畫卷,唯一不同的是,前面的大殿都是空蕩蕩的,而這層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人形石像。
掃了一眼,花音就不認識幾個,這時就體現出有學問和沒學問的區別了,暮琰一個個的叫出聲︰「這些都是上神啊,鴻鈞,陸壓,盤古,伏羲……這手托金烏的是太陽神,這個金蟾蜍的是月神……接應道人,準提道人……」
听到金烏,花音和黑神轉頭看向那個太陽神炎帝,確實很威武。
「小黑,這個才是金烏,比你威武多了。」
黑神仰起頭,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切,你也沒有炎帝霸氣啊,有什麼好嫌棄我的。」
而此刻白瀾正乖巧的待在白芯身邊,與她說著花音他們,在听到花音可以听到女兒的歌聲時,她抬頭看向正在和靈寵斗嘴的黑衣女子,又回頭看向身後的那道門,最終下定決定,拍拍白瀾,對花音喊到︰
「花小友,請移步,本王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
猜到對方遲早要找自己談話的,花音沒有遲疑,轉身來到白芯面前,行禮後盤腿坐下,目光清澈的正視白芯的深碧色的眼楮。
見花音不卑不亢,白芯微微一笑,其實她不知道花音根本沒有尊卑之念,所以才能做到面對任何人都能不卑不亢。
瞧見白芯溫和的笑容,花音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的娘,不管她之前出于什麼心理想要殺他們,但此刻她只是一個慈愛的母親,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從戒指里翻出幾瓶療傷藥,遞過去說︰
「雖不一定對癥,但聊勝于無。」
感激的沖著花音甜甜一笑,白瀾接過花音遞過來的丹藥,每瓶都倒出兩顆來送到白芯嘴邊。看著她吃下去,白瀾握著手里的丹藥有些為難,有些乞求的看著花音。
「收著吧,我還有。」花音搖搖帶戒指的手,對白瀾說。
聞言,白瀾這才開心的笑起來,收進肚子里,還滿足的拍拍小肚皮。
花音抽抽眼角︰怎麼妖獸都喜歡把東西收肚子里?
白芯慈愛的看著女兒,不管如何,得護住女兒。她轉眼看向花音說︰
「听瀾兒說,花小友能听到瀾兒的歌聲,那族中自沒有再攔住瀾兒出海底的理由,還望出去後,花小友能幫忙護著她,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這是我親手織的鮫綃,入水不濕,你用來制煉成法衣,比任何避水珠都好用。還有這兩顆是瀾兒的鮫珠,也贈與你,一般鮫人的鮫珠都可煉制成幻境珠,瀾兒的這顆具體有何功用,需要你自己去發現。除了這兩樣,最後一件寶物,就看你有沒有緣分了。」若是能進入里面拿到海魂杖,說不定還能一搏。
听著白芯交代遺言似的話,白瀾急的直搖頭︰
「不不,我不離開娘,我哪也不要去,我就待在海底,娘,我錯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別趕我走。」
「瀾兒,我雖也重傷了白英,可如今的鮫人族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中,你不能留下,她不會放過你的,你只能走,明白嗎?」
「那娘呢?」
「只有我留下,她才不會去追你,或者,花小友有緣進入那里面,說不定,我們有一搏的機會。」白芯說著看向身後的門。
其他人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道不起眼的黑色小門,花音從來不喜歡坐以待斃,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的。若是這個海鮫王死了,自己帶著這麼一個麻煩公主,怕是在這到處是海的地界,想要逃過白英的追殺,是難上加難,還不如想法子幫海鮫王殺了白英,這樣才無後顧之憂,知道自己是她女兒的有緣人,應該不會再起殺心了吧。
拍拍手,花音站起身,走到黑門前,點點頭,輕輕的說︰
「你看,我這麼喜歡黑色,你也是黑色,證明我們有緣,你讓我打開,如何?」
站在她身後的一眾人集體撇嘴,你以為哄小孩呢,可當花音真的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後,大家包括花音都不解的看向白芯
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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