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霄身為混沌體,在修煉了混沌訣之後,卻是無法再按照正常的修行方法修煉。
他不能在五髒元穴中凝聚元力,所有的元力,都會被腳心處吸納,而後化作那熱流。
這股熱流,被莫離稱之為「混沌力」,乃是高于一切五行元力的更高的力量形態。
陳霄只能修煉積累混沌力,包括剝奪到的元力,也到了腳心處轉化為了混沌力。
一般的修士,修煉何等五行,便只能提高對應五行的能力。比如修煉木行功法的修士,力量會變的越來越大。修煉土行功法的修士,身體會越來越堅固強悍。修煉火行的修士,元神精神會越來越強……
而陳霄修煉混沌力,則具有所有五行的表現特征,體內的混沌力每厚重一分,陳霄身體的堅固程度、力量、速度、恢復力、包括心神都會隨之壯大。
也就是說,陳霄修行混沌訣,便等于同時在修煉五種不同屬性的功法。
其實若是以暗帝之心的威能,當日陳霄若是殺死那武者後馬上剝奪,必然能完整的得到對方所有的修為和戰斗經驗。
以那武者用劍當兵器來推斷,顯然劍法才是他的強項,而不是這套後天初期的「驚雷拳」。
修行功法也是有品階之分的,下品功法沒有心法,只有武技。通過不斷的練習武技,激發身體生機,將身體潛能轉化為元力,而後再將元力匯聚到元穴內凝結元核。這個過程極其緩慢,而且十分艱難。
中品功法則有心法,按照心法凝心聚意,勾動體內元穴,直接修煉出元力凝結元核,這個過程就會快的多。而在武技之中,必定有一式威力極大的招式,通過元力的特殊運用手段施展出來。這一式招法,通常被稱作殺招。
至于上品功法,除了包括中品和下品的特征之外,更是有「秘法」。所謂的「秘法」,就是在識海中觀想一種符文,待此符文觀想成功之後,修行者便會具有一種特殊的能力或是手段。
擁有秘法的修士和沒有秘法的修士,除非實力差距太大,否則輸的一定是沒有秘法的那一個。
驚雷拳便是後天初期的下品功法,只有一套武技,此武技的奧義在于施展時木行陽雷元力涌動周身,觸之奔放而出。在未凝結元核之前施展驚雷拳,不過是徒具其形,待元核凝結之後,才能完整的發揮出此技的威力。
不過陳霄雖然沒有元核,混沌力卻能替代木行陽雷元力運用,能夠將驚雷拳的威力發揮的淋灕盡致。
……
……
邁步在通往鵝藍江的唯一一條路上,此時的陳霄身著一件藍色的武士裝,頭發束在一起朝後自然松垂,腰懸長劍,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武夫打扮。
路上有不少人,都朝著鵝藍江方向行進。大部分是行腳的商旅還有鏢師,陳霄夾雜在其中一點也不顯眼。
他走路的步履很慢,也很隨意,絲毫不引人注目。但速度卻是很快,無形之中,便緩緩的超過了不少人。
終于到了鵝藍江畔唯一的碼頭小鎮,陳霄目光微微一凝,放慢了步伐。
在鎮口處,有幾名官兵正在攔路探查,旁邊的告示牌上貼著一幅畫像。
自體內獲得了元力之後,陳霄的身體素質日益成長,眼力也大勝從前,一眼就看清楚了畫像的樣子。如果他所料不差,這畫像應該畫的是自己。只是畫像之人顯是只听他人口述而畫,並不夠準確,和自己的相貌差別還是挺大的。
陳霄猶豫了一下,正想轉身往後走,卻見有兩名官兵正好瞧了過來,他只好跟在人群中繼續往前。
「到哪去?」
前方的兩人被官兵攔住,冷冷的喝問。
一人牽著一頭騾馬,馬背上負著幾只沉重的皮囊。那人听到喝問,急忙低首笑道︰「官老爺,我們是到唐國去做生意的。」
他拍了拍皮囊︰「都是野參,唐人就喜歡這個。」
官兵斜眼瞥了另外一人一眼︰「他呢?」
「他是我請的鏢師,呵呵,都是正經良民,不是匪盜。」這人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只小錢袋,諂笑著遞了過去。
官兵接過錢袋輕輕掂了兩下,晃了晃腦袋︰「過去吧。」
二人忙不迭的走了過去,官兵又看向陳霄,細細打量了幾眼,又瞧了瞧畫像,眉頭微皺。
「看你這年紀差不多,你是不是就是這像上之人?說!」
官兵最後一聲忽然厲吼,若是換做一般人,恐怕就已經被嚇了一跳。
陳霄面無表情,平靜道︰「大人說笑了,我不是畫上的人。」
「你要去哪?」
「大人,到鵝藍江來,自然是坐船去唐國。」
「到那干什麼?」
「訪親。」
「訪什麼親?」
「家父是唐人,到唐國去看看多年未見的祖父。」
官兵皺了皺眉︰「到一邊等著,一會兒上頭大人來認人,認完了就放你過去。」
陳霄低下頭,從袖中掏出一片金葉子遞了過去。
官兵眼楮一亮,將金葉子收到懷中,神態稍雯,卻仍舊說道︰「邊上等著吧,等大人來了,讓你先走。」
陳霄輕吸了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物,遮掩著給面前官兵看了一眼,沉下臉低聲喝道︰「混賬東西!逼我泄露身份!若是誤了王爺大事,你有幾個腦袋!」
那官兵低頭一看,只見是一面金澤王府的令牌,頓時全身一個激靈,彎子恭謹小聲說道︰「小人有眼無珠,請大人恕罪!大人請,請!」
陳霄冷哼一聲,舉步便行。剛走出兩步,卻听那名官兵突然在身後急聲道︰「大人請留步,大人請留步!」
陳霄站住腳,頭也不回︰「怎麼了?」
那官兵走到他身邊,擦了把額上冷汗,將陳霄給的金葉子又遞了過來,順便將之前那商人給的錢袋一並拿出,恭恭敬敬的道︰「大人請不要怪罪小人,小人怎敢要大人的錢財!這一點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陳霄擺了擺手︰「不必了,你們當差也不容易,就算是賞你們的酒錢。」
官兵不敢收,陳霄皺眉呵斥道︰「讓你拿著就拿著!不得和任何人說我從這經過,明白嗎?」
「是!是!小人不敢說!」猶豫了一下,又遲疑著問道︰「大人,要是王爺府上其他大人過問,小人說是不說?」
陳霄瞥了他一眼︰「我奉王爺密令,要去做一件大事,此事只有王爺知我知,現在你也知道了,你說該怎麼辦?」
听到這話,官兵頓時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表情恐懼到了極致,夾雜著深深的悔意,懊悔自己不該多問。急忙伸手指天哆嗦著說道︰「小,小人若是說出去半個字,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挫骨揚灰變成王八!生生世世不能投胎做人!請大人……請大人……」
陳霄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小的叫崔二……」
「你不用怕,等我回來之後,一定向王爺美言你幾句。到時候別在這當差了,跟著我干。」
崔二松了一口氣,神情有些驚喜,連連彎腰行禮,迭聲道︰「多謝大人成全,多謝大人成全!」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面黑色木牌,雙手捧著遞給陳霄道︰「大人,碼頭那還有查探,以防大人煩惱,請大人持此牌,自然可暢通無阻。小的在鵝藍府城門當火長,碼頭那里,都是小的弟兄。」
陳霄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接過牌淡然道︰「你很好,等我辦事回來,不會忘了你。」
「謝大人!」
崔二滿臉帶笑,目送陳霄遠去。
陳霄到了碼頭處,出示了崔二的木牌後,毫無波瀾的登上了一艘客船,要了一間房後,便呆在了房中,再也沒有出來。
約莫半個時辰後,客船終于起航,順著鵝藍江朝著唐境而去。
午飯也是讓船上伙計送到臥房里來,直到傍晚時分,估計著已經將要駛出百麗境,陳霄才從房間里出來,到甲板上透透氣。
百麗與唐國通商,販賣山參、藥材和山貨到唐國,再從那里購得瓷器、錦緞、絲綢等物回來,利潤十分豐厚,因此鵝藍江上常年有兩國商旅往來。不過更多的人還是願意走陸路,一來是安全,二來走陸路能夠運送的貨物更多。只有受季節時限的貨物,或是貨物量本身不大的商賈,才多走水路。
鵝藍江水勢平緩,江面寬闊,一路通行基本不會遇到什麼風浪。會做生意的船老板在甲板上搭了桌椅板凳,更是在船頭處設了一個簡易的戲台。沿途中客人可以在甲板上賞著江景飲酒作樂,當然費用也並不便宜。
陳霄當然不缺錢,一片金葉子就足以將甲板上的所有座位全部包下來。
付了一兩銀子,訂了緊挨著船舷不起眼的一個座位。點了一條清蒸魚,要了兩個清淡小菜,一壺上等醇釀。陳霄看著戲台上無聊的百麗戲,在落日的余暉下,感受著江面上的徐徐清風,接連月余的辛苦奔波疲憊之感,頓時為之一消。
一直在心底深處繃著的,為大叔和村民們報仇的念頭,卻是越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