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倩指著她惱怒道︰「若非是你,難不成我那珠子還會長腳跑了?」
「二姐姐,你說什麼?雲欣听不懂。♀」薛雲欣最是喜歡在其面前裝柔軟,看其氣急敗壞的模樣頗覺得有趣,當然她也明白不能過分,不然吃虧的只會是她,「二姐姐你口口聲聲說雲欣拿了珠子,可雲欣都不曾去過牡丹苑。」
「但今兒個我卻只來過蘅蕪苑,這珠子不是落在這兒,還會跑去哪兒?」薛蓉倩不依不饒,一雙丹鳳眼里頭滲滿怒氣。
薛雲欣委屈地噘噘嘴巴,低聲道︰「二姐姐,那明明是你自己將珠子弄丟了,還怪到雲欣頭上來。要不,你就在蘅蕪苑里找找,看在不在,可好?」
薛蓉倩冷哼了聲,視線掃了一圈空蕩的屋子︰「保不準已經讓你撿走了。我一路沿著小徑而來,不見其影,而現在你屋子里也沒得它蹤影,若非是讓你藏在某個角落里,我如何找得到?」
薛雲欣搖搖頭︰「二姐姐,雲欣真得沒有,要不你就搜雲欣的屋子。」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搜嗎?秋香,落櫻還不仔仔細細搜。」
秋香與落櫻是為薛蓉倩的貼身丫頭,算得上是其左臂右膀,做事也還沉穩,偏生手段狠辣了些,大有怎樣的主子怎樣的狗的架勢。
不過,這回兒倒是出乎意料,二人並未有所動作,反是勸著道︰「二小姐,奴婢知曉你心切,可如此在四小姐這兒大肆搜尋,終究是不妥。」
薛蓉倩甚是不滿地蹙蹙眉頭,等待著秋香接著說下去。
「二小姐,珠子沒了可再買,但情意沒了可就不好了,要是傳到老爺的耳中,怕以為你以大欺小,故而你莫要不好隨意誤會四小姐。說不準那珠子是讓那只貪狗給叼走了。」
薛蓉倩重重地哼了聲,嘴角揚起,是一抹嘲諷的笑容︰「當真以為自己是翻了身嗎?就你那點墨水,爹遲早都會厭倦,你再聰明也不過是掃把星,幫不了任何人。」
「是。雲欣明白。」薛雲欣雖惱怒于其言語,但也知曉不能添油加醋。
「二小姐,奴婢以為咱們還是去院子里找找看,也沒準那珠子是滾落到邊上的泥土里。」
薛蓉倩又打量了屋子,神色甚是不悅地出了里屋。
薛雲欣轉過頭看向窗外,只見她們主僕三人彎著腰撥弄著泥土與雜草,神情分外的專注人證,莫非那珠子真是其落下,而非故意為之?
「棉蘭,事兒處理好了不?」
棉蘭點點頭,恭敬地出聲道︰「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只是擱放在牡丹苑的東西該如何讓其他的人知道?四小姐,要是時間久了,更會讓人以為是有人嫁禍給二小姐。相反地,今日讓眾人知曉,只道是二小姐沒時間處理,畢竟先前小世子來了。」
薛雲欣愣了愣,驚愕地看著棉蘭,沒想到這棉蘭也非囊中之物,她原以為其不過是一個穩重的丫頭而已,沒想到思慮頗深。
轉念一想,棉蘭要是沒什麼頭腦,這主僕二人也活不到至今。
「容我想想,你且替我盯著點她們,莫要讓她們又在蘅蕪苑里生事。」
她雙手緊緊抓著窗欄,目光幽幽地注視著那三人,眉心成結。
薛蓉倩雖嬌蠻無禮,素來以欺負她為樂,但人並非十惡不赦,且她畢竟只承受了兩三個月的痛楚,做事沒必要那麼歹毒,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今都是薛府的孩子,做得過分了,她會覺得自己對不起爹娘的教育,敏兒,要善良。且用不了多久,薛蓉倩該是要嫁人了……然而,她若什麼動靜都沒有,二夫人會饒過她嗎?縱使她願意忍氣吞聲,能少一事少一事,做到善良,可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心底也清楚的很。
指尖泛白,緊摳住窗欄,木頭上都出現了指甲的劃痕。
這時,院子里的三人直起了身子,秋香與落櫻似乎在與薛蓉倩說些什麼,只見那薛蓉倩神色越來越難堪,最後側首冷冷地向著她望來。
四目相接,火光迸射。
薛雲欣唇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也許打從她成為薛雲欣起,就無法做到真正的善良,畢竟她活著的目的就是為孟府的人報仇,而里邊有多少牽涉,怕若是用善良去做事,最後她奉上的只是一條命。
薛蓉倩主僕三人腳步匆匆離去,蘅蕪苑又恢復了安靜,那小徑兩旁的泥土都讓她們用樹枝翻了出來,倘若一下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怕是要落滿泥濘。
唉,她輕嘆一聲。
「讓彩月二人去將小徑上及周圍的泥土掃干淨,順道讓她們二人仔細看看,莫要留下亂七八糟的東西。」
棉蘭頷首,恭敬地退了出去。
薛雲欣也沒在屋子里呆著,她向著發現離歡尸體的地方走去,是種滿灌木叢的小花壇,那泥土上還殘留著黑紅色的血跡,周圍毫無異樣。
就連腳印都未曾留下,除卻她和秦捕頭還有杵作的腳印。
如此看來,這地兒並非是殺害離歡的第一凶殺地點,極有可能是犯人將死去的離歡拋入此地,好讓人發現。
想來這點秦捕頭也是知曉,不然不會讓其他捕快四處搜尋可疑的地方。
她伸手取了一把染著血跡的泥土,直起身子向著蘅蕪苑最角落的涸藩走去,據那兩個丫頭共同的言語說是離歡是要如廁才起床,那麼涸藩會否留下一絲不一樣的跡象?
薛雲欣並未走進,遠遠地瞅了眼,就側身走向了離她們房間相聚不過百尺的廢屋,那地兒甚是安靜,素來不太有人去,就連她也甚少讓丫頭們去打掃,而這趟蘅蕪苑修葺也並未將那兩間廢屋給休整,它們已然被徹底遺棄。
前後兩排屋子雖隔了這麼點距離,但越靠近廢屋,周遭的氣息好似更冷,且她被一種直覺強烈地催促著,里邊有問題。
心底涌起一絲不安,腳步下意識地變慢,一步一步地向著緊閉的屋門走去,她抬起手踫觸到腐朽的木門,正欲往里推時,棉蘭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四小姐,你怎跑這兒來?這處屋子都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坍塌,進去太危險,容易出事兒。」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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