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的對峙兩只魔獸的焦躁終于到了頂點,劍林虎海獅一般的利齒漸漸變長,上面散發出濃濃的金系元素氣息,另一邊魔吼獅脖間鼓起,身上一點點飄出火系元素的氣息。當氣息到達頂點,兩只魔獸動了,向著對方沖去。
劍林虎的利齒不斷找著魔吼獅的空隙,試圖咬進對方全身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而另一邊魔吼獅嘴中不停噴出小型的火球,雖然體積不大但其內蘊含的能量卻不可小視。躲閃中始終找不到點下手的劍林虎越來越煩躁,利齒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一根根利刺射出阻攔著火球的攻勢。雙方的速度不相上下,雖不是速度主導型的魔獸卻依然讓夏木眼花繚亂。
忽然劍林虎以一種無法想象的弧度扭轉身體對著魔吼獅的尾部向上十公分的弱點發起了奇襲,而驚訝于劍林虎身形的魔吼獅也非庸獸,關鍵之時利用劍林虎前方的假攻造成的沖擊力將自己下半身撞飛,一擊未果劍林虎微微後撤,尋找著下一次機會。
努力的讓自己的視線聚集在雙方交手的瞬間,夏木幾乎因這場戰斗忘記了呼吸。
焦灼的戰況並沒有這樣維持很久,忽然分開的劍林虎與魔吼獅彼此對立,身上起伏不定的氣息慢慢以穩定的趨勢上漲。「要放大招了,一招定勝負麼?」夏木汗水留下,因這場戰斗而內心澎湃的他雙拳緊握,雙眼根本不敢眨一下唯恐錯過一瞬的對決。
劍林虎的天生絕技︰劍光影。魔吼獅的天生絕技︰碎獅吟火。夏木知道這一招將會是最後,傾盡所有力量釋放的大招就看誰運氣好一點能站到最後了。
漫天劍光與黑影交錯,卻是劍林虎不等所有蓄力完成便提前釋放了絕技,來不及反應的魔吼獅只能將最後的力量勉強集中在身前進行防御。但這樣臨時的防御怎麼可能防的住劍林虎蓄力已久的天生絕技?
眼看攻擊就要到達,劍林虎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狡詐笑容,在看到這一抹笑容後的夏木瞬間明白了,這是劍林虎故意的,並不是它的蓄力時間短。中等魔獸早已演化出了自己的靈智。
「媽的,太卑鄙了,這尼瑪不應該是光明正大的較量麼?」魔獸間的較量向來光明磊落比拼高低,這般作為已經是為人不齒的小人了。
眼看攻擊就要降臨,這一擊若是擊中恐怕魔吼獅就要死在這兒了,沒人觀看的這場戰斗最後只會成就劍林虎的聲譽。
魔吼獅雖然不甘但卻已經無力回天,能這樣勉強做出一點防御已經是它的極限了,若不是近日又有突破恐怕連這樣的防御都做不到。不甘怨恨看不起對方,魔吼獅就這麼透過漫天的攻擊狠狠的盯著對面洋洋自得的劍林虎,忽然間視線里多出了點什麼,似乎是個背影,魔吼獅從來沒見過這樣背影的魔獸,忽然間滿心震撼的魔吼獅內心狂吼「人類!!這是人類,他想干什麼?找死麼?」
夏木沒想太多,只是在看著看著內心就不自覺的投入了這場戰斗,在看見劍林虎的奸詐後條件反射般的跳了出來想為精疲力盡的魔吼獅抵擋一點。和幼獸相處半年多的夏木可以說對魔獸有著很深的感情,這樣的場景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帶著自己的決心,帶著魔吼獅和袛王的震撼,準備抵擋這一輪攻擊的夏木許久沒有睜開眼楮,時間一點點流逝,終于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的夏木偷偷睜開一只眼楮,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沒感到疼就先死了。
入眼的是一頭讓人心安的及地黑發,夏木忽然記起來自己似乎忘了袛王這個存在「好巧啊,怎麼又在這兒遇見你了哈。」又是干巴巴的開口打著毫無營養的招呼,夏木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轉身,夏木看見依舊面無表情的袛王心里有點發寒,一旁劍林虎不能動彈的縮在角落,月兌力的魔吼獅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眼角瞟了一下目前的狀況,夏木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生氣了?」夏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袛王的神色。
「吾輩為何要生氣?」
「那個……我就是看不過去,魔獸之間的較量不應該存在心機,若是正大光明攻擊它們最多都只是月兌力重傷,這樣的話魔吼獅是肯定會死的,我就是想保護它。」夏木弱弱的解釋著。
「為何不要求吾輩出面阻止?為何一人便沖了出去?為何還將吾輩扔出波及區域?」
「我皮糙肉厚的,啊喵受傷了怎麼辦?不能讓啊喵跟著我死吧……吧……!」忽然間夏木反應過來了,袛王就是那只貓,自己在干什麼?有個神王護著自己自己還急著去找死?
一旁的魔吼獅能夠听懂他們的對話,身前這個男子給它的壓力感很深,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但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那個少年根本就忘記了男子的存在就這麼沖到了自己身前,只為一個看不過去就要為為自己擋下那個一看就擋不住的攻擊?不是說人類都很狡猾奸詐麼,這個少年簡直是太單純了。
「吾輩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明明狡詐如狐,為何有些方面卻如此性情?」彈了一下夏木的額頭,袛王似乎有些無奈,語氣中竟然帶著些許寵溺。
夏木模了模被彈紅的額頭吐了吐舌頭,孩童表情讓的袛王面色緩和了下來。
袛王身周沒有任何外露氣息,魔吼獅根本不會想到這個男子會是自己的王,傳說王終年都在中央地帶不曾外出,除了古老的家族根本沒有魔獸知道自己的王是什麼樣的。來到夏木身前,魔吼獅凝視著面前的少年,似乎想要看穿這個被男子說是狡詐如狐的少年。
夏木看著自己面前的魔吼獅一愣,似乎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但卻忽然一笑,笑容干淨而純真。拿出自己為數不多的珍惜高等療傷藥骨血草,夏木一邊肉疼的面部抽搐一邊嚼爛為魔吼獅處理著傷口。
這般滑稽的表情讓的一直較為嚴肅的袛王噗嗤一下輕笑出聲,「袛王,第一次看見你笑就是在我大出血的時候麼,我正心疼著呢你還笑……不過你總是一臉嚴肅的,呆你旁邊總覺得有種很沉重的氣氛有壓力,這一笑感覺什麼壓力都沒了。」
听見夏木的評價,袛王修長的手指模模自己的臉,對于活了上千年並且也有千年時間在獨自療傷的它來說,對于表情的概念已經很薄弱了。
沒有理會兩人的談話,只是緊盯著夏木的魔吼獅看著身上被抹上的藥草心里又是一陣復雜,這種藥草即便是它也不是說拿就拿得出的,雖然不是貴重藥草但是生長的地方在斷崖上,往往懸崖絕壁上陡峭的環境中才能長幾株。
似乎注意到魔吼獅的視線,夏木轉頭,溫柔的聲音令魔吼獅又是一顫「這個藥草不算珍惜的,我正好有不少,真的,運氣好采到不少,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下次還我就好了,至于剛才幫你的就算了,不管是誰都會出來阻止的吧,實在不行,下回多還我點骨血草就行。」
「夏木,並非何人都會阻止,這里的魔獸很多也都會選擇袖手旁觀的。這一點吾輩可以很確定。」
「不會吧,這麼冷淡?」
「現在的魔獸森林已經變了,隨著魔獸演化出的靈智本性早已湮滅,遠非往昔吾輩所識的魔獸森林了。」帶著一點惋惜袛王輕輕的撫模著面前盡顯單純的少年的發。
對于兩人的談話魔吼獅也是感到陣陣心酸,它存在的年數也不短了,魔獸壽命很長但修煉速度遠遜于人類,在這些年間它所看到的變化就已經無數,自己昔日的對手現在也是變了心性,目光移到縮在一邊的劍林虎,魔吼獅一陣惋惜。看多了爾虞我詐的魔吼獅再看面前的少年時,眼前浮現著少年堅決而幼小的背影,前方是漫天的攻擊,這個幼小的背影一瞬覺得是那麼的高大。
「好了,基本都敷上了,我藥草沒了,不過剩下的都是小傷,應該不要緊的,走吧袛王,耽誤了不少時間。」「夏木,劍林虎怎麼辦?」「差點忘了,算了別管它了,它現在也是重傷了,自生自滅吧。」「夏木,為何如此善良?」「魔獸總是比人來的單純,對人可以心狠手辣,對魔獸,只要不是修成妖孽心智了就算了,活著不容易。」「吾輩明白了。」這般解釋讓袛王覺得夏木根本也是涉世未深,但夏木那狠辣的心性又是在何處練成?
看著離去的小小背影,魔吼獅百感交雜,少年太善,並且是只對魔獸善。瞥了一眼不遠處驚慌的劍林虎,並沒有上去給它最後一擊,雖然自己現在還有那余力,但少年那句自生自滅縈繞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