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一行人幾乎抱頭鼠竄。
從干尸叫囂著沖下祭壇時一行人就開始了亂逃。為何不進別的門框框?那也要進得去,從三爺幾人一出來,那些個門框就都封死了,試過,怎麼也打不爛,要說是機關,這境況哪有時間去研究?
你可能想象,從後面看倒是還好,那腿上的玩意眼神不好的還能看成是個花樣褲子,一頭秀發飄飄,身段消瘦,轉過頭,一張干巴巴的臉皮都是黑黃的跟燻肉一樣嘴里還冒綠水,眼皮沒了倆眼珠跟要彈出來似的,嘴角還掛著個笑,樂呵呵的玩貓捉老鼠。
這個游戲如果換只好看點的貓或許還不會跟現在似的要瘋。尤其是近了才驚覺這貨尼瑪長的真高,這有兩米吧,手臂也長的很,這體型優勢佔全啊。
有點稀奇的是它靈活性不太夠,只會追它最靠近的。但是這長時間下來,三爺覺得這貨不太對。
「迪茲,你拿了什麼?」
听見三爺的聲音,一群逃的氣喘的少年都停下了謾罵,眼光都瞥向了阿瑪迪茲。
確實,這干尸雖然誰都追誰都跑不過它,但是它追阿瑪迪茲是追的最多的,有時候你砸它它也不給你反應照樣追阿瑪迪茲,除非你給它來個狠的。
少年們一直是覺得這貨腦子好使,知道阿瑪迪茲是最慢的比較好欺負才這麼針對他的。
干尸依舊在追逐,動作笨拙而緩慢,但憑借那體型依舊讓眾人不堪。不論什麼攻擊落在它身上都會發出金屬踫撞般的聲音,而它似乎連皮都沒翹起來一點。
這只不好對付。當家的一下竄至阿瑪迪茲身前,那強勢的氣場讓阿瑪迪茲一滯。
當家的拖住他盡量遠離那干貨,不過石室相對于干貨而言實在不大,只能不停奔跑,喘息的時間真的是沒有。
阿瑪迪茲雙眼看著當家的緊皺的眉頭以及逼人的視線一時間有些心虛,只是要說他拿了什麼會讓干貨有反應他是真沒有印象。
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在這里看似游刃有余卻是遲早也變成干貨。
這只干貨別看不怎麼靈巧,但是力氣絕對夠大,行動間虎虎風聲,要是被砸上一下絕對夠嗆。但他們又能這麼跑多久?兩天沒問題,三天就顯疲,四五天小家伙們絕對會支撐不住。
在這里不能停,一旦停下沒有人有那實力去打掩護,這干貨也不可能放任一個活物累癱在那里不管不問先追別的。
如果事態沒有轉圜余地那麼他們只能閉眼等曬,做了干貨之後跑到墓主那里看看把自己曬干的罪魁禍首然後排排坐等著下一批新鮮的去禍害別人。
阿瑪迪茲現在被當家的拖著跑,之前滿心逃亡現在倒是有那閑心去回想了。
眾人也都閉上了嘴,不花那力氣去罵一只根本不會听懂的干貨。努力將那干貨的注意力遠離當家的,為這唯一的轉機揮汗。
眼見阿瑪迪茲想的撓頭抓耳冷汗直冒,當家的實在有些薄怒,干脆將其拎起「自己搜身,找。」
一听這話本來還在不斷掙扎的阿瑪迪茲一下就接受了這個姿勢,雖然不雅觀雖然很沒面兒。不停在懷里搜刮,道具裝備拿出拿進,都是進墓之前就帶上了的,哪來的死人東西?
忽然身子一涼,身邊也多了點煙霧,卻是不知何時三爺也饒了過來。
阿瑪迪茲苦著張臉,對三爺很是無奈的搖頭,他真沒找著什麼特殊東西。
三爺眉頭皺著,移動中幾乎是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紅外線掃描過其全身。
還沒等三爺再看一遍那干貨卻是近了,眾人表示打不過連正面交手都沒那等級,真拖不住多久。
蘇哲此時居然還有閑心開玩笑「這尸該不是寂寞了千百年,如今有人來訪滿心歡喜,想挑上一位伴其左右?」
「那現在便是人數過多,挑花了眼。」蘇牧接上一句。
「我看這尸已經挑好了,總想著往阿瑪迪茲那里跑。」蘇零竟然還能湊上一句,語氣甚是輕松,但看其表情就能知道他不過是試圖緩解自己那根快斷了的神經。
「還在猶豫階段,說不定過會就看上別人了。」特洛伊看看蘇零,心里一緊,知道自己可能跟他是個差不多的狀況,也用這方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少年們也知道這似乎是不怎麼頂用,還是乖乖做好自己的事,眼前的干貨開始嚎叫,他們最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拖住這貨,給三爺一點時間,讓他們都能有個縹緲的後路。
而阿瑪迪茲這邊是真急了。
所有裝備幾乎是不要了,一個個拿出不再塞回去直接扔掉,直到最後連整個包都扔了還是沒有什麼引起三爺的注意。
三爺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眼前的干貨很明顯在渡過一個清醒期,若是真讓它先習慣了還沒找出什麼轉機,那他們只能躺下來任操,毫無反擊之力。
當家的拎著阿瑪迪茲雙眼不停看向那干貨,果不其然,動作越加靈敏了,速度也開始慢慢變快,照這情形不出一日他們就要全軍覆沒。
饒是三爺這般心性此時也有些穩不住了,給當家的使個眼色,接過阿瑪迪茲,當家的去將那干貨盡量拖住。
三爺這邊一接到阿瑪迪茲便是跟透視光一般的往他身上掃描,跑動間不時翻個面無死角檢查。
特洛伊不小心撇到,沒心沒肺的笑了,這簡直跟煎魚似的。
業白也發現這干貨不知是不待見它還是根本看不見它,總之只要不是被業白攻擊了那干貨就把它忽略了。于是業白也很是自明的收起架勢靠向三爺。
三爺也不客氣,開火了,把阿瑪迪茲這條魚往業白這塊臨時砧板上一放,各種漲姿勢的視線掃描。
干貨明顯的動作間那股違和的生澀感慢慢消散了,正在眾人冷汗直流心弦幾斷的時候卻是听見了三爺‘嘖’一聲,都如釋重負般的轉頭眼角余光撇去。
阿瑪迪茲那身武服上有些破爛,身上沾滿灰屑,沒什麼與別人不同的。
三爺此時只睜著他的那只紅色瞳孔,紅光瀲灩,似是泛著湖面般的粼粼波光。不知從三爺的視線中看到的世界是怎樣。
三爺說阿瑪迪茲的身上,不干淨。
一時間少年們心中為這句話空白了許久,機械的逃亡,木訥的攻擊,以及失神的眼眸。
直到蘇哲蘇牧陸航一個個的敲打回神。
不干淨?什麼叫不干淨?少年們都是無鬼神論的,這在一開始三爺還魂時就提過,這個世界沒有鬼神之說,鬼神那是強大到逆天的人才會有的稱呼。
那麼這不干淨,難不成真有鬼?
這里的干貨已經超越了少年們的認知,但還能告訴自己這是另一種生命形態,常識扔一扔踩兩腳也就勉強接受了去,但若是真鬼,他們要顛覆有生以來根深蒂固的認知麼?
這詭異的氣氛持續許久,三爺也不給個解釋,依舊自顧自的紅外線掃描著,一下坐業白身上讓業白代步,雙手不停拍打阿瑪迪茲身上一些地方,末了三爺說他需要一點時間。
他們需要一點時間讓三爺將阿瑪迪茲身上那引起干貨蘇醒的東西揪出來,而這過程必須是靜止狀態,那麼其他人就必須全力直接面對那干貨。
干貨不是什麼簡單角色,縱使當家的如此身手都是避讓不及不敢正面交鋒,若是真徹底清醒了,恐怕自己一堆人也是只有被秒的,該如何早已沒了選擇。
眾人都不是庸人,心知肚明,此刻強打起精神將武器都握緊,眼神凌厲的掃向那不忍直視的干貨,忽略掉那股難言的酸腐味道,圍攻了上去。
以當家的為主,眾人輔助,主要便是拖住那干尸的腳步,並非要毀滅,這讓難度減小不少。
但見當家的懷中掏出一把黑色折扇,精致的慌,那材質不知是何閃著光,乍一看還當是銀色。只見其一馬當先沖向干貨,竟是直奔干貨面門給了一扇,劃出的氣浪如同實質刀劍般呼嘯而出。
當然,自是不會對這不知多少年的干貨造成致命傷,只是依舊讓其感到了疼痛,若說之前小打小鬧無關痛癢那麼這一下便是讓干貨真正正視了面前的一行人,帶點薄怒的認真了。
如此一來雖說他們可能會更加不容易,但至少短時間內這干貨不會再對三爺那邊有注意。
少年們此刻卻是異常冷靜,許是緊張過了變麻木了。
當家的以其渾身解數作為主力纏繞干貨,不讓其越雷池半步,眾人則觀察當家的動作,彌補空擋。
當家的一下躍起,直至干貨頭頂,雙腳一踏身形一沉,這一下卻是讓干貨膝蓋都彎了彎,蘇哲見縫插針銀針瞄準此刻干貨毫無防備的關節刺了進去,蘇牧更是匕首劃空,將蘇哲的銀針往內拍進幾寸。
而陸航等人便是拼命將干貨尚能自由活動的奇長手臂一一擋住。
這一場博弈關鍵還是在三爺一方,趁這空擋當家的眼角余光一瞥,略微安心不少。
三爺依舊只睜著那只紅色眼球,此刻眼白再次染紅,煙槍被別在腰間,手上動作不停,似在掐訣又似在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過招。
當家的一聲輕喝,雙腳發力將干尸硬生生往下又壓了一點,趁此機會蘇哲銀針穿入了干貨的脖頸。
干貨要怎麼死?要麼把頭切下來順帶把心髒毀了,要麼是像之前那只倒霉干貨直接被燒的渣不剩,總之不容易掛。
不過既然有割頭破心之說,那麼脖子和心髒就是它的弱點,心髒部位干貨的外表實在堅硬,憑蘇哲現在的能耐根本穿不破,而脖子就簡單多了,畢竟還要轉來轉去的柔軟許多,這便考驗的是蘇哲的底子和眼力了,而這兩樣他都不缺。
再說三爺,手上動作越發的快了,就像與誰的打斗進入了最終的博弈。
三爺眼瞳鮮紅仿若欲有血滴,但臉上還是淡淡的,沒顯出疲態與嚴肅,想來並不難對付。
兩邊都是打的如火如荼,唯獨業白又是閑下了,懊惱的不行。它一個變異型高等級魔獸還頭一次派不上用場的,一時間有些憋屈,怒吼一聲也圍上了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