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覃初柳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被人搖醒,睜眼一看,不是傻蛋是誰。
「你娘來了,現下在前廳等著呢。」傻蛋解釋道。
听說元娘來了,覃初柳倏然坐起身來,「我娘見到沈致遠沒有?」
若是她娘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見到沈致遠,會不會胡思亂想?
傻蛋躬身,親自把鞋給她穿好,才淡淡地說道,「見到了,沈致遠陪你娘在前廳待著呢。」
見到了!
「那我娘……怎麼樣?」覃初柳斟酌著說辭。
「很好!」傻蛋的回答言簡意賅,覃初柳的心卻放了下來。
她知道傻蛋不會騙她,他說很好,那就指定是很好了。
整理好之後,傻蛋還要打橫抱著覃初柳,覃初柳卻無論如何也不依了,「我娘在外面,讓她看到不好」,覃初柳如此解釋。
傻蛋也不勉強,攙扶著覃初柳去了前廳。
出了房間覃初柳才發現,現下天才蒙蒙亮,從安家村到太平鎮要一個時辰的路程,元娘他們竟然天不亮就出發了。
進到前廳,元娘正苦著臉呆呆地坐在那里,沈致遠站在元娘身邊,不知道在對元娘說些什麼。而梅婆子和戚老頭兒兩人坐在一邊的圈椅上,也是一臉的苦大仇深。
梅婆子最先看到覃初柳進來,忙忙站起身來迎過來,「柳柳,你咋樣了?」
走到她身邊,方發現扶著覃初柳的竟然是傻蛋,驚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傻蛋,這不是傻蛋嗎?傻蛋怎麼在這里?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我們多記掛你啊。」
覃初柳心里不平衡了,梅婆子他們不是來看她的嗎,怎麼沒完沒了地問起了傻蛋。
幸好這時候元娘也看見了她,踉踉蹌蹌地奔過來。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兒仔細檢查起來,「柳柳啊,胳膊可還疼?都怪娘,就不應該讓你來鎮上的……」
話還沒說完。元娘已經泣不成聲,覃初柳最擔心元娘這樣,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這次來太平鎮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以後元娘就不能輕易地讓她來了。
「娘,你莫哭,我沒有大事兒,大夫已經說了,只要好好養上一段日子。定然能完全康復的」,覃初柳說的是最好的結果,雖然是這樣結果的概率微乎其微。
元娘听了覃初柳的話,情緒剛穩定一點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元娘身邊的沈致遠卻突然開口說道。「覃姑娘,你怎能騙人?大夫明明說你的胳膊再難恢復如初。」
覃初柳恨不得抽這個沈致遠一個大耳刮子,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就算不傻,這也絕對是個缺心眼兒的二貨!他長這麼大難道連善意的謊言都不知道。
果然,元娘听了沈致遠的話,哭得更傷心了,覃初柳不知道該怎麼哄元娘。只能用沒受傷的手輕輕地撫著元娘的胳膊,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沒事」。
傻蛋不耐煩了,直接把覃初柳安置在圈椅上,去後堂把老大夫尋了來。
老大夫看著哭作一團的女人,終于知道他主子的臉為什麼那麼黑了。
他趕緊上前。耐心地勸道,「小嫂子你莫難過,覃姑娘的傷也不是不能痊愈的,她說的你不信,難道連大夫說的你都不信?」
元娘淚眼朦朧的看了老大夫一眼。又將信將疑地看著沈致遠,沈致遠也暈了,他昨日明明听到的是不能恢復如初了啊。
「我昨天听到的明明是……」
「你听錯了!」老大夫斬釘截鐵地打斷沈致遠,伸手把沈致遠扒拉到一邊,「小嫂子,昨日咱們這里最好的接骨大夫已經給覃姑娘看過了,只要好好養著,定然能好,你且放心吧。」
「真的?」元娘抹了抹眼淚,「老大夫你可不能騙我們。」
老大夫連連保證,這才哄住了元娘和梅婆子。
元娘想盡早把覃初柳接回家,在外面總歸是不如家里舒服。
老大夫沒有立時答應,而是假托給覃初柳拿藥去了後堂,約莫過了一刻鐘才回來,手里也不見有藥,只帶回了元娘想要的答案,「可以回家將養著,只是她的腳也傷到了,暫時不要下地行走,胳膊更是不能踫,還要定時來醫館換藥。」
元娘連聲應下,又問了診金,老大夫眼珠一轉,嘻嘻笑道,「我與覃姑娘也算相識,這樣吧,我給你們算便宜一點兒,這次就收你們二兩銀子,以後每次來換藥,再收五百錢。」
元娘自是不會心疼錢,立馬拿銀子付了。
剛才見老大夫在那里轉眼珠子,覃初柳就知道這老大夫跟安廣榮一個毛病,半年看一次病,看一次管半年,太黑了!
從醫館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元娘他們來的早,指定連早飯都沒吃,覃初柳便提議先去永盛酒樓,吃飯的同時,順便也給鄭掌櫃他們報個平安。
去到永盛的時候,溫掌櫃竟然也在,他也听說了覃初柳的事情,正打算和鄭掌櫃一起去看覃初柳呢。
見面之後,又是好一陣寒暄,覃初柳只撿好的說,安了他們的心。她還趁機問了溫掌櫃塑料薄膜的事情,溫掌櫃也說不知,又聊了幾句便回東升米糧了。
永盛今日客人也很多,鄭掌櫃也出去忙了,雅間里只剩下元娘並梅婆子夫妻。
元娘拉著覃初柳的手不放,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地道,「柳柳,都這個時候了,咋還想著種地的事兒,咱家現在也不缺那點兒銀子了,你就安安生生地在家待著不行。」
覃初柳安撫一笑,「娘,我真的沒事!我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是能待的住的,讓我一個月不出門,我指定會憋瘋的。」
元娘還想再勸,正巧這個時候小伙計上菜了,元娘暫且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元娘和梅婆子一左一右。不時給覃初柳夾菜,覃初柳倒也享受這樣的溫馨時光。
眼見飯就要吃飯完了,梅婆子終于忍不住了,「柳柳。傻蛋咋在醫館里?他不是被人擄走了嗎!」
覃初柳咽下口中的菜,不急不徐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回事兒,他好似受傷了,去醫館應該也是看傷的吧。他不是真的傻,他只是不愛說話罷了,梅姥姥你莫要擔心。」
早前閑聊的時候,覃初柳已經告訴梅婆子和元娘傻蛋會說話了,叫他們不用為傻蛋擔心。
饒是這樣,再見到傻蛋。梅婆子還是放心不下。
戚老頭兒想的倒和梅婆子不同,他問起了沈致遠的事情,「柳柳,我咋覺著撞倒你那人長得和你、元娘有幾分像呢。」
經戚老頭兒這麼一說,元娘也想起來了。面色有些淒淒,「可不是,他那雙眼楮,跟紹維一樣一樣的……」
「天下間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咱們這是有緣分,還踫上了一個,說到底。大家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罷了,不用往心里去。」覃初柳怕元娘想多,反而不痛快,趕緊出言勸解。
元娘倒還真沒想那麼多,她只是覺得那雙眼楮和覃紹維長得像,她便想到了覃紹維罷了。至于和她長得像,她倒是沒啥感覺,就像覃初柳說的,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他們定然是有緣分才遇到的。
梅婆子的想法倒是和覃初柳不謀而合。她想到了傾城,想到元娘長得不像她生母,必然就像生父,說不準那沈致遠就和元娘的父親有關系。
幾個人各懷心思吃完了飯,便告辭要家去。
鄭掌櫃說覃初柳受傷不適宜坐牛車,便指派了酒樓里的馬車,讓高壯護送著他們回去。
覃初柳倒也沒有推辭,眼見馬車晃晃悠悠要出太平鎮了,高壯突然敲響了車門,然後在外面輕聲說道,「昨日撞你那人從咱們出了酒樓就跟在後面,看樣子是要隨咱們出鎮子,你看咋辦?」
那可是個麻煩,!覃初柳不想招惹麻煩,對高壯道,「高叔,咱們快些走,把那人甩開吧。」
高壯早看沈致遠不順眼了,得了覃初柳的指示,與車夫說了一聲,馬車便加快了速度。
出了鎮子好一會兒,馬車突然慢了下來,高壯又敲了敲門,「柳柳,眼見快要進村了,那人可還在後面追著呢!」
還在後面追著?這得要多大的毅力啊。
覃初柳推開車門,留了一點兒縫隙往外看,可不是,距離他們大概三四百米的樣子,沈致遠正一邊擦額頭上的汗一邊費力的跑著,因為馬車降了速度,他距離馬車倒越來越近了。
「不管他,咱們只當不認識他!」前面有了傻蛋和谷良的例子,覃初柳對這種狗皮膏藥似的人絕對是敬謝不敏。
「柳柳,是這人撞了你,才讓你受的傷,咋能就這樣放過他?他不來找咱們咱們還要去找他呢,現下他送上門來了豈不更好!」梅婆子憤憤道,那表情語氣,真是恨不得沈致遠拿命來償還覃初柳的胳膊。
「這件事也不能怪他」,覃初柳安撫地拍了拍梅婆子的手,「都是我運氣不好,才出了這樣的事情。」
正說著,忽听沈致遠在馬車外面氣喘吁吁地喊道,「覃姑娘,若是你的胳膊真的好不了了,我便要照顧你一輩子,我大周男兒,絕不會逃避責任,你等等我啊,我快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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