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第兩百六十七章 艷 福

作者 ︰ 腳滑的狐狸01

當年,十五歲的安香不知怎麼和經常挑雜貨去村里售賣的曹貨郎看對了眼兒,不管不顧地跟著曹貨郎跑了。

曹貨郎父母早亡,並無兄弟姊妹,帶著安香離開後怕安家村的人找過來,也不敢再回家,便挑著貨擔一路南下。

最後他們來到了臨州城,安香給人家漿洗衣裳,曹貨郎依舊挑著擔子四下賣小玩意,起初兩個人過得雖清貧,但也和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曹貨郎開始沾上了酒,開始還只是淺嘗輒止。安香想著曹貨郎在外跑了一天,喝點兒酒解解乏也是好的。

可是曹貨郎的酒越喝越多,不光晚上喝,早上也開始喝,喝多了便賴在炕上不起來,也沒法出去賣貨。

家里的重擔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安香的肩上,安香倒也能干,後來又開始繡些小東西去賣,日子勉強也還能維持。

一日,安香去售賣繡品的時候,被臨州城一個地痞糾纏。說來也巧,就在這時候喝的醉醺醺的曹貨郎正好來找安香,看到安香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登時就惱了,不分青紅皂白上前便把安香打了。

在曹貨郎看來,安香當初能不管不顧地跟著他跑,以後也能不管不顧地根本別的男人跑,人根子底下是壞的,就算面上再光鮮她也是壞的。

這是曹貨郎第一次動手打安香。後來,曹貨郎就經常喝多了打她,再後來,他便醒著醉著只要心里不痛快都要揪著安香打一頓。打也就算了,還經常羞辱她。言語上的羞辱已經不算什麼,最讓安香難以忍受的是心里上的羞辱。

曾經,曹貨郎把一個妓子帶回家里,讓她和妓子一起伺候他。

安香也想找個男人跟著跑,哪怕那男人眼瞎腿瘸,哪怕他年老體衰。只要能帶她離開就好。

可惜,已經不是水靈靈的小姑娘的女人,旁人也看不上。

本來安香已經死心,就打算和曹貨郎這樣磨一輩子。誰知道覃初柳突然出現,把她從泥潭里拉了出來。

從絕望中走出來,安香便格外的珍惜眼下的生活,對覃初柳更是小心翼翼,伺候的十分周到。

跟在覃初柳身邊幾日,她真的像之前說過的那樣,把覃初柳照顧得很好,在外人看來,確實和下人僕婦一樣。

覃初柳也不與她客氣,安香給她洗衣裳。她就心安理得的讓她洗,想給她添茶倒水,她便任她動作。

覃初柳看的清楚,安香和二妮兒很像,都是那種你對她好一點兒她就會死死黏住你。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會想方設法地讓你幫忙的那種人。對付二妮兒一個覃初柳已經十分不耐煩,她可不想再弄出一個安香。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讓安香看到她對她的疏離,讓她知道,她覃初柳能給她的最大幫助,也只是不讓她挨打,不受凍挨餓。

馬車在路上行駛了十七天後。終于到了京城。

還沒進城門,遠遠的就看見城門口一俊朗青年立于馬前,翹首以盼。

看到遠遠駛過來的馬車,青年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馬車走到城門前停下,黎叔最先下馬車,跪地給青年行了大禮。「二殿下,您怎地親自過來了?」

黎叔激動地紅了眼眶,眼淚珠子差一點兒掉下來。

青年趕緊上前攙扶,笑著打趣,「黎叔。您歲數也不小了,不過才離家幾日,怎地還哭了。」

黎叔破涕為笑,青年松了口氣。

正此時,覃初柳從另外一輛馬車上下來,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給沈致遠行禮?剛剛黎叔喚他二殿下,那他應該是皇上的二子,她若是行禮,是行大禮還是行師生禮?

這邊她還在糾結,沈致遠已經走到了她身前,「真真是沒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咱們又見面了。」

覃初柳笑了笑,拱手彎腰向沈致遠行了一禮,然後才道,「是啊,沈先生,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一聲沈先生,差點讓沈致遠的眼淚掉下來。

這個稱呼,他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再听到。

他們好似從來沒有分別過,還像在安家村時那樣隨意自在。覃初柳沒有把沈致遠當做尊貴的皇子,這讓沈致遠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徹底放松下來。

「覃姑娘可疲乏了?」沈致遠問覃初柳,「若是還不疲乏,不若我帶你進城好好看看。」

沈致遠現下也領了差事,像今日這般閑暇的日子不多,所以他才有此提議。

覃初柳並不知沈致遠的打算,但是她對京城是真的很好奇,沈致遠開了口,她便也沒有拒絕。

他們一路步行進京,黎叔本來還要跟著,卻被沈致遠勸回了宮中。

黎叔想想也是,他還要回宮中復命,便就隨他們去了。

進到城里,覃初柳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京城並不若她想的那般繁華,好似還沒有臨州城熱鬧。

沈致遠見覃初柳興致缺缺,便解釋道,「往日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初春南面爆發疫癥,現下雖說得到了控制,南方往來行商的人到底少了不少。」

今年一開年覃初柳便忙著張羅小河的婚事,對外面的事情並沒有太關注,所以並不知道南面瘟疫的事情。

這一場瘟疫爆發的極是突然,且波及範圍甚廣。開始地方官員為了政績還有所隱瞞,但是後來死的人越來越多,實在是瞞不住了,下面的人才把消息稟上來。

皇帝大怒,要派欽差去監督瘟疫防治,沈致遠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要去的。不過後來,皇帝卻把這件可能招禍也可能立大功的差事給了太子。

太子手段強硬,去到南邊直接封死了往北的官道,不準南人北上,也不準北人南下。死的人依然很多,但是到底是把瘟疫控制住了。

這次差事太子做的很好,皇上很滿意,這幾日便要回京。賢妃娘娘生怕自己的兒子被太子踩在腳下,這幾日也在給沈致遠尋模容易立功的差事。

這些事情沈致遠自然不會與覃初柳說,只是說道南面疫癥,不自覺就聯想了這麼多,臉上的喜悅也被抑郁代替。

覃初柳在邊上看著突然不再說話,擰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沈致遠,突然十分同情他。

他能在安家村一待就是好幾年,足可見他並不是個十分貪戀權勢的人。但是身在皇家,還是男子,總有一些事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啊。

兩個人沉默地走著,忽听前面吵嚷聲不斷,間或還能听到百姓起哄的呼喊聲。

兩個人同時抬頭向前方看去,街道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不少人。各家店鋪伙計、客人也都紛紛出來看熱鬧了。

不大一會兒,迎面便抬來五頂小轎,匆匆地朝這邊走來。

覃初柳和沈致遠也退到街邊。

覃初柳心下疑惑,不就是幾頂轎子嗎,有什麼好看的?見百姓興致勃勃,一副看大戲的樣子她實在不解。

這時候,就听身後的幾個百姓說道,「又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納妾啊?」

「那還有誰有那等艷福,一下子可以納五房美嬌娘。」身邊的人立即回道,「再說了,這都有七八年了吧,一到這個時候鎮國公府就開始給二公子納妾,這麼些年算下來,二公子的後院里至少三十個美嬌娘了。」

「你們還沒听說吧,過年的時候鎮國公和夫人可發話了,若是二公子今天還不能有子嗣,便要把他後院的女人全部送走,」嘖嘖兩聲,繼續說道,「再換新的,一次換個三五十個!」

「哎,這二公子也是,年紀也不小了,身邊有這麼多美嬌娘,咋就一個孩子也沒生下來呢?」小轎已經走到眼前,這人的聲音壓低了些,「說來也奇怪,二公子納這麼多妾室,卻也不娶正妻。難道外面傳的都是真的,二公子身子不行,世家大族沒人願意把閨女嫁過去?」

身後的人還在議論,覃初柳覺得有趣,正听得認真,不妨身邊的沈致遠突然拉著她走開了。

走出去好遠,沈致遠才停下腳步,看著身後已經沒有影兒了的轎子和看熱鬧的人,他才憤憤地道,「這些個人,什麼都不知道還竟編排人,我竟不知道,事情竟然被傳成了這樣!」

呦,看樣子沈致遠對那個鎮國公府二公子的事情還挺熟悉!覃初柳乍听鎮國公三個字,就想到了百里容錦的續弦,那女人不就是鎮國公的最小的庶女嗎。

這鎮國公的庶女在人家作威作福,二公子在家左擁右抱,這鎮國公府該是何等的烏煙瘴氣。

覃初柳心里好奇,便問沈致遠,「沈先生好似和那個二公子很是熟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里好奇的緊。」

沈致遠側頭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小姑娘總是這般與眾不同,打听人家私密事也能這般的理直氣壯。」

覃初柳搖頭晃腦地道,「滿大街都說的事情,還叫什麼私密事。」

沈致遠想想也是,滿大街都知道,就算他不說,覃初柳早晚也能知道,且知道的大多是不盡真實的謠言,既如此,還不如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覃初柳呢。

沈致遠引著覃初柳去了一家茶樓,要了個雅間邊喝茶邊說起了那鎮國公府二公子的事情。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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