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滘城到中州都城,快馬加鞭還有半個屬的路程,距離醫藥考試的時間也已經不多,而清水這一病,又是兩三天過去。
整個北滘城因為是西方國家通往中州都城的必經之路,所以此時到達這里的人,不管是進都趕考的人,還是各路商人,紛紛聚集在這里,作為一處歇腳點。
清水接過本周滬遞過來的粥,胡亂喝了兩口便又躺了下來,高燒雖然已經退了,可是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雖然本周滬不知道究竟是清水的身體累了還是心累了,反倒是沒有去催促對方趕路。
如此又是一天過去,清水就這樣躺在床上,听著窗外的聲音由靜到吵鬧,再到是夜的安寧。窗外燈火通明,窗內紅燭照耀,清水看著那一晃一晃的燈火,深深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他研究出人體經脈組織架構獲得諾貝爾獎之後參加的一次慶功宴上,他認識了薩滿洛。
他記得,因為不喜歡交際場合,他拼命的想要躲避周圍擁擠上來的人,卻不想被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灑了一身的酒水,正當他無可奈何之時,一個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一張俊逸絕華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他記得當時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待他回過神時,卻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更衣室,對方遞過來一件干淨的白色西裝外套,「把他換上,待會兒還要參加演講呢。」
清水這才發現,對方月兌下了身上的衣服讓他穿上,上面還有對方身體的溫度,不知怎的,清水臉上一陣發燙,顫顫微微地接過衣服抱在懷里,「等開完慶功宴,我把衣服還給你。」
「好啊,這是我的地址。」
對于這麼爽快的回答,清水一時愣了神,在他轉身換衣服的同時,臉上一股笑意蔓延,他覺得,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那個人。
之後,不是清水去還衣服,而是薩滿洛親自上門討要,這件事到現在清水想起來,臉上的溫暖笑意還在。
當時開門見面,薩滿洛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發現,我想我的衣服想瘋了,就算隔一個晚上都不能原諒。」
其實清水知道,這是對方的借口,薩滿洛只是想說,他想見自己而已。可是清水沒有戳破,反倒很享受這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微微嘆了口氣,清水從掀開被子下了床來,推開窗戶,一陣涼意襲來,微微縮了縮脖子,冬天來得好快。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只听本周滬淡淡地說道,「既然醒了,那就開門吧,有人說要見你。」
有人?難道是那個人?可是絕對不會,因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本周滬絕對不會同意,更不用說領著他過來見自己了。
「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本周滬身後一老兩少站著,清水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來,看清來人不是他,一陣失望之意涌上心頭。
凌颯模了模灰白的胡須,眼中精光乍現,在看見清水的第一眼,他終于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幾個屬之前,西元港馬城衣裝公會突然出現一匹黑馬的事情早就傳開,而當世人傳揚,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必將掀起一陣衣裝狂潮之時,凌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黑發黑眸。
這個特征,在整個武原大陸,如果有心人仔細觀察,除了他們中州宰相府和皇族純血統,再無第二家,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兩樣齊聚。
而清水的黑不只是單純的黑,那是一種深邃得讓人猜不透看不透的黑,仿佛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深陷其中的無底洞。
清水走到桌前,給老人看了座,便在對面坐下,本周滬也識相地給對方幾人看了茶。這時就听老人開口道,「老夫宰相府管家,凌颯,久聞趙兄弟大名,此次有緣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你妹,清水白眼一翻,淡淡地瞥了老頭一眼,「那老頭你看,我的大名在那里,被你說得這麼神乎其乎,我倒是很好奇。」
「呵呵,小兄弟不僅才能超群,連說話都這麼有趣,不瞞你說,這次老夫前來,也是奉家主之命。」
凌颯這話鋒一轉,不僅將清水的問題推得一干二淨,還用自家老爺子當擋箭牌,你有什麼問題,別問他,問他的老爺子去。
清水也不惱怒,有了艾草那個老妖怪整天算計他,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凌颯這一招雖然高明,但他也不懼,「嗯,有你這樣的家奴,想必宰相老爺子也夠嗆,不過既然他有事找我,您老不防說說看,興許我有點興趣。」
這話說得,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的兩位年輕人就不淡定了,這是明擺著在說自家老爺子有眼無珠,找了個沒用的只會推卸責任的家奴,兩人見勢就要上前理論,卻被凌颯眼神喝退。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此次前往中州都城參加考試的人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而我家老爺惜才愛才,你也知道,這考試還沒開始,競爭就已經開始了,為了能讓小兄弟安全到達中州都城,老爺吩咐,務必要將小兄弟安全帶到中州,這也算是老爺替醫藥公會盡的一點微薄之力,還請小兄弟不要推辭。」
清水眼楮微眯,這個借口好啊,拿醫藥公會作為後盾和擋箭牌,如果真的跟他們去,能不能到中州還是問題,更別說什麼安全到達參加考試了。
「嗯,老頭你說得對,我是不應該推辭的。」
「那你的意思是……」
「不急,等我家爺爺女乃女乃老爹老哥媳婦美人們些都到了,到時,我們一同前往,想必您也知道,我們在半路上就已經走散,但不用擔心,我們早就約定,在北滘會合。」
凌颯眼角抽搐,這個小混蛋,心眼兒也不小,把家人擺出來,現在他說不是也不是,說是也不是,如果斷然拒絕等待,那就正中對方下懷,到時別說跟他走了,就算是綁也不可能了。
「呵呵,小兄弟真是孝子,等他們是應該的。」
只是,爺爺女乃女乃老爹老哥他們早就知道,可是這個媳婦美人兒又是從何而來?凌颯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水來,以掩飾他的猜測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