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師妹,那你就好好養病啊,這次的任務你就先不要去了,身體要緊。我們先走了。」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對躺在床上的薛宓悉心安慰了一番,然後就帶著身後幾位同樣來探病的人走了出去。
看著自己的房門被輕輕關上,臉色蒼白的薛宓在床上滾了幾圈,募的坐了起來,哭喪著臉哀嚎道,「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再這樣下去,沒被人殺死,我也要被自己害死了,嗚嗚……」
「咕咕」听見肚子又開始叫喚,薛宓立馬捂住肚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又來了,又來了……」話音剛落人已經一溜煙的不見了。
等到第八次從茅房里扶著出來,薛宓靠在床邊發出「 」的聲音,形如鬼魅,想到這兩個月來的生活薛宓就只想哭,為什麼生活如此艱難?
兩年的修真生活已經讓她遺忘了很多現代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于那本書的記憶卻越發深刻起來,幾乎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為什麼呢?或許是對于劇情的了解對她這個沒有任何金手指的人來說是活下去唯一的機會。
但活下去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了,這兩個月以來,為了躲避出去做任務而不被人殺死,她幾乎將近一個月是在茅房度過的,容易嗎她?可是又能怎麼辦,修真者五感比凡人靈敏,你要是不真病根本混不過去,而感冒發燒之類的根本不適合修士的強悍體質,只有挑拉肚子了。
最可氣的是兩年的修煉也不過比一般修士快一點,現在才堪堪達到練氣巔峰,還沒有築基,出去就是送死啊!而女主早已經是築基七層的修為了,應該過不了半年就可以沖擊金丹期了。
唉∼不能比,不能比啊!薛宓悲憤地咬著小手帕,到現在她還記得女主築基的場景。那天她歡快地去上元峰找女主聯絡感情,其實她經常去找她,不過十次有八次見不到罷了,女主多數是在修煉,不過該找的還是要找的。
記得那天女主坐在上元峰頂,看著各峰之間雲卷雲舒。她看到了正準備過去大喊一聲嚇她一下,還沒動腳,特麼她看到了什麼,特麼女主她築基鳥,沒人護法,沒服用築基丹就這樣築基了!她震驚了,沒敢發出動靜,呆立在一旁就那樣看著她。
直到女主築基完畢,回過頭來對她親切地笑了笑,她才從呆滯狀態解除,又一次掩面而逃了,嗚嗚,人比人得死,得死啊,自己拜入掌門門下得到的築基丹在儲物袋里都快發霉了有木有!特麼女主完全沒有用啊!
回到屋子她慢慢淡定了,女主從來都是bug的存在,你不要和她比,你看看那些在練氣二三層徘徊的娃們吧,哦呵呵,心情好好!
回憶結束,回到現在,薛宓發現她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肚子又開始叫喚了。
「哼嘰……」等到第九次從茅房出來,薛宓躺在床上基本上的進氣多出氣少了。
「不能,絕對不能這樣下去了!」薛宓想起自己的師姐師兄們看自己的同情眼神,和紅纓門下弟子在自己走過後發出的古怪笑聲,都讓薛宓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過這種生活了。
不過一想到書里面女配被人殺死的場景又不由得開始氣餒,小命和這點苦相比,還是小命比較重要。可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要是既可以不受苦又可以保住命就好了。唉∼是不是劇情到我這里就卡住了啊,因為我一直沒被殺,所以女主父親薛逐流到現在也沒有傳信過來說出去雲游,真奇怪!
薛逐流,父親,女主,想到這些薛宓原本半眯的眼楮突然睜大,猛的支起癱軟的身子,「哈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終于可以不受苦又可以保住性命啦!哈哈哈!」
「咕咕」樂極生悲的薛宓立馬感覺到肚子根本不允許自己太過開心,立馬抗議了起來。
「嗷……」薛宓怪叫一聲,拖著站不穩的腿往茅房奔去。
……
休養了幾日的薛宓立馬滿血復活,想到自己躲避劇情的計策,立馬歡月兌地往上元峰跑去。
終于到了上元殿,卻被告知姐姐薛靈已經閉關三天的消息,薛宓瞬間僵立在當場,木著臉向通報的小童道謝,在小童詫異的目光下轉身渾渾噩噩地下山去了。
又坐在了自己房間的凳子上,薛宓才漸漸回過神來,閉關?特麼她竟然閉關了??嗚嗚,怎麼辦?原本想著邀女主一起回去看望兩年未見的父親,用女主的實力與主角光環來提高自己回家路途的安全性,然後把接下來的幾次任務都在家里混掉,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天要亡我啊!
頹廢了一會的薛宓又坐直仔細地想了想,不行,就算沒有女主,我也要回去,薛逐流馬上就要雲游了,要不去見他以後就見不到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于這個只相處過一個月的父親有一種說不出的羈絆,甚至比對女主還深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血濃于水?再說自己必須躲掉這邊的師門任務,也只能回去了,回薛家的路跟師門任務的路幾乎是南轅北轍,而且都是凡人出沒的地方,就算有什麼威脅自己應該也能應付。
打定主意的薛宓立馬找到了自己的師父玉靈山的厲掌門,表示自己已經兩年沒有回家,甚是想念父親,想回家一趟。
厲掌門听完,當時就有些沉默,隨即面色復雜地看了看薛宓,「也好,回去也好,回去看看吧!希望……」
話沒有說完,卻沒有繼續下去,薛宓奇怪地看他,這兩年自己跟薛靈不止一次的要求回去看望薛父,都被掌門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這次竟然允許了,已經想好各種理由、各種手段的薛宓突然覺得自己一拳打進了棉花里,感覺好復雜!
但還是恭敬地行禮告退,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下,突然轉身詢問,「師父,我們玉靈山有仇家嗎?」
「仇家?」厲掌門的眼神忽然深邃了起來,「有,不過已經銷聲匿跡十幾年了……怎麼了?」
「我……我之前做了個夢,夢見玉靈山半年後會被一群身穿黑袍的人給……給屠滅了,所以……」薛宓知道自己這一番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叫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待了兩年的地方被血浸染,自己相處打鬧了兩年的兄弟姐妹被屠戮,根本完全做不到。就算這一番話說出來會讓掌門疑心自己也沒關系,至少要提個醒,等到事情發生時也會有個準備。
听完薛宓的話,厲掌門眼神一寒,「黑袍嗎?」
「嗯,是的,他們手上的法寶無比強大,幾乎一出就可以收割百人性命。」薛宓就自己看過細節繼續爆料。
厲掌門听完良久沒有說話,眼神深遠,好似在想些什麼。
「師父……」薛宓提醒地喊了聲。
從晃神中清醒過來,厲南生目光如電地看向薛宓。
薛宓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怎麼了?不會怪我妖言惑眾吧?
厲南生看著自己徒弟慌亂地樣子,眼神漸漸柔和起來,「下去吧,你說的事我都知道了,回去記得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嗯……」薛宓胡亂地點點頭,跑了出去。
在薛宓走後,厲掌門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听宓兒描述應該是他們,可是她怎麼知道?夢?半年後嗎……」
……
山下,薛宓背著包袱,回頭看了眼在陣法掩蓋下的蔥蔥籠籠的玉靈山,笑著揮手,轉身踏上了回家的路,竟不知這一去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