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拉我出來。
外面有深秋的清涼，有很淡的風，吹不起小湖上的半點漣漪。
食堂里彌漫的飯食的氣味稠密的讓人難受，現在流動的空氣給我愉悅的舒暢。他在我的身爆右邊的花壇里有開著紅色花的茂盛的植物，沒有香氣。我停下來。「你不會真的現在就要帶我去補課吧？」他在我的問話中停下來，轉身正對著我，視線落在我的臉上，認真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開口說話︰「沒想到，你還真的有這麼大的勇氣，竟然會在廣播里拜師！」他微笑淺淺，像被風吹出的漂亮的弧度。我知道他總會說的。
「你認為我是在胡鬧對不對？」
「沒有，只要是你的選擇我會支持，而且如果我是那樣認為的話就不會是從小就跟你在一起的我了。」
他這樣說著，就像他很了解我一樣。微微垂下落在我臉上的視線如風一般的輕柔，他說︰「那現在最重要的是的期中考試——數學成績。」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一定可以幫你，甚至考到高分！」
秋天的風吹過，拂起他額前的頭發。
我相信他。就像相信肖然一樣。
在走下兩節台階去向教學樓的時候他伸手給我一張紙，「這是上次月假的時候我遇見了榮嘉，她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學校地址，你可以寫信給她。」不足一個月的期中考試準備時間。
程陽跟我說︰「離考試的時間不多，我們可以在中午午飯後去高一學生會的會議室，那時那里是閑置的。」他跟我揚起手提起食指和拇指拿著的鑰匙，「我跟我們班里的學生會主席借來的，這樣會方便很多！」
他真的開始給我補習數學。
行政樓的學生會會議室在二樓，在窗邊很容易的可以看見學校的小小的湖。我拿上數學書，資料書「優化升級」，還有一大本的草稿本往會議室走。他很早就在那里等我。「過來坐下吧，我們就開始。」
會議室里干淨整潔，很舒適的椅子，室里彌漫的是稀薄的清秋微涼的空氣。書頁打開有淡淡的油墨的味道。「第二章的函數不會對吧？」
「那最好我們用數形結合的方法來解，你會發現會很容易看懂的。」
他坐在我的旁爆很輕柔的聲音。
「這一題，你看，我們設f的定義域為a，值域為c……」他握著筆輕輕地在草稿紙上劃下痕跡。
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氣。我輕輕地撐著頭看他，很認真的模樣。
他停下，側過頭來看我，問道︰「听懂了嗎？」
那時我第一次離他那的近。我想我臉上浮現的笑一定是不自然極了，「我在這層樓東邊的四班考試，你呢？」毫無水平的問話。「我在三樓。」視線轉向三樓的方向。他還是以友好的姿態回答我的話。他頓了片刻，微陷嘴角，開口跟我說話，像是在提醒︰「今天下午考數學。」
我知道，現在和黎景希的約定幾乎是全校都知道。
荒唐的笑話。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考試的預備鈴聲響了。
他說︰「該去考場了。」我沒有跟他說再見，也忘了跟他說那些感謝的話，就這樣離開。只是我沒有預想到的是，他在邁開腳步的時候驀然側過身，15度的優雅的側身角度，視線落在我的眼里。
「——希望你可以考出好的成績。」
很簡單的幾乎沒有帶上任何感彩的一句話。我卻欣慰。
陽光在桌角留下光影，考場滿室的安靜。監考女老師的高跟鞋在地面留下一串筆直的輕微的踫撞聲，握著筆在試卷上認真的寫下字，每一個字，每一個函數符號，黑色的水筆的字跡留在白色的紙張上，令我滿意。
程陽說︰「其實你很聰明，稍微用心一點就可以避免很多的錯誤了。」
他鼓勵的笑容很容易的浮現在我的眼前。教室里安靜的讓人感覺舒服，心變得寧靜，空氣里有清晰易聞的卷子上水墨的氣息，讓人心安的味道。或許很多事情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其實沒有很明顯的突破，但是我想說的是之前沒有哪一次比這次交數學卷子的心里安穩。我將試卷遞到監考老師的手里，下一秒就握緊了筆轉身奔出了教室，下樓——一樓的第一考場。程陽。他剛剛從考場出來，視線觸到他的一秒我就幾乎開心的忘乎所以，抓住他的手臂話語里是毫不掩飾的欣喜，「程陽你知道嗎？你真的佩服你呢！你講的那些題型真的有考到，告訴你我竟然做完了大半，正確率至少有百分之九十！」
他的嘴角輕撇，對我伸出大拇指。真真實實的贊揚。
笑容蔓延在我的臉上，可以很輕易地感覺到。
102分的數學。那真的是我沒有有過的成績，三位數的紅色的數字落在試卷的右上角，清清楚楚的留在我的眼里。黎景希說︰「這次的數學居然會那麼的容易呢！好多人都過了一百，你過了也不奇怪。」
只是我還是沒有超過她。
星期二的期中考試質量分析會在學校的場舉行。程陽又是全校的第一，微微用一種夸張的羨慕的口氣說︰「我有那麼好的成績該多好啊！穩居第一，真是人才！」她搬著椅子在我的旁爆走往場那爆「……那時我就一定不讀這破爛的十五中學了，簡直就是糟糕，整個年級的質量分析大會只能是在場舉行，都沒有一個大點的禮堂！」十五中學與楓林的思量一下子又流淌在我的腦海。
他在主席台上坐在校領導之中，對著話筒做學習方法的演講，我就在他的正下方整齊排列的隊伍的前面，他的目光垂下落在我的方向，熟悉的純淨顏色。
高高在上的主席台，有觸不到的無尚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