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來了兩個新老師,帶給學生別樣風景;邊關衛士演繹職責,鴻雁傳書相互鼓勵;山野耕耘播種理想,革命友誼之花吐蕊;進城遇見昔日冤家,兩張照片牽引存封往事……
時間像耕田的一頭老牛,在田野里慢慢騰騰地走動著,又走到了夏天時節。這時耿玉蘭就從青山縣高中畢業回鄉。她是一個回鄉知青,就開始同徐大為、張慧芳他們一起參加生產隊的勞動。
耿正武當兵入伍之後,徐大為、張慧芳、耿玉蘭還是照樣常常相聚。又是一個美麗的山村夜晚,他們相邀來到青龍湖邊。
「徐大為你听說沒有?原來青龍湖小學兩個當知青的民辦教師都返城了?」
「你消息靈通,我才不知道。」
「是真的,我爸爸說的。」耿玉蘭的爸爸是青龍湖大隊的大隊長。
「就算別人返城了,又與我們有什麼關系?」張慧芳也在一邊插話。
「咋沒有關系呢?他們走了,難道學校就不辦了嗎?」
「當然要辦。」
「這就對了,學校照樣要辦,我爸爸說了,在新學期開學之時,要重新挑選兩個民辦教師到學校教書的。」
「那也跟我們沒有什麼關系啦?」
「徐大為你好好想想,在我們大隊,只有你是一個正宗的高中畢業生,又是從大城市來的,有文化有見識?你表現又好,去年還被公社評為先進知青,不選你選誰呢?」
「我看耿玉蘭、徐大為你們兩個大有希望,只可惜我的文化不高,書讀得少,否則,我就要找耿叔叔幫忙,同你們爭搶。」
「我家有歷史問題的?」
張慧芳說︰「你家是你家,你是你。現在不是提倡重在個人表現,不唯成分論了嗎?」
「管他選誰呢?這種好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我們不聊這個話題了,改個話題吧?」
「大為哥,你就給我們再講講亞當和夏娃的故事,我好喜歡听的?」
「玉蘭,那是神話,你不要听他胡編來哄你。」張慧芳在旁邊插話。
「神話也是話,我愛听的,就是他哄我,我也高興听的,你就給我們講講吧?」
「那好,我就再給你們講講他們偷吃禁果的故事。你們知道為什麼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嗎?」
「不知道?」耿玉蘭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徐大為。
「你不要賣弄了,要講你就快講吧。」其實,張慧芳也很想听的。
「好吧,既然你們都想听,那我就講給你們听。」徐大為調皮地眨眨眼楮,用右手拍打了幾下大腦,就張嘴講開啦——
亞當夏娃生活在快樂幸福的伊甸園,就在那個伊甸園中有棵禁止享用的果樹,是上帝為考驗他們的信心和意志而栽種的果樹,取名辨善惡樹。這種樹上結的果子是絕對不能吃的,因而被上帝稱為禁果。
「你們知道為什麼上帝不許他們吃這棵樹上的果子嗎?」
「唉,你就別賣關子,吊我們的胃口啦,快快講吧。」張慧芳說。
「好,我接著講,那是上帝為了讓亞當和夏娃听他的話。故事的起因是這樣的。」——
一天,夏娃看見那樹上的果子非常鮮女敕光潔,悅人眼目,惹人心愛,看起來比她吃過的任何果子都好吃。夏娃就有些動心了,純潔天真的心理天平傾斜了,她就把上帝的告誡拋到九霄雲外,她終于伸手摘了那本來禁止摘的果子,還吃進了肚子里;她還給了亞當,亞當也吃了。
他們兩人吃下果子後,好像吃了興奮劑,注入了混沌蒙昧的兩顆心間。他們二人的精神世界頓時澄清了、明晰了,他們的眼楮明亮了,就無比沮喪地發現自己是赤身,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于是,他們就摘了果樹上的葉子,為自己編織了裙子,來掩飾身體……
夏去秋來,日復一日,徐大為已在山野磨礪堅強,吃苦能干,贏得貧下中農的喜歡和信任。因此,他真的被大隊推薦選拔去青龍湖小學當民辦教師,這是他上山下鄉大有作為的自我體現。
這里地處貧困山區,交通閉塞,以前學生上學要到青龍湖公社,路途遙遠。三年前青龍湖大隊就按上級的指示,辦起了這所民辦小學,在大隊選派了兩個知青擔任民辦教師。
青龍湖小學辦起來以後,盡管學生擴招到兩省三個地區,但也只有兩個班級,加起來37名學生。原來的兩個教師,在今年的暑假期間返城了,一個被推薦到濱江市師範學校上學,另一個回城頂替退休的媽媽參加了工作。
這次徐大為有幸被選派來青龍湖小學當民辦老師,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這突如其來的好事,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欣喜若狂。從此,不再每天起早模黑,上山下地干農活了。
被推薦的另一位老師,就是高中畢業的回鄉知青耿玉蘭。
一方山水養一方人。耿玉蘭雖然家在農村,生活清苦,但好山好水養育的人既有山的俊俏,又有水的靈秀,真實動人,純樸可愛。
張慧芳自知文化低,教書會誤人子弟,沒有選她當老師,她也能正確對待,而且,從內心為徐大為、耿玉蘭高興。
青龍湖小學是幾年前修的,象一個長方形的「凹」字體,土牆青瓦,有四間教室,三間住房,還有一個廚房。這座房子在當地很顯眼,坐落在青龍湖水庫旁邊,依山傍水,風景秀麗,被貧下中農稱為一塊風水寶地。
學校共有37名學生,分為兩個年級,一個三年級,一個二年級,同一年級的學生年齡相差很大,大的已經十四五歲了,小的才幾歲。
新學期開始了,同學們發現學校來了兩個新老師,一個是女的、一個是男人。
男老師在主持簡單的新學期的開學儀式。
教室里坐的學生不太整齊,年齡參差不齊,穿著簡陋,但個個學生的神情厚實、天真嬌痴、憨態可掬。
徐大為、耿玉蘭站在講台上,徐大為開口講話︰
「同學們好!」
「老師好!」學生的聲音不整齊,音量也不大,听起來就知道是沒有經過嚴格的訓導。
「從現在起,我們兩個就是你們的老師。先自我介紹,我叫徐大為,你們喊我徐老師就是。他在介紹的同時,在黑板上寫了徐大為三個方方陣陣的大字。我的名字是爸爸起的,意思是希望我長大成人以後,為建設社會主義事業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