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山頭猶如枯樹隨風,電影鼓勵山野播種春苗;園丁辛勤澆灌苗圃,用情耕耘愛心相許;閨密敞開心扉吐露,想說愛你不容易;退卻愛場也許是上帝詣意,拯救了潛伏的親緣隱秘……
大年初三,徐大為就同王靜瑤離開了牧馬山。那天,他們下山時,徐清海一直站在高高的山頭上,目送著他們慢慢消失的身影。
徐大為頻頻回頭,看見爸爸孤單的身軀,獨自地站在山頭,舉著揮別的手勢,像山中的那顆枯樹,被山風吹拂搖曳,顯得淒涼孤寂。
離別牧馬山時,他們3人的眼楮,都如決堤的堤坎,淚水破堤而流,把他們的心情沖刷冰涼冰涼的……
徐大為好不容易從青龍湖回到蜀都市,他想哪個地方都可以不去,哪個同學哪個朋友也可以不見,但範仁正是一定要見見的。
範仁正的家,他曾經去過,又認識他的爸爸範叔叔,要不是範叔叔同意他下鄉,那自己現在干什麼?也許是一個在家的待業人員,整天游手好閑,待在家里啃老,也許還會出現其他的命運,或成為街上的混世青年,也許沒有也許……自己現在盡管還在青龍湖下鄉,可已經當上了民辦教師,民辦教師也是光榮的人民教師。想想,他還自鳴得意。
媽媽知道兒子想去找範仁正玩,就拿給他20元錢,叫他買點東西去看範叔叔,畢竟範家對他有恩。
這天上午,徐大為高高興興地從媽媽手里接過錢,就出門了,他到商場買了一斤水果糖,還特意為範叔叔買了一瓶白酒、一條香煙就來到了範家。
此時正值春節,還沒有正式上班。範仁正听到有人敲門聲,就出來開門,一看是徐大為來了,他一把就把徐大為抱住︰「你終于回來了?」
「我是回來過年的。」
「我還以為你回城了,好想你的。」
走進範家,看見範叔叔也在,徐大為就禮貌地把買的東西,用手遞到範叔叔手里︰「感謝範叔叔以前對我的幫助,不成敬意。」
「來了就好,還帶什麼東西,你家都很困難的。你這孩子就是懂事,比我家範仁正禮節多了。」
「爸爸,我哪兒不好?天天都在家里孝敬你們二老的。」
「好好好,都好。」範媽媽就把徐大為帶來的東西收拾好了說︰「大為,你就在家里吃午飯。」
「媽媽,我們上街去吃,我要請他吃一頓,好好招待我的知青戰友。」
「大為回城了?」範叔叔關切地問。
「沒有,我還在青龍湖的,這次是回來探親的。」隨即,徐大為又補充說道︰「我現在在青龍湖小學教書。」
「教書好啊,在鄉下長出息了。」
「你都當老師了,我還是一個工人。大為,你比我強。」徐大為知道範仁正是在安慰他。
「你爸爸媽媽好嗎?」範叔叔其實很清楚徐家的境遇,但出于禮貌,他也找不到什麼別的話題,同徐大為閑聊。
「我才從牧馬山回來,給媽媽一起到山上同爸爸團的年。」
「走,我帶你到街上去逛逛。」
「要得,你們年輕人好在一起聊天,去吧」。
範仁正就同徐大為到街上亂逛。徐大為好久沒有進入城市生活的行列了,他感覺街市很陌生,也覺得眼光很不適應。他們逛到了市文化宮,看見電影海報,徐大為就對範仁正說去看電影。
他們買了電影票,走進電影院,看的是《春苗》,講述的是一位大隊婦女隊長田春苗,在公社醫院學習,她不顧別人的打擊刁難,刻苦學習,回隊後熱心為貧下中農看病治病的故事……
徐大為對田春苗的事跡由衷敬佩,但他更喜歡這部電影的插曲——
翠竹青青喲披霞光
春苗出土喲迎朝陽
迎著風雨長
挺拔更堅強
社員心里扎下根
陽光哺育春苗壯……
後來,徐大為學會了這《春苗》插曲。
日復日、月復月,徐大為、耿玉蘭這兩個年輕人,在青龍湖小學為祖國未來的花朵勤奮澆灌,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開始播種人生的青春和理想。
草綠了,玉蘭花開了,蜜蜂嗡嗡鳴叫,圍繞花卉飛舞。
大山的春天生機盎然,百花吐蕊,讓人格外開心舒暢。
就在這個開心的季節,耿玉蘭就像湖邊盛開的玉蘭花,鮮艷燦爛地綻放在徐大為的眼前,讓他領略了玉蘭花的美麗芳香,他從心底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耿玉蘭雖然生長在農村,可在當地稱得上是一個百里挑一的才女佳麗。她知道徐大為的爸爸同自己的爸爸,曾經也在青龍湖演繹過革命情義,就更加堅定了她喜歡上他的決心。而且,她也明顯地感到徐大為也喜歡她,由衷涌動春潮,就大膽地把編織的愛情繡球拋向心愛的男人。
徐大為滿心喜悅地,雙手接過耿玉蘭拋來的這個人生幸福的美麗繡球。他接過耿玉蘭拋來的愛情信物以後,就撩開壓抑在心靈深處的渴求,抑制不住青春波瀾,流淌著興奮狂奔的潮水。宛若在寒冬里突然見到一堆熊熊的篝火,溫暖襲入通體。旋即,他把愛情的繡球塞進熱烈的胸中,收藏在心里,愛惜儲存。
從此,他們兩個年輕人就在美麗的青龍湖邊開始播種愛情幼苗。
這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夜色,學生全部回家了,學校負責做飯的社員也回家了,這晚學校就住著他們兩個老師。
月光溫柔地灑過校舍的門窗,徐大為正在批改學生的作業,可是心兒總是忐忑不安,慌亂蹦跳。
盼望,是一種幸福的煎熬和期待。
有愛,人的精神家園就豐富多彩。
吱呀──門兒開了。徐大為迫不及待起身迎上,伸出雙手,像捧捉一只乖乖兔,輕輕地把耿玉蘭攬在懷中,壓住他那顆將快蹦出滾燙的心。
「累了吧!我做碗和包蛋面條給你吃。」姑娘把帶來的雞蛋捧在手中。
「先放下,你好好地站著讓我瞧瞧。」他用雙手捧著姑娘的臉蛋,姑娘溫婉動情的臉,如似盛開在青龍湖邊的玉蘭花一樣潔白嬌艷。
稍頃,「花兒」從那雙托起的手中綻放,他鼓足斗志,嘴唇含花,清香浸心襲入他的通體,他的意志、思想、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
她嬌女敕含羞,掙月兌了那雙磁石遇鐵塊的雙手,轉身向廚房走去。她在走出屋門的時刻,向徐大為回眸,奉獻一個動容的笑顏,臉上充盈著柔情和幸福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