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張慧芳才對徐大為說︰「耿正武,你把徐大為扶起來吧。」
看見張慧芳同耿正武在一起,徐大為就問你們是?
「徐大為退伍回來後,我們就結婚了。」
耿正武自知錯怪了徐大為,就道歉地說︰「大為,請原諒我剛才的莽撞,對不起!」
「大家把誤解說開了就好,我這次來就是要給玉蘭解釋的,也是專程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大為,請到我們家里去。」徐大為跟著他們走進了耿正武的家。
耿家還是原來的茅草房,但有新打的家具,農村土地下放以後,農民的生活也好了很多。
徐大為剛走進耿家,他就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長得清秀、乖巧可愛,看著小姑娘的模樣,特別是那雙能對話、能勾通的眼楮,仿佛覺得太像哪個人了?但他沒敢繼續想象下去。
耿蘭芳現在青龍湖小學讀書,這天是星期六,放學時她就同張慧芳一起回耿家了。
「媽媽,他是誰啊?」看見家里來了客人,耿蘭芳就問。她如今仍然沒有改口,照樣喊張慧芳媽媽,喊耿正武爸爸。
「他是徐叔叔,是以前在我們這里下鄉的知青。」
「徐叔叔好。」小姑娘不懂什麼是知青,可嘴吧是蠻甜的,不認生,見人就喊,笑嘻嘻的。
「你叫什麼名字?」
「耿蘭芳。」
「好听的名字。你上學沒有?」
「我上二年級了,在媽媽的青龍湖小學讀書上。」
「那我們還算校友了,我以前在青龍湖小學教過書的。」
「那你什麼時候走的呢?」
「我走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呢。」
「徐叔叔家在哪里?」
「離這里老遠了,是蜀都市,你听說過沒有?」
「是大城市吧?」
「是啊,小芳好好讀書,今後考大學就考我們蜀都市,叔叔一定歡迎你。」
張慧芳看見徐大為同女兒親熱地對話,她就對小芳說︰「你玩去,不要纏著徐叔叔了。」耿蘭芳欲要走開時,就听到徐大為喊她︰
「小芳,給,你拿去買學習用品。」徐大為立即從衣包里模出500百,遞給小芳。
耿蘭芳用雙只閃爍的眼楮,猶豫不決地望著徐大為。
「拿著吧,叔叔也沒有給你帶禮物。」
張慧芳就用眼神示意,同意耿蘭芳接錢。小芳就喜滋滋地從徐大為手中接過錢︰「謝謝徐叔叔。」她轉身就跑進屋里。
「張慧芳,你們的女兒真乖,樣子長得好可愛的。」
「她呀,是很討人喜歡,人見人愛的。」
這時,徐大為才知道張慧芳至今沒有返城,嫁給了耿正武為妻,他們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耿清明見家里來了一個陌生人,他就望著徐大為傻笑。
徐大為認出了耿清明︰「耿大隊長好!」
「呵呵呵,肉好吃,酒好吃。」耿清明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我媽媽去世後,爸爸就患了老年痴呆癥。」
「我走的時候,李娘娘身體還好好的,咋就去世了?」
「是玉蘭妹妹的事引起的。」
「啊。」
盡管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但他們多年沒有聯系,特別是耿正武心存怨恨,因而,事隔多年再聚合時,關系就顯得很生疏,言談舉止也小心翼翼的。
徐大為幾次想探听耿玉蘭的消息,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勇氣問。
吃夜飯的時候,徐大為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才向他們打听耿玉蘭現在的情況?
「玉蘭收到你的絕交信後,她說你不要她了,她就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一頭跳進了青龍湖里……」張慧芳把耿玉蘭的情況簡簡單單地告訴了徐大為。但她隱瞞了耿玉蘭懷孕的事,保守了玉蘭生下一個女兒的秘密……
「那她如今在哪里?」
「她早就嫁人了,嫁到了很遠的地方。」耿正武說。
「我想去看看她?請耿大哥明天帶我去好嗎?」
「這個不必了吧?」
「我看算了,別去打攪玉蘭的生活了。大為,我們見到她時,一定把你的情況轉訴她,讓她解開以往的心結就是了。」張慧芳對徐大為說。
「那就這樣吧?請你們轉告玉蘭,今後她有什麼用得著我幫忙的,請她務必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出力的。畢竟我們曾經好過,畢竟我對不起她。」
「過都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再糾結了。」
徐大為知道耿蘭芳嫁人的消息後,心里雖然早有準備,但當證實了這個消息時,他的心就像被刀割裂一樣,血淋淋……
山鄉的夜晚寂靜,徐大為的心海激蕩波瀾。「嫁人了、嫁人了……」徐大為自言自語︰「這是預料的事啊。」
夜里是滋長心事、催生往事**的土壤,肥沃、寬闊。徐大為當晚住在耿家,一夜未眠。在他的腦海時,不斷地閃爍著他同耿玉蘭昔日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就像電影特寫鏡頭,一個一個地疊映在他的眼前;那些同玉蘭在一起甜蜜溫暖的往事,像穿越時空那樣,一幕一幕清清晰晰地在他的眼前放大…
第二天清晨起來後,徐大為說想去看看李娘娘。耿正武就說要得,我帶你去。徐大為在路上對耿正武說︰「我已經知道我是慧芳二哥的事了,現在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沒有想到,我們還是成了親戚。」他們邊說邊走,很快就來到青龍湖邊的大石山腰,走到了埋葬李桂花的墳墓前,墳墓已長滿了蔥蔥郁郁的雜草。
徐大為按當地鄉村的風俗,給李娘娘燒香祈禱,燒紙祭奠。
看過李娘娘之後,徐大為沒有再去耿家,他與耿正武道別後,就帶著失失落落、苦苦澀澀的復雜心情,返回蜀了都市了。
徐大為從青龍湖回到蜀都市後,把玉蘭的事埋藏心底,把憂傷留給自己,就對媽媽說那個鄉下姑娘早已嫁人。
兒子沒有了牽掛和念想,媽媽就積極幫助大為張羅相親的事。
王靜瑤立即找到李阿姨說︰「大為這個星期天有空,請你帶上佷女到我家里來見見面。」
星期天上午,李阿姨帶上佷女如約而致。王靜瑤對這個姑娘蠻是喜歡的。可徐大為說對那個姑娘實在沒有感覺,打不開心門來接受她。
這次相親,宣告無果。之後,在王靜瑤的安排下,徐大為又相了幾次親,但都沒有結緣。
從青龍湖回來後,徐大為一直傷感糾結,心里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