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經理好記性,這事你都還記得,你不講我都忘記了。」
「叫什麼總經理啊,我喜歡你喊我徐老師,叫我老師才親切。」
「徐老師好,你走累了,先請到學校辦公室去坐坐。」
「行。」這時,學校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下課的鈴聲敲響了徐大為心靈深處的美好記憶。鈴聲響後,學生就蜂擁而出,來到學校的土壩操場上做課間操。
唧唧唧——一個體育老師吹響了集合的哨子,學生們慢慢地向操場的中央靠攏。
這時,張校長突發奇想,他走向操場的站台上大聲講話︰「同學們,今天我們學校來了一位貴賓,他曾經在我們學校教過書,也當過我的老師,現在我們掌聲有請徐老師給我們講話。」
操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徐大為被張校長發出的邀請沒有準備,但校長已經向學生宣布了,他不能讓同學們失望,只能走向前去發表講話︰「同學們好!我叫徐大為,今天重返學校,讓我感慨萬端,百感交集,這里是我夢魂牽繞的地方。十多年前我在這里當知青時,曾在這個學校當過民辦教師,那時只有兩個老師,30多個學生。如今學校的辦學規模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這讓我十分欣慰,十分高興。」
「我很感謝同學們的熱情,張校長請我給學生講話,講點什麼好呢?就給你們講點鼓勵和希望吧。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財富,知識改變命運。同學們,俗話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我希望同學們今天要努力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做到德智體全面發展。只有學好知識,有了文化,今後你們才能為改變我們這里的貧困狀況,落後面貌出力,才能為家鄉的建設大顯身手。在此,我衷心祝願同學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德智體全面發展!」
叭叭叭叭——學生們掌聲雷動,響徹在學校的上空。
徐大為講完話之後,學生又回到教室里上課了。
張貴富就邀請徐在參觀學校的教學工作。
徐大為同張校長走進一間正在上課的教室,他們沒有打攪學生,只是站在教室的最後听一位男老師上課。
徐大為看著男老師講課,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當年站在講台上的情景,這位老師的身影變成了他的身影——
他在講課,學生在听課,耿玉蘭也在听課,用專注的神情看著他……
「徐老師,請到學校辦公參觀指導。」張富貴打斷了徐大為的夢游,他跟著張校長走進了學校辦公室。辦公室是由4張課桌拼放在一起,桌上擺有幾樣當地新摘的水果,幾個茶杯。
「徐老師,你嘗嘗我們這里的水果,是純綠色的天然食品,沒有污染的。」張富貴用雙手拿起水果,送到徐的手上。
「好吃,真甜啊。記得那時我還偷吃過生產隊的水果吶。」徐大為吃著水果說。
「徐老師你也像我們那樣干過偷雞模狗的事?」
嘿嘿,徐大為望著張富貴冷笑了幾聲。
「徐老師,我用詞不當,說錯了,請徐老師原諒,請徐老師批評指正。」張富貴自己意識到口誤了,臉紅紅的,就端起桌上的水杯說請耿所長喝水。
「沒有關系的,那時我們當知青生活苦呀,干過的壞事還不少呢。」
在座的都哈哈哈地笑了,氣氛頓時顯得十分地活躍起來。這時,學校的廚師端上了飯菜,準備開午飯了。
「你們學校有以前的那種苞谷酒還有沒有?」
「徐老師愛喝苞谷酒?當然有。」
「那是我們當年最愛喝的酒,你問問耿所長就知道了。」
「他呀,當知青的時候,常常叫我偷我老漢的苞谷酒喝,可他喝不贏我們的,每次都是他先喝醉的。」
「好!上苞谷酒,今天我們不醉不罷休。」
「來羅——苞谷酒來羅。」
「首先,我敬徐老師一杯,祝願徐老師身體健康,鵬程萬里,事業輝煌,萬事如意!」
「干杯!耿大哥,我敬你一杯,祝你家庭幸福!」在外人面前,徐大為、耿正武沒有說出他們的「關系」,仍然保守著秘密,別人只知道他們曾經是一對好朋友,徐大為同耿玉蘭相好過的事。
「謝謝!謝謝大為投資修建我們青龍湖水電站,為第二故鄉做出的巨大貢獻!」
「是是是,我再敬徐老師一杯,你出資給我們修起了電站,才給我們學校帶來了現代文明之光。」
酒過三巡,飯菜下肚,徐大為真的有些激動,他也向張富貴敬酒說︰「青龍湖小學在你的領導下,今天有了一些發展,祝願你為當地的教育事業做出更大的成績。」
「學生會努力的,但還請老師大力支持我們學校的建設。我們學校已經有了一些發展,現在辦有5個年級、5個班,在校學生139人,老師9個,鄉上縣上也積極支持我們,但你知道我們這里是全國貧困山區,經濟發展還很落後,政府投入辦學經費是很有限,還請徐老師慷慨解囊助學,為我們學校的建設出力。」
「修一個能容納10個班級的學校,加上必要的教育設施、器材總共需要花多少錢?」
「我們曾經做個規劃設計的,就是按你說的辦學規模進行設計,總共預算大概需要40萬元。」
「把設計的方案拿出來我看看好嗎?」
「可以,我馬上找出來向你匯報。」張富貴立即打開辦公桌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打開取出一張圖紙,還有一疊厚厚的材料。他把材料放在一邊,把一張設計的學校草圖擺在桌上,給徐大為匯報建設青龍湖小學校的規劃藍圖。
「好,不錯,就是操場太小氣了,還有辦公室也少了,這樣,我把你們的這個設計方案帶回去,再請有關部門重新設計修改論證,我出資100萬元,不夠的經費你們找當地政府解決行不?」
「太好了!徐老師真是大手筆,出手不凡,我代表學校的全體老師學生,向徐老師鞠躬致謝。為了報答徐老師的大力支持,我敬老師三杯!」
「酒已倒滿,先干為敬。徐老師實在不能喝表示表示就可以了。」
「大為,你少喝點,剩下的我為你代勞了。」
「好,我喝一杯,這兩杯就請耿大哥幫忙喝。」
「干杯!干杯!干杯!」三聲共鳴。
「這樣,酒就不喝了,學校規劃的圖紙我帶回蜀都市找人重新修改設計,關于修建的有關審批手續,你就要抓緊辦理,等手續批件辦理好後,我就立即把100萬元打過來。」
「真是謝謝徐老師啊,感謝徐老師為第二故鄉的教育事業的鼎立資助!」
吃了過午飯,出資建校的事談畢之後,徐大為就走出學校校門,他在尋找當年的美好記憶,往昔的光景疊幻在他的眼前——
在徐大為的耳邊,又回蕩起那溫馨的話語︰大為,該休息了,我給你煮的荷包蛋面條,你吃了再為學生批改作業好嗎?
耿玉蘭同張慧芳在青龍湖邊談笑風生,他獨自在學校的壩子中鳥瞰她們。
山鄉的夜靜。他摟抱著耿玉蘭說我到了大學以後,就給你來信的。
你可不要做一個當今的陳世美啊?我經受不住打擊的。
你放心好了,玉蘭,我大學畢業後一定回來娶你!
他吻她︰你真是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玉蘭花,好香好誘人的。
夜幕深深,月光如水,校舍深情。兩個年輕人暢想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大為,我們走吧。」耿正武悄無聲息地來到徐大為的身旁,他知道他觸景生情,就勸他說過去了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
張貴富等全校師生,站在學校的壩子里,歡送徐老師。「走吧!」徐大為從思緒萬千、百感交集的回憶中離開了青龍湖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