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一尺多厚,不平坦的地方都埋沒人的膝蓋。眾人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走著,狗子叔踩著厚厚的雪不由高興地說︰「瑞雪兆豐年啊,到看來來年的收成因該會很好的。」
瑞雪兆豐年,農人們常年累月總結出來的經驗結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今年冬天雪下的厚了,不但能凍死大部分病蟲害,還有保溫的功效。再一個雪融化後又是水分,這些水分不會一下子就蒸發掉了或者一下子澆灌在地里而產生澇害,而是會隨著一凍一消保持一段很長時間的土地濕潤卻不過分。直到來年解凍了才會蒸發掉了,水分充足,足夠小麥度過最需要水分的時段,所以豐年不敢絕對保證,最起碼不會再產生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村子里人們的思想還不夠開放,對糧食還是放不開。雖然不再是那種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思想,但是總歸要手里有糧才安心,種果樹就屬于打草摟兔子有一搭無一搭的事情。
是狗子叔先說的是瑞雪兆豐年而不是考慮這樣的大雪會對果樹有什麼影響,會不會影響到來年的開花結果。其他的幾人也都點了點頭,村子里大部分農民的夢就埋在這潔白的厚雪下面,而不是在坐不住雪的枝頭上。
反正我是並不贊同這種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怎麼收產糧食上面,但是這會兒沒有說話,有些事情不是說了就能改變人們的觀念的,要拿出實在有力的成績和證明才行,所以需要的是做,靠的是手而不是僅僅動動嘴皮子
走了一會兒,我道︰「狗子叔今天要進山嗎?」
今天不進山,只是出來轉轉,順便逮幾只兔子野雞了什麼的,不用到山里去,只要在一個稍微高點的土坡上就行了。再走幾步就到了。
下過雪,尤其是這種大雪的山是最難走的了。雪大,風一吹落到低窪的地方,有可能將米深的坑或者台階填平,搭眼看上去平坦坦都是銀白色的厚雪覆蓋看不出個什麼來,要是一腳踏進去,輕的了只是將人閃一下受點驚嚇,夸張的就有可能將整個人都一頭栽進雪坑里。
前面有著豐富山林經驗的狗子叔帶路,一路上倒是沒有再出什麼麻煩。
上了一個小土坡,到了一片林子跟前,老炮叔揮手說道︰「到了,就這里了。」
眾人停了下來,葉亮說道︰「老炮叔這兒有兔子嗎?」
怎麼沒有你看地上的腳印。
低頭看向周圍的雪地上,除了眾人和兩條狗留下的梅花腳印外,還有許多竹子粗的深坑可三叉的腳印,便驚喜地喊道︰「這是兔子和野雞的腳印嗎?」
「不錯,你看這里的腳印雜亂,且四面八方都在向這里匯聚,所以這里肯定有不少的兔子和野雞。」
只見狗子叔和老炮叔兩個到林子里四處看了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麥灑在一處雞爪印最多嘴雜亂的雪地上,這里應該是野雞活動最頻繁的地方。看來它們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準備的,但是小麥上面並沒有抹藥或者穿線頭,也沒有用酒泡過,就是簡單的小麥顆粒。
小麥粒撒完後就沿著原路退了回來,葉亮不明白這樣怎麼抓野雞,剛想要發問,狗子叔示意耐心等待一會兒,就忍住沒有問出來,耐心等待著不用任何道具是如何抓野雞的。
沒有過多久,一直身上羽毛色彩鮮艷的野雞探頭探腦地出現了,先是左右看看沒有人,然後才向著麥粒走去,走得謹慎異常,相信這會兒要是有丁點的響動就會將它驚走。
啄了一粒小麥粒又抬頭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危險,又重復了三次這樣的動作後見果真沒有什麼危險才歡喜地向身後咕咕叫了一陣。
之間叫聲之間又是出現兩只探頭探腦的野雞,見第一只在放心地啄食著地上的麥粒,都跑過去啄食,一邊吃還一邊咕咕叫,顯然在呼叫同伴。
下來出現第四只,第五只,沒一會兒就出現了一群。這些年由于國家提倡保護動物,嚴禁上山捕獵,再加上人們的生活水平還算過的去,對政府都存有一份敬畏,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很少有人會去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和政府對著干,所以這幾年山上的野味逐漸多了起來,野雞也會時常成群結隊的出現了。
葉亮激動地攥緊著拳頭,卻是不知道怎麼才能抓到著些野雞。
這是葉江說道︰「現在要是有一把獵槍,放上一槍絕對能大寫來好幾只。」
老炮叔看了他一眼說︰「你知道什麼?只會放槍的獵手只配野牲口,跟笨狗干的活一樣。」然後又像眾人說道︰「到時候我大聲吆喝一聲,你們就沖出去,也大聲吆喝,能逮到多少就看本事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向眾人問道︰「準備好了沒有?」見眾人都是點頭。便轉過頭去驟然發出一聲大喊,就沖了出去,身後幾人也是如此這般。後面還跟著四條狗。
野雞听到大喊受驚嚇四散而開,然而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一部分飛起來滑翔一段距離然後踩在雪地上快速逃離,還有一部分在人的追趕下竟情急地一下將頭扎在雪地里面,只留個身子在外面瑟瑟發抖。
見識過的人知道這是什麼回事,沒見識過不知道的人莫名地張大嘴驚訝異常,現在葉亮就腦子里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野雞跑著跑著怎麼就將腦袋伸進雪里做起了掩耳盜鈴的勾當來。
這種野雞最是膽小了,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逃離,吃食的時候被追趕了逃跑不及就會將腦袋埋在雪里看不見被人也就當成了安全,所以一場大雪下來時常能看見將頭扎在雪里凍死了的野雞。
嘿,這些家伙說不得還是鴕鳥的近親呢,遇到危險的作態如此相似。
狗子叔和老炮叔的手卻是沒有閑著,快步走過去將扎在雪里的野雞拔出來,隨手就扭斷了脖子。我們也有樣學樣地,只是手法不干脆利落,雞痛苦地嘎嘎大叫。
葉江將眾人扭斷脖子的野雞撿到一堆,數了數,好家伙竟然有十二只,比得上用獵槍打的數量了。
這是狗子叔對葉江說道︰「怎麼樣?不用獵槍也能打獵吧,一個真正優秀的獵人就是要在沒有獵槍的情況下也能打獵而且還不比使用獵槍打得少。不然你以為古人在沒有獵槍的情況下是用什麼法子打獵呢?」
葉江向著他伸了伸大拇指不說話了,事實證明自己剛才的話是多嘴了。
我不由的感嘆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每一行之中都有著千百年長期總結的經驗智慧,都不是可以小覷的。
將十二只花花綠綠的野雞用藤條栓串起來掛在木棒上挑著,狗子叔道︰「好了,野雞就抓這些,現在都不是提倡可持續發展嗎,不能一次抓光了,要留些做種。這些也夠了,再到別的地方去抓兔子去。」
他是抓捕的主力,眾人都听他的,跟隨著他稍微往旁邊挪了一段距離。然後只見他跟隨者地上野兔的足印,每隔一段距離就用藤條下幾個套子,這種藤條在山里不少,既結實又可以隨地取材,當真是中好東西。就有人把這些藤條經過特殊的處理使它變化得既堅韌有堅硬,可以用來編織籃子或者籠,農村里有名的大老籠多半就是用這種藤條和細竹子編制的,這些套子都是些活結,只要鑽在里面被套住了就只能靜下來一點一點地解開來,要是越使勁掙扎套子就會了勒的越緊,一直勒到肉里。所以往往下套子都逮到的是死物,很少有活物。因為一旦動物掉進了套子里由于驚慌首先就是不停使勁地掙扎想要掙月兌,不曾知道這樣會加快它們的斃命,要不了多少時間它們自己就會將自己勒死。
而且在下套的同時盡量不破壞原先兔子跑過的痕跡,邊做邊向眾人說道︰「兔子習慣走老路子,走過的地方往往會形成一個固有的通道,只要找準了這樣的道子下套保準能套道,但是下套的時候不能破壞原有的樣子,不然就會發生例外了。」
在這里下好了套子,狗子叔和老炮叔就帶領眾人又道別的地方去下套子,總共下了三個小山坡才歇息下來道︰「現在就得等一會兒了,這個兔子進套的有個過程。」
這場雪下的真大,老炮叔說道︰「這場大雪真是少有呀,搖手放在以前可就是災難了,現在嘛,就是好事了。」
我讓眼楮適應了一下環境問道︰「為什麼現在就是好事呢?」
「呵呵,這主要是黨帶領人民走上了好生活呀。」
听到這里我感到牙根發酸,沒忍住哧得笑了一聲。
「不信是吧?你是沒再以前的社會生活過。那時候冬天都是沒糧食沒暖衣服的,要是下這麼大的雪,甭管明年是不是瑞雪兆豐年,今年首先就得凍死餓死一部分人,不是災難又是什麼?現在在黨的帶領下,最起碼不愁吃不愁穿個了,一場大雪人們沒有挨凍挨餓的情況出現,所以就是好事情了。」
哦,我也沒有說什麼。突然看見前面林中有只動物走出來,喊道︰「快看,是野山羊。」
「野山羊,走逮住殺了吃肉!」葉森叫囂著說道。
狗子叔用手往他頭上打去,被他躲開了︰「你就知道吃?這山羊這幾年都很少見了,估計山里也不多了,你還是積些德吧……」
听到狗子叔這樣說,原本躍躍欲試的幾人都消停了下來。那只野山羊出來踱了幾步,好像是看見了站在坡頂的眾人,又跑進林子里消失不見了。
接著狗子叔帶領眾人繞著林子轉了一個多小時才向著下套的地方走去。首先到抓野雞的那個山坡上去,那里的套子下的最早,就從哪里開始收套。沒想到第一個山坡上就讓眾人失望了一次,套子還在那里,但是卻沒有套著兔子。
「怎麼沒有?」
狗子叔道︰「可能是剛才在這里抓野雞的動靜太大了將兔子驚走了,再說下套的時間也太短了。」
時間的確有點短了,正常的情況下都是在晚上下好套子,兔子再夜間出來活動的幾率頻繁,第二天早上才去收套,期間有七八個小時的時間呢,而現在才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而且還在白天,沒套到兔子實在不是個人技術經驗的問題,而是天時不合。
這個坡上沒有套道,就又往另外兩個坡上去了,第二個坡上套到了一只,已經我不忍心看它臨死之前的掙扎和絕望的樣子,裝過頭去看向別處。老炮叔倒是干脆,拿著根手臂粗的木棒,上前給了它一個痛快。
將這只兔子從套子中解下來,狗子叔卻是不滿意花了大半個早上只抓到兩只兔子,就說到︰「走,不用套子套了,刨個兔子窩,讓大狗來抓。」第二更送到,還有一更。新人新書,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