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韓冬羽的聲音,麥穗兒頓時有了主心骨。
蹲在地上很難受,兩條腿酸困,坐下來又怕地上川流不息的各種小蟲子,尤其是螞蟻,大部隊般的。
韓王還沒發話,她偏起頭來,趁著他審視韓冬羽的功夫,起身快速的將他往牆根處一推,飛快的喊了聲︰「二弟。」
就沖了過去,一腳踩到了茂密的長滿尖刺的酸棗樹上,一個趔趄。
韓王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卻見韓冬羽早已快步上前一把將她輕輕的提了過去,放在自己身後。
如此身手?
韓王微笑的眼神深邃起來,深不見底。
韓冬羽顧不得研究韓王的目光,聲音有點顫抖急促的問︰「大嫂,有沒有事兒,嚇沒嚇到。」
「還沒顧得上嚇到。」
麥穗兒有點茫然地看著韓冬羽,實話實說,剛才一著急一腳踩到酸棗樹上,腳下一空,心里一咯 ,腦子里及時的閃過深谷。
還沒來得及悲哀,就被輕輕提了起來,明明韓冬羽離自己還隔著個大叔,他還在離大叔一步之遙。
怎麼會這麼神速?神速到來不及害怕。
高手,恩人阿。
她飄忽的說︰「二弟,。我沒事兒,嚇著你了吧。」
韓冬羽的眼里滿是擔心,深深的擔心,對上他的眼楮,麥穗兒是覺得心深深的抖了一下。
這種眼神實在是刻骨,害韓大哥如此擔心,實在是罪不可恕,她深深地低下頭去,越低越深。
這兩人如此高深,什麼麼關系?韓王微微偏起頭來思量起來,女兒說兩人是叔嫂關系,怎麼有點不像。
看麥穗兒的頭幾乎彎到了膝蓋處,有點不忍心。如果剛才不是這個大塊頭及時出手,他也不一定能抓住這個女子。只是開個玩笑,如果害了一條命,還是如此可愛有趣的女子的命。他會很內疚的。
沉思良久,看韓冬羽終于收回了目光,轉過身子。
這才微微抱了抱拳,緩緩的說︰「韓兄弟,真是好身手,在下佩服之極。剛才在下也只是想听听令嫂那首歌,也沒有別的意思。還望見諒。」
堂堂韓王,自稱在下。韓冬羽有點誠惶誠恐,也為剛才一時失態後怕。
他忙低下頭去,負罪般的說︰「老爺。小的只是一時失控。大哥不在,嫂子如果出了事兒,小的無顏面對大哥。小的知道老爺沒有惡意,只是家嫂不懂事兒。」
誰不懂事兒了?換誰被夾在了兩個大小帥哥之間還會懂事兒,沒有崩潰保持清醒就不錯了。
麥穗兒很不服氣的小心謹慎的抬起頭去看。卻看見邢謙小帥哥笑嘻嘻的眼神,帶著惡作劇厚的得意。
再看看大叔,一臉的深奧。
不好,大叔懷疑了。剛才韓冬羽有點太過暴露了自己的身手,鋒芒外露,不是件好事兒。
她忙慘淒淒的躲在韓冬羽身後,探出頭來看著韓王。很淒慘的說︰「大叔啊。你很帥,帥的可以與日月同輝,還有那位小哥也好看,簡直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可是長得帥長得好看,也不能擋住人的去路啊。難道長得好什麼都可以做嗎?難不成你們長這麼好看,就可以橫在路中間做路神。把小婦人這樣的弱女子逼下懸崖吧。」
這樣的拍馬溜須。還是第一次听到。
帥這個詞,現在的意思還不是形容長相的,而是一種職務。
但是三個男子都听出了這是形容長得最好的男子。
麥穗兒說完很注意的觀察著韓王的表情,實實在在的投入到現在的年紀後,思維雖然很多時候是成熟的。心態卻越來越蘿莉,尤其是這段時間,那些個很久以前的少男少女的詞匯總會不經意的蹦出來。
這就是年輕的樣子。
韓王品味了一會變相的恭維,輕輕地幾乎是無聲的卻很豪邁的笑了笑,眼神定格在麥穗兒身上︰「哦,這麼說小娘子認為本……老爺是依仗著自己帥,在欺負你這個小婦人了,是不是啊?」
他的語氣優柔低沉,很撩人。眼神也波光流轉,不過一點也不別扭,比起少年才俊來,別有一番韻味,如同陳年佳釀,聞起來就醇香。
韓冬羽有點無語,這個韓王今天確定是要挑逗麥穗兒了。
不過只要他的注意力轉移不再糾纏自己剛才的神功就好。
韓王的為人品德在大燕國可是卻是屈指一首的,雖然風流絕不下流。
這也怪麥穗兒說話太過奇葩。
他便低頭不語,多接觸韓王也是件好事兒。麥穗兒也不傻。
麥穗兒見韓冬羽恭順,低頭無語,猜想大叔一定是有身份的的人,韓冬羽的眼神是很毒辣的,他對千嬌大小姐都不卑不亢的,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在大小姐之上。
也許她猜的是對的,他就是韓王。
要不然這樣一個風流儒雅得翩翩男子,怎能同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同屋公共食,姚嬤嬤還不橫加干涉呢?
不管他是不是韓王,先裝傻賣萌引開他的注意力再說。
她從韓冬羽身後探出頭去,挑釁的皺起俏皮的鼻頭說︰「小婦人就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小婦人是不會屈服的。別以為你們長得帥,我夫君更帥。」
韓王眼里的笑意更濃了,他听出了有以色誘人的嫌疑。
這份笑意讓麥穗兒心虛,她實在沒感覺到也沒發現大叔有色誘她的意思。
卻說得她很堅定,不會被美色誘惑。
韓王深沉的看著麥穗兒,這個小婦人有意思。
不過他現在更注意韓冬羽。
接到太子殿下的飛鴿傳書,得知皇上病危,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希望他能主持大局,以保朝廷平穩,助太子爺安全登基。
太子登基意味著國泰民安,反之國將動亂。作為皇家主要的成員,他有責任。
他立刻停止調差西夏侯及其世子反叛的血案,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在路上飛鴿給夫人消息。希望有人來接應。
這一路走來,卻是危機重重,隨身帶的侍衛全都殉職,只留下貼身侍衛邢謙。兩人身著便服。繞道幽谷深山,好不容易攀上懸崖,來龍隱寺和女兒會合,還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麼危險。
剛才和這個小婦人之間的言語行為只是緩解一下快要窒息的緊張。
夫人兒子女兒還算聰明,帶的人都是身手不凡安全可靠之人,不過多了三個外人。
這個大塊頭的身手不錯,以他多年兵部大司馬的眼光,絕對在邢謙之上,還不止一個台階。而且此人行事穩重,頗具內涵。
如果不是敵人。一定是個好幫手。
他沒有再接麥穗兒的話差,而是看著韓冬羽︰「這位兄弟,听說你的力氣很大,沒成想這身手也不凡,不知小兄弟以前是做什麼的?」
完了完了。大叔懷疑了。
麥穗兒擔心的看了眼韓冬羽呢,這麼關系重大的話題,她不敢隨便插嘴。
韓冬羽後退一步,抱拳道︰「小的以前在西夏的臨西,做過鏢師。」
韓王眼神頓了頓,示意邢謙去放哨。
邢謙還在回味麥穗兒的話,眼里帶著笑意。收到信號,默默的轉身離開。
這是要單獨淡淡的意思,麥穗兒也忙說︰「大叔,你們英雄相見惺惺相惜,我就不打擾了,晚上想吃什麼。小婦人去準備。」
韓王笑著擺了擺手︰「早飯是你做的?不錯。想做什麼就做好了。」
「那個,我想問一下,還有賞錢嗎?」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她裝瘋賣傻的問了句。
韓王眼楮看著韓冬羽,說了句︰「你想要多少?」
語氣很柔和。沒有生氣。
麥穗兒大著膽子說︰「多多益善。」
韓王輕輕笑出了聲︰「這麼貪得無厭。」
麥穗兒很狗腿的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再說大叔也該撫慰一下小婦人,賞點銀子也算壓壓驚。」
說完腳步輕飄飄的轉過牆角進了院子。
這頓飯可要好好想想。
韓王韓冬羽對視一眼,去了院牆另一邊的懸崖邊上。
兩人相談甚久,才回到了院中。
韓冬羽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卻是隱瞞了跟著盛夏的事兒。
只是說自己和盛夏失散,盛夏生死不明,他寄居在自己的遠方親戚家。
韓王笑而不語。
他已經隱隱的听出了盛夏的現狀。
他還活著。
這也是他一直在查訪的目的。
代理西夏候早已呈上了征西大元帥盛吟風投遞叛國已被殲滅的奏折,還附有說明,時間地點,被誰所滅。
他卻是絕不相信的。
此番微服出訪,已經查出一些眉目,卻因事情緊迫,不得不回都城。
在此時听到盛吟風的消息,實在是意外的驚喜。
西夏是大燕國最大的諸侯國,地大物博幅員遼闊,西夏侯盛家的祖上是大燕國的開國功臣,受封後精心治理轄區,多少年來國泰平安,每年都會上交大燕國一半的稅收。
而且這些年來軍事力量也雄厚,一次次的鎮壓了粗狂野蠻的泰安國。
可是幾年前皇上年老昏庸,竟然听信讒言,釀下慘禍。
現在西夏時局不穩,邊關告危,代理西夏侯姬忠謊報軍情,隱瞞實情。
西夏的現狀很混亂。
太子爺能不能順利地登上皇帝的寶座,西夏的安定很重要。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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