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卿卻不怕,一面輕撫著粉團的絨毛,一面說道︰「仰小姐在搶我修煉室時,可曾給過我面子?」
「你嘴皮子倒是厲害!」仰英瞪住她,因為氣憤,雙頰透出不正常的紅色。
這時,她身邊看起來也是中一的女生開口了,聲音中滿是陰柔︰「夢思卿,我表妹也被你欺負慘了!一個低年級的學生而已,剛進學院就敢興風作浪,真是不知好歹!」
她說著,那雙眼楮在月思卿懷里粉嘟嘟的毛團上轉了幾轉,露出明顯的貪婪之色僳。
「你表妹又是哪位?」月思卿感到可笑,別什麼帳都往她頭上賴!
那名五官較之于仰英更為柔和嬌美的女生輕哼一聲道︰「白盈盈,我是她表姐曾柔,也是格蘭城的,說起來,咱倆可算是老鄉,只不過,有你這個老鄉,我真丟臉。」
月思卿心里明了,這位原來是白盈盈的表姐,真是冤家路窄,都聚一塊了。
她淡淡一笑,說道︰「老鄉?我是這屆新生考核第一名,雖然還是新生,但哪一屆的新生第一差了去?就你,還不配自稱我的老鄉!克」
侮蔑的話說得曾柔臉色脹紅,氣得說不出話。
仰英則冷聲說道︰「曾柔,你不是特別想養一只毛茸茸的寵物嗎?我看這只火兔不錯,想要嗎?」
看到仰英說話的口氣,月思卿立刻想到那天她要搶自己修煉房的樣子,真是……如出一轍!
曾柔和另一名女生眼里的渴盼之色頓時就無法抑制了。
「仰英,這個小毛團確實可愛,養在我們宿舍里怎麼樣?」
「對啊,帶出去還好拉風!」
兩人眨著亮晶晶的大眼鎖住粉團,似乎,它已經是她們的囊中物了。
仰英雖然冷酷了些,但也是女生情懷,對于這種粉嘟嘟的小毛團也無比喜愛,當下點頭,沖月思卿說道︰「夢思卿,把寵物留下,我們放你走。」
月思卿見這三人目中無人地說著話,頓覺好笑,不留下寵物,難道她今天還走不了了?
「抱歉,我很喜歡自己的‘寵物’,沒打算送人。」月思卿涼涼地說道,將小粉抱得更緊了些,轉身便走。
才走數步,仰英幾人便將她攔住,隨之而來的,又多了十幾名穿著海藍色校服的中年級快班學生。
「現在你可是在咱們中一的地盤,將火兔乖乖地給我,否則,今天吃虧的就是你!」仰英冷冷威脅著。如果不是自己受傷未愈,她今天就要報修煉室一仇。
月思卿掃了眼將自己圍起來的一群高大學生,面無表情。
這些中一的女生,看上了小粉就想奪去,還真是不一般的霸道!不過,既然她們非要小粉,那她就如了她們的願。
須知,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不是好得的!
「你們真是好眼力。那就給你們吧。」她說著,右手拎起小粉,朝仰英面前一扔,粉色團團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拋物線,仰英趕緊接住。
而月思卿,卻已經走遠。
「她真給我們了?」仰英尚有些不信。
「好可愛的粉團……」曾柔趕緊伸手來抱,滿眼小星星。
小粉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乖乖地任她們搓揉。
仰英和曾柔將小粉帶回了宿舍,曾柔找了個紙盒子,墊上一些軟布,給小粉做了個窩,兩人圍著小粉轉了半天,才出去修煉,臨走前將小粉鎖在宿舍里。
小粉從窩里跳出來,睜開一雙漆黑的眼楮,骨碌碌一轉,見四周無人了,立刻吹了口氣。
「膨——」那小身子立刻變大,變成一頭恐怖無比的龐然大獸。
它躡著爪子,在宿舍里悄悄地走過來,走過去,不一會兒將仰英和曾柔的靈核、丹藥、衣服、鞋子翻出了一大堆,咬下仰英床上的床單,四只爪子並用,將所有東西都裹在床單里。這才走到牆角,開啟精神力聯系,低聲說道︰「報告主人,小粉偷了很多壞女人的東西。」
「……」月思卿的聲音傳來,「那不叫偷,叫拿,唔……不拿白不拿。那個叫曾柔的,應該沒有空間戒指,珍貴的東西都在宿舍里,你翻翻她的床,枕頭,被子,看看還有什麼。」
小粉听了話,立刻跑過去,抬起巨大的蹄子將曾柔的床攪成一團糟,果然發現,床被底下,鋪了幾百個亮閃閃的金幣。
「主人,你好聰明!好多金幣!」小粉一面吃力地收拾金幣,一面不忘拍月思卿的馬屁。
「嗯,等你回來。」月思卿開心地切斷了聯系。
小粉將所有東西裝成一個包袱,這才變回粉嘟嘟一團,想了一想,跳到仰英床上睡覺,又在她床上拉了團屎。
一直到傍晚,仰英和曾柔才回來,兩人有說有笑地打開|房門,在看到房間里變成什麼模樣後,同時驚呼起來。
小粉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滾到她們腳邊,「轟」的一聲,在仰英和曾柔驚駭無比的眼神中「 」地身體炸
tang開,變成一只龐大無比的丑陋猛獸,猙獰的腦袋沖著仰英和曾柔嘶吼一聲︰「嗷!!!」。
「啊救命!」兩人腿一軟,嚇得魂飛魄散。
那巨大猛獸卻已一口咬住旁邊的包袱,縮小一半身形,沖出房門,頭也不回地擇路跑了。
身後,傳來女子一聲接一聲的尖叫,淒厲程度如同見了鬼。
于是,這一晚,不少學生都看到一個詭異的場面︰一頭猙獰可怖的猛獸叼著一個大包袱在黑夜中瘋狂地奔跑……
月思卿收到消息,出了月出雲的別院,往西舍後樓的方向走,憑著精神聯系,一人一獸成功在小巷中會合。小粉將包袱扔下,化成粉團親昵地滾進月思卿懷里。
「想死主人了嗚嗚!」它萌萌的聲音在契約空間內一響起,立刻引起白虎王的斜眼,真肉麻!
查看著小粉卷回來的東西,月思卿嘴角輕抽︰「我說小粉,你是不是把仰英和曾柔的老底都給掀了?這些衣服鞋子要它干嘛!」
「給主人穿的,好漂亮哦!」小粉跳到那些衣服上打滾。
月思卿有些無語。
不說她不會穿,試問,哪個「賊」會穿著「偷」來的衣服招搖過市?
「燒了吧。」一道說話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月思卿大吃一驚,立刻扭頭,就看到一襲紅袍的夜玄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墨發輕飛間,那張精雕細琢的五官被月色勾勒得越發皎潔。
頓時,月思卿心虛地張嘴︰「夜導師,你怎麼會在這里?」
夜玄輕啟薄唇,眼底掠過一絲好笑︰「分贓也不叫上我?」
「您這話說的……分贓,太難听了!」月思卿翻了個白眼,當下便將白天的事說了一遍。
「自找!」夜玄給出兩個字的評價,沖月思卿說道,「到我家來。」
說完,他大步先走了出去。
月思卿將包袱收入空間戒指,抱著小粉匆匆跟了上去。
夜玄家,一樓客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一片雪亮,絲毫不亞于現代的水晶燈。絲絲縷縷的光芒透進小院,將小院的地面也照亮了。
夜玄修長的身姿便立在客廳門旁,讓月思卿先在院子里將衣服給燒了。
月思卿想著這些衣服她也用不上,留著未必是好事,依言拿出來,讓小粉噴火燒成灰燼。至于其他的物事,靈核丹藥或者金幣,不好意思,她佔為己有了。
燒了衣服和床單,月思卿才抬起頭,發現夜玄已經進屋了。她將灰燼處理了下,這才小心地踏上客廳地毯,走了進去。
夜玄坐在桌邊喝茶,將她的水倒好了。
月思卿也感覺口干舌燥,將粉團收進了空間,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這時,一名黑衣人匆匆走了進來,在夜玄右前方停步,低聲說道︰「主子,月出雲那邊在找夢姑娘——」
他說著向月思卿投去一眼,繼續道︰「是肯尼迪院長召她過去。」
「肯尼迪院長?找我?」月思卿放下茶杯,頗有些驚異地指了指自己,向那名黑衣人求證。
黑衣人沖她點頭。
月思卿挑了挑眉,她跟院長並無往來,這麼晚找她干什麼?難道是知道她煉藥師的身份想要問一問?
她正想著,夜玄白了她一眼,丟過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東窗事發了,你還不急?」
「東窗事發?」月思卿一怔。
見她一臉茫然無知,夜玄的眉眼都溢出笑來,故意重重地提醒她兩個字︰「分——贓!」
「不是吧?」月思卿驚呼一聲,但隨即想明白了。
必定是仰英和曾柔告到肯尼迪院長那去了,畢竟,她們知道了是小粉闖的禍。而曾柔丟的可是幾百個金幣,能找回來,她們豈會不找?
肯尼迪院長是什麼人?學院資格最老實力最強的人,在他跟前,小粉的真實身份怕是瞞不住。不過月思卿可沒打算原物奉還,反正沒人證,院長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月思卿想著一揚眉,對黑衣人說道︰「好,我現在過去,麻煩你跟老師說一下。」
剛要邁步,卻被夜玄攔了下來,他沖黑衣人沉聲吩咐︰「告訴肯尼迪院長,就說夢思卿有事,去不了。」
黑衣人一怔,立刻點頭,轉身奔了出去。
月思卿張大嘴,扭頭看向慢條斯理喝茶的夜玄︰「夜導師,這不好吧?這這這,顯得我架子也太大了,我目前還不想得罪院長啊!」
她快要淚奔了。
夜玄放下茶杯,說道︰「你本來就有事。」
「有事?我能有什麼事?」月思卿不解地看著他。
「洗澡。」夜玄說著站起身,在月思卿吃驚的眼光中,拉開一間臥室的門。兩名黑衣人抬著水桶走了進來。兩人腳步沉穩,水花也不濺一個,直接將水桶抬了進去。
夜玄轉頭,望著月思卿道︰「還不過來!」
月思卿快步移了過去,走進房,便看到一桶熱水擱在空房間的中央,夜玄也走了進來,說道︰「洗干淨了再回去。」
月思卿木然地點點頭,看著夜玄往自己這走,連忙說道︰「夜導師,我已經自立了,用不著您幫我洗澡,我自己來就行了!」
「誰說要幫你洗澡了?」夜玄臉色頓時一黑。
額……估錯意了?月思卿有些尷尬。
夜玄走過來,右手食指試了試水的溫度,滿意地點點頭,突然眼光又是一冷,盯住月思卿的雙眼,問,「你剛才什麼意思?」
在他的目光威壓下,月思卿一頭霧水地問︰「什麼什麼意思?」
夜玄一字一字地問︰「難道月出雲給你洗過……澡?」
最後一個字,他已經咬牙切齒了。
「沒有沒有,就是老師第一次想要給我那個,洗澡,我拒絕了。剛以為您,您也是這樣。」月思卿擦了把額頭的汗,以一個成年女性的心理跟大男人交流這個話題,確實比較困難。
夜玄這才「嗯」了一聲,說道︰「自立,是件很好的事。洗吧,等會兒我給你拿衣服。」
拿衣服?他這有什麼衣服?
月思卿雖沒听懂,但還是將自己的髒衣服小心地放到一旁,盤起頭發,踏進了水桶。
而外頭,過了會兒,便來了位不速之客。
肯尼迪院長一臉恭敬地走了進來,沖半躺在軟臥上的夜玄微微一鞠躬,叫道︰「老師。」
「嗯。」夜玄懶懶地應了一聲,「坐吧。」
肯尼迪院長坐了太師椅的一個小角,一雙精明的小眼楮在屋子里轉了一轉,才問道︰「夢思卿是不是在老師這兒?」
「在洗澡。」夜玄無比簡潔地回答。
肯尼迪院長張大了嘴,望著他,一時半晌說不出話。
他耳朵沒有老化吧?沒听錯吧?夢思卿在老師家洗澡?要知道,可從來沒有哪個學生能有此殊榮!
「老師,是打算收她做學生嗎?」肯尼迪院長滿面驚訝。
「沒有。」夜玄這次回答得很快,但隨即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多照顧照顧她。」
肯尼迪院長嘴角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所認識的老師,可是對女學生向來無比嚴厲,這……
他發愣的時候,臥室門開了。
月思卿披散著頭發走了出來,嘴里咕咚道︰「夜導師,哪有梳子呀,頭發亂了!」
她穿著夜玄給她準備的衣服,白上衫,紅短裙,羊毛絨褲,從里到外都是全新,面料也極為柔軟,顯然是上乘。
俗話說人靠衣裝,穿上這一套漂亮的衣服,又是剛剛沐浴,月思卿那被凝息丸養得紅潤的臉龐越發精致水靈,長發披垂間,宛若一個公主。
夜玄望著她飄然而來,眼神不禁柔了很多。
「夜導——」月思卿的話在看到肯尼迪院長時戛然而止。
兩人大眼對小眼,月思卿感到腦子一轟,立刻叫道︰「肯尼迪院長好!」
完了,完了,被院長抓到夜玄家來了!
剛還說她有事來著,難道就因為洗澡,她一個才進學院的新生就甩了院長的臉?!
然而,肯尼迪院長只是沖她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審視,卻什麼話也沒說。
越是如此,月思卿越覺得不自在。
「過來。」夜玄已經沖她招手。
月思卿看看肯尼迪院長,再看看夜玄,終是邁步走了過去。
「頭發也不洗嗎?」夜玄捧起她墜在腰下的長發,拉她在身邊坐下,輕柔地問。
「沒干淨的水了……」月思卿沖他嘟了嘟唇,眨眨眼,眼里滿是疑問,不知道夜玄是怎麼應付院長的。
夜玄自是忽略了她的疑問,滿眼都是她這清新漂亮的模樣,眼神越發溫柔了,望著她的鳳眸極是幽暗。
月思卿先還注意著肯尼迪院長,但在他那一瞬不瞬的眼光注視下也不禁望進他那清亮若星辰的雙眼,有些失神。
這樣「深情」的對視,驚呆了一旁的肯尼迪院長。
他站在那里,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是過來人,看得分明,心中一陣接一陣的惶恐,難道他的老師喜歡上了這個學生……夢思卿天賦高,有老師的指導,將來兩人相守未必不可能,只是那樣,他怎麼對待夢思卿好呢?
終于,月思卿垂下雙眼,臉頰紅燙如火,低低道︰「夜導師。」
「我給你梳頭。」夜玄說著,便將她微濕的烏黑長發攏到一起,抬頭看了眼肯尼迪院長,沉聲說道︰「院長,如果沒事的話,回去早早休息吧。」
肯尼迪院長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說道︰「是是,這就回去。」
「院長……」月思卿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她不知道夜玄和他都說了什麼,但肯定跟自己有關系。
肯尼迪院長尷尬一笑,說道︰「這個那個,沒你的事了,你就安心在夜導師這住著。夜導師,我先走了。」
他說著,邁著蒼老卻沉穩的步伐離開客廳,只是那背影始終僵硬著。
「真奇怪。」月思卿呢喃一聲,坐了回去。
「奇怪什麼?」夜玄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溫柔得好似一泓清水,以手作梳,輕輕將她的長發攏高。
「我以為他會很生氣。」
「不會的。」夜玄笑道,已經給她扎了個馬尾。
月思卿回頭,打量了下自己的服飾,問他︰「你買的?」
夜玄點頭︰「好看嗎?」
月思卿輕勾唇︰「這要問你,好看嗎?」
她說著,牽著紅色短裙的兩擺,笑盈盈的模樣,使得夜玄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柔聲道︰「好看極了!」
見他真心實意地稱贊,月思卿的心甜甜的。
她並不是缺衣服,自己有錢買不說,剛安置下來時,月出雲也要給她購置,但被她拒絕了。一心修煉的她對這方面並不在意,何況還有校服。
但此時,她突然覺得,穿漂亮點也不錯。
由于第二天還要上課煉藥,月思卿沒再逗留,告辭離去,夜玄以不安全為由,將她送了回去。
一進客廳,呂濤、夏遠等人全在,刷刷的眼光朝她看來,瞬間都呆住了。
「這是誰?」風超睜大眼問。
「我也不認識。」夏遠搖搖頭。
「我絕對不會相信這人是我家老大。」呂濤跟著說道。
「哈嘍!」月思卿朝他們揮揮手,一轉眼,看到月景明和月水瑩,獨不見月出雲。
「老師呢?」
「找你去了。」呂濤三人齊聲說道。
月思卿嘴角輕抽,轉身走出去尋找,呂濤和夏遠立刻跟了出來,繞著她問長問短。
北院考核的事並不公開,月思卿還是瞞住了煉藥師的身份,簡單地說了些修煉的事,將夜玄告訴她的一些獨家竅門也分享給了呂濤和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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