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緩步來到她跟前,在她對面也盤膝坐下,說道︰「你母親回去了?」
「嗯。」月思卿揉了揉眉心,輕應一聲。
夜玄看在眼里,忍不住拉了她的手,聲音充滿了關心︰「這麼累著自己干什麼?煉藥的事可以緩一緩,一次煉多了未必是好事。」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四周。
以他的煉藥水平,只需要嗅得丹香便知道她煉了多少丹藥滬。
月思卿紅唇微揚,許是累極了,又許是離得太近,聲音極輕極柔︰「戰斗中,尤其是生死戰,實力能一搏高低的情況下,拼的就是靈力,逃命時也是一樣。聚靈丹還是多備些。誰知道第三場比賽何時開始,又會有多麼殘酷。」
「在抱怨我麼?」夜玄抓著她的手一緊,聲音低沉月復。
月思卿翻了個白眼︰「怎敢?這些丹藥我確實要多備些。」
夜玄唇角勾起一抹笑,握在她腕上的手力道加大,將她一把拉進懷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只能說,你贏了。」
月思卿的精神狀態還有些茫然,乍听此言,不由挑眉。
而夜玄的唇已帶著絲急切地落在那張近在咫尺的粉唇之上,甜蜜的滋味頓時讓他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沉淪,繳械投降。
月思卿不禁難受地輕哼一聲,隨即便被男人揉進懷里,陷入一片火熱。
那邊的白虎王目瞪口呆地吐出一句︰「靠!」
趕緊抬起前兩蹄蒙住了虎眼,轉身將個肥胖的屁|股撅向他們。
纏吻之後,月思卿雙頰酡紅,無力地賴在他懷里,這會兒連動都不想動了。
夜玄伸手輕輕替她撩了下頭發,聲音微啞︰「你這個狀態還是先睡會吧,起來再修煉。第三場比賽的事……」
他後面的話月思卿雖然听在耳里,實則一點也沒有記憶,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何時醒的,睜眼的剎那,微昂的額頭便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月思卿猛然瞪大眼,發現自己仍然蜷縮在夜玄懷里,剛撞到的正是夜玄的下巴,他們的所處之地還是那間冷冰冰的修煉室。
「夜玄?」月思卿趕緊坐了起來。
「嗯?」夜玄只有一個字,但這個字卻充滿了磁性,好听極了。
「我睡多久了?」
「這個不知,不過,你也可以繼續睡。」夜玄緩緩睜眼,他保持的卻是修煉的姿勢。
這人,這樣也能修煉嗎?
月思卿想起一件事,想要開口,卻不知怎麼說。
夜玄的余光看到她在那糾結,唇角勾起淺笑,道︰「說吧。」
月思卿尷尬地笑了一聲,低聲和他打商量︰「你現在能跟我說第三場比賽的事了吧?」
雖然這方式有些不光明正大,不過結果卻是令她十分歡喜的。
夜玄古怪地瞟她一眼,給她的回答卻險些令月思卿暈倒︰「我已經說過了。」
「說過了?什麼時候說過的?你想耍賴不成?不對,難道是……」她腦中精光一閃,卻有些不敢確定,聲音猶疑。
「嗯,是在你賴在我懷里睡覺前。」夜玄說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似乎有一點。」月思卿咬著唇道,「可我記得不大清了。」
「記不清是你的事,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夜玄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你這個壞人,再說一遍!」
月思卿叉著腰,咬牙切齒。
夜玄坐在那卻紋絲不動,嘴角的笑意添了幾分,說道︰「再說一遍不是不可以。」
听到這句話,月思卿的心總算松了一些,但隨即夜玄的話徹底讓她崩潰了︰「你提的交易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吻?
我靠!
月思卿想要罵人了。
「夜玄,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吧?」她直視著夜玄,氣呼呼道。
「這交易你要做就做,不做我就修煉了。」似乎是回應她說的「故意」,夜玄索性閉上了眼。
「……」月思卿嘴角輕抽,狠狠用眼光凌遲他。
等了半晌後,夜玄仍沒動靜,她終是有些坐不住了。
她慢慢挪向夜玄,剛睡醒的臉蛋像兩個紅隻果,剎是可愛。
在他的薄唇上飛快地印下一記,月思卿想要撤離,腰肢卻被男人的雙臂緊緊錮了住,夜玄睜開了那雙迷人的雙眼。
兩人的臉挨得很近,幾乎是鼻尖貼鼻尖了。
「好了。」月思卿看著他大海般深遂的眼楮,臉頰發燙。
「沒好。」夜玄輕輕說著,那唇已帶著醇厚的氣息壓上她的粉唇……
室內一片旖旎。
半晌後,夜玄已心滿意足地和月思卿肩並著肩靠在修煉室的牆角了。
「壞人。」月思卿輕聲罵著他,那嘴角卻
tang帶著笑意。
夜玄摟著她的腰,笑得更為舒心,將第三次比賽的地點和形式說了出來,並和她一起進行分析。
剩下的時間,月思卿便在修煉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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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家族爭霸賽和往年大不相同,因為卡列國皇室給他們安排的第三場比賽很特殊,是他們從未嘗試過的新形式。
但相同的是,這仍舊是家族中第三代之間的比試。
由卡列國皇室第一總督盧勁松帶隊,各家族抽選出護衛隊成員,領著幾個參賽家族的幾十名少男少女前往南部的瓊城參加比賽。
瓊城位于卡列國南部,地理位置比帝都賽婭城還要靠南,那里長年天氣暖和,倒是個冬天避暑的聖地。而瓊城最負盛名的卻是瓊城地宮。
瓊城地宮佔地數百里,據說是一千年前卡列國一名極有錢財的藍靈強者的陵墓。這名藍靈強者在生前並不是很出名,這跟他的低調有些關系。但實際上他家財萬貫,大限將至前,選了瓊城這塊寶地,請了數萬勞力在原有舊宮殿群的基礎上修建了這座陵墓,耗時竟達十年之久。起先諸人並不知是何人在此動工,直至地宮落成,藍靈強者殯天,這里的秘密才得以傳之天下。
據那些參與過修工的人傳出來的消息說,這片地宮里藏有巨大的靈源。那名藍靈強者之所以將自己埋在這里,便是想讓自己的身體受那天地靈力滋養著,也許很多年後,還能有突破紫靈而復活的機會。
雖然這話極其荒謬,但千百年來人們卻沒有停止對這片地宮的探索。
只是有關地宮更深的秘密沒有再傳出來過,也許,知道秘密的人都出不來了吧。
饒是地宮有著它的凶險之處,這些年,它也逐漸被挖掘出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其中要數頭一件的便是地宮第二層的光柱。
人們發現地宮第二層出現了一種奇異現象,一段時間,地上會冒出九個圓環,從地面向上射出九道白光。這種現象會持續十天半個月左右,圓環才會消失。
而這八道白光均含著穩定濃郁的力量,在白光中修煉,效果好得出奇。
經過數百年的試驗,這已經成了瓊城的修煉聖地。但它每年只會出現一次,在四月左右。
瓊城城主府控制了九道光柱,在每年四月朝全國綠靈以下者開放。
此次四大家族爭霸賽第三場比賽,卡列國皇王給小輩們定的正是來年四月白色光柱的爭奪。
這白色光柱雖有八個,但全國精英匯集,並不好搶。城主府設立了五道關卡,先過者先得機會。
四大家族也將根據每人所過關卡的數量來計分,這次的分數,對于各個家族的總分起著決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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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盧勁松一行便從帝都出發了。
參賽選手加上各家族護送人員,也有兩百多人,隊伍龐大。包了好幾輛飛艇才順利在三月中旬抵達瓊城。
暖暖的風使得這個城市沒有冬天。
一行人分散開來,在城中幾大客棧入住,這些天坐等瓊城地宮那頭的消息。
隨著四月臨近,瓊城也變得異常熱鬧。
越來越多來自卡列國各地的人匯聚在這座秀氣的城市,各處客棧和旅館生意也爆滿。如果不是四大家族提前預訂,恐怕住宿也是個問題。
白天,盧勁松帶人出去探听消息,參賽選手們則一律留在客棧內修煉。
晚上相對來說自由些,大家可以在各家護衛的陪同下在附近走走。
他們所住的瓊城客棧本就是在最繁華的街道中央,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盧勁松怕這些孩子跟外人起沖突,並不鼓勵他們往外跑。
但即使這樣,正處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誰喜歡成天悶在房間里?
天色微暗,月上梢頭。
月思卿帶了客房的門,躡步下樓。
夜玄作為皇室代表,也與盧勁松一起過來瓊城了,上官羽、上官鴻雖然無須參賽,但他們也要爭一爭那光柱的名額,自然也來了。
所以說,幾大家族的選手們不僅各自為敵,外頭的勁敵更是不少。
這兩名皇子,沒有一個是膿包。
從夜玄房門前經過時,月思卿更加放輕了腳步。
他住的客房與她的客房在同一樓層,中間只隔了幾間,出去時必經他門窗前。
不過此刻夜玄正和盧勁松在屋內密談瓊城之事。
隱隱的說話聲從里頭傳來。
月思卿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沒有驚動屋內的人,順利地下了樓。
她和呂濤約好了晚間去這條街盡頭的茶樓坐坐,了解下這里的風土人情,也放松一下。
剛下得樓,便看到月出雲從外面走進來。
他穿著直領藍袍,瞧見月思卿時亦是一怔。
前來瓊城,月出雲是被月家派出來的。
這一路而來,原先無比和睦的師徒因那無形的隔閡疏離了不少。
「老師。」月思卿停了步,身體閃到樓梯一側,將路讓開,喚了一聲。
「嗯。」月出雲斂了眼中各種復雜之色,從她身邊快步經過。
月思卿心里鈍鈍的有些難受。
在她以為月出雲不會和她說話時,一道清淡的聲音飄來︰「在外注意安全。」
「老師……」月思卿听著他開口,鼻子有些酸,回過身,望著那上了樓梯的背影。
那修長的身姿也明顯一頓,但很快就消失在樓梯上。
他的聲音很淡很冷,以致于那似是關心的話語也似乎只是他的敷衍。可月思卿寧願認為,那是他的關懷。
她正仰臉望著時,一道淡淡的女聲在身後響起︰「三叔這次是月家護衛的統領,負責我們的安全。每個人出去,他都要叮囑下。」
是月木子的聲音,清淡,又似帶了絲涼意。
「這話什麼意思?」月思卿斂了神色,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月木子。
每個人出去都要叮囑下,月木子這是想告訴她,剛才月出雲的那句話根本算不得關心嗎?看到月出雲關心自己,她心里就那麼不平衡?
月木子微微一笑,下巴微微一揚,生得還算好看的臉在照明石的光芒下耀滿了自信︰「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我到底是和三叔一起長大的,縱然你們師徒一場,這情份也有深有淺。」
這些日子月出雲對月思卿態度如何,她看得清楚。
如果月出雲真的在乎月思卿這個徒兒,為何這麼久了都不能釋懷?
原先她還擔心月思卿成了自己的「妹妹」後,會奪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結果,三叔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卻也叫她極其高興。
她想著補充了一句︰「忘記告訴你,昨兒晚上我出去,怕我出事,三叔是親自陪同的。」
說完,她唇角含笑,悠然上樓。
月思卿好笑地在她身後道︰「這有什麼?我昨晚出去時還是武王親自陪同的呢。」
說完,她也不顧月木子那猛然僵住的身形,揚長出門。
夜玄拒絕收月木子為徒,這件事比起月出雲到底還沒說要斷掉師徒情份這件事要更令人難堪得多吧!
何況,她也不是不知月木子那點小心思。
好勝心強,正如夢娘所斷一樣。
當初,她不也是想和自己搶夜玄來著?可惜,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月思卿的話明顯猜中了她的痛腳,月木子的臉色都有些扭曲了。
只不過,月思卿是看不到了。
她並不介意月木子說的話,她清楚,一個存心想讓自己不痛快的人說的話能听麼?
客棧外頭,幾名身著黑衣的少男少女站在那說話。
「呂濤。」月思卿跨出門檻,皺眉叫了一句。
幾人當中,呂濤的身姿最為魁梧,也最為突出,听得月思卿喚,他轉過稜形分明的臉龐,臉色一喜,撥開眾人大步過來。
月思卿望了眼他身後的風超、月景明和月水瑩,低聲道︰「走吧。」
風超朝她揮手,叫道︰「月思卿,等等,我們也一起去。」
月思卿眸中掠過一絲不耐,她是打算只和呂濤過去的,怎的能多這幾名外人?
「我們先走了。」她沒有給風超任何面子,和呂濤二人快速朝街頭走去。
風超在後頭嘖了嘖嘴,看著她的背影,說道︰「有個性啊!現在看來,呂濤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一旁的月水瑩氣得快要將一嘴牙齒咬斷了,恨聲道︰「哥,我們也去!」
她也不等月木子了,拉著月景明飛快地去追呂濤和月思卿的腳步。
可惜這二人都是古武家族出身,身法極快,又擅長甩人,一會兒功夫便將他們甩得不見蹤影。
「他們怎麼能這麼快?」月水瑩委屈得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而月思卿和呂濤則進了一家看起來比較熱鬧的茶樓。
既然是了解風土人情,自然不能找偏僻雅靜的。
他們也沒要包廂,便在一樓大廳的角落坐了下來。
這里既不會有人來來往往,又能縱觀整個大廳,是個極好的位置。
兩人各點了一杯香茗對面而坐。
「八級過了嗎?」呂濤笑著問月思卿。
這麼久的時間月思卿一直在閉關修煉,呂濤也一樣,兩人靈力都升了好幾級。
「還沒有,你呢?」月思卿搖搖頭,她現在的靈力比
呂濤高一級,不過呂濤也有些要沖橙靈七級的跡像了。
銀色說過,她的氣穴比別人寬些,每一次提升級別和階別,所需要的靈力比常人都要多些。
所以她在短時間內若能沖破橙靈八級,也不過比呂濤高出一級,但真正實力卻不止于此。
「估計快了。」呂濤隨意答道。
月思卿一面說,一面將整個大廳掃了一遍,柳眉輕輕蹙起。
呂濤對她的每一個表情都無比熟悉,立刻沉聲問︰「有情況?」
「你的五點鐘位置。」月思卿說道。
呂濤回頭看去,那里坐了一桌穿著紫衫的統一衣裝的少年,大約有五六個,臉上深深淺淺地浮著笑意,只是那笑頗為寒涼。
他們的眼光注視著站在桌前的一排藍白相間服飾的男孩子,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冷聲說道︰「怎麼?想單挑?」
看他們衣著,應該是來自兩個學院的學生。
站著的人所穿服飾月思卿極其眼熟。
「把位置讓開來,這是我們長鷹學院每天都坐的地方,其他人誰不知道!」一名藍白衣著的男孩冷聲說道。
月思卿恍然大悟,原來是長鷹學院的。
「讓開來?你們長鷹學院在我們紫龍學院面前算個屁!打得過我們再說!」那名紫衫少年喝完這話便站了起來
「兄弟們,操家伙!往死里打!」長鷹學院的男孩子怒氣沖沖地嚎了一嗓子,雙方人馬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便戰到了一起。
月思卿和呂濤所在的位置不巧就在他們的戰火範圍內。
月思卿柳眉輕擰,對呂濤說道︰「咱們換一家。」
兩人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離開,一名紫龍學院的學生直接飛了過來,打翻了他們的桌子。
「我擦!」那名學生怒罵一聲後爬了起來,拉開站在前頭的月思卿和呂濤,看也不看地喝道,「滾開來,別擋著老子打架!」
(還有四千字。)
(有讀者覺得言情過多,這也是鹿有段時間頭疼的問題,後期會以玄幻為主,但言情還是會有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