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文的表情如同被十八個壯漢爆了菊.花,「冷……冷醫生!秦帥胡說八道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他一起抽風啊?!」
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人有兩個腎髒。左右各一。
腎髒有著強大的排泄濃縮功能,成年男子一晝夜經過腎髒濾過的原尿,足有一百五十升。但經過濾過排泄出來的,不過百分之一而已。
這就決定了,一個腎髒,不足以完成如此艱巨的工作,過多的有毒物質淤積,必然會導致昏迷不醒。
「腎兩者,非皆腎也,其左者為腎,右者為命門。」秦帥走進重癥監護室,病床上躺著那個面s 蒼白的年輕男子,身上還插著各種維持生命的管子,呼吸還算平穩,只是神志昏迷,未能清醒過來。秦帥走上前,在護士的幫助下,替這可憐的患者翻了一個身,「他失去的是右邊的命門,剩下的才是左邊的腎髒。」
左腎右命門的學說,出自《難經》,秦帥稍一提醒,姜思文也瞬間想了起來。
不過中醫理論終究是中醫理論,即便是稱呼不一樣,也改變不了解剖學上兩邊腎髒長得一樣,功能基本一樣的事實!
「腎主骨生髓,通調水道。」秦帥捏著銀針,用酒jing一邊消毒,一邊拽起病號服,暴露了腎區的位置︰「命門之火,乃是人體先天元氣的根本,所謂水火既濟,無病無災,腎和命門,是互相支持,以達到yin陽調和的關系。」
說話間,七枚銀針,以酷似北斗七星排列的方式,扎在了患者失去腎髒一側的七個穴位上面。
姜思文和冷霜霜對視一眼,還是想不明白秦帥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只有石鐘山滿臉的期待,雖然秦帥說的東西石鐘山一概不懂,但石鐘山知道,但凡听不懂的,絕對是好的,這個秦醫生,見多識廣,理論真他麼豐富啊!
「患者雖然失去了命門,但我可以通過銀針渡穴的方法,強行在左腎上,引燃命門之火,患者水火交融,身子骨雖說比以前肯定會弱一些,但維持正常的工作生活,還是問題不大。」
秦帥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在左腎髒偏上一點的位置上,挑選了一枚足有五寸的長針,手腕一顫,銀針刺進穴位里面,直至末柄!
另外七枚銀針,在秦帥熟練的手法c o控下,針柄不斷的輕顫起來。
忽然間,一道血紅的絲線,在患者的皮層下泛起,從最後一枚銀針而起,直沖第七根銀針,秦帥在第七根銀針針柄上屈指一彈︰「去吧!」
嗖的一聲,那道血s 絲線,一瞬間如同獲得了生命,直奔腰椎另一側腎腧穴上,扎著的那枚銀針!
「這是北極星位!這難道是傳說中七星朝元針法?!」在冷霜霜詫異的驚呼聲中,最後扎在腎腧穴上的那枚銀針,銀白s 的針柄,驟然間通體泛紅,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連帶腎腧穴周圍的皮膚,都泛起巴掌大小的一片血紅!
「不是七星朝元,這是我師傅傳授的鬼門七星針。」秦帥馬上捻轉了腎腧穴上的銀針,血紅的s 澤,馬上順著銀針的引導,全部竄進了患者的身體里面!
「這團紅光,就是你說的命門之火?」冷霜霜問道。
秦帥笑著點點頭,把幾枚銀針全部拔出,「對呀,即便是人死之後,命門之火也能七天不熄,更何況他現在沒有死,只是被人切了去。天可憐見,還是因為發現的早,若是超過七天,我也無能為力。」
「這……這就結束了?」前後用針的過程,不過十余分鐘,姜思文和石鐘山兩個人,如同看了一場高科技大片兒似的,腦子里現在還暈乎乎的。
「是啊,剝離灌輸命門之火,已經完成,這人左腎水火相濟,很快就會醒過來了。」秦帥一臉自信的翻轉病患的身體,順勢在他腦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啊……饒命……我不想死啊……」那患者身形靈巧的身子一縮,靠著牆壁,團縮在病床角落,臉上掛滿的全都是恐懼。
「我是jing察,這是醫生,你在醫院。已經安全了!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石鐘山言簡意賅,一臉掩蓋不住的驚喜。
「躺好!我要給你做前身檢查!」姜思文根本就不信這玄之又玄的水火相濟理論,一聲令下,各種儀器很快運到了這間狹小的重癥監護室里面。
「我們去外面等一等,患者現在的情況,確實需要詳細的檢查一遍,才能判斷是不是可以配合jing方辦案。」冷霜霜率先走了出去,石鐘山連忙跟上——雖然他很急切的想知道患者被切除腎髒的來龍去脈,但在醫院里冷霜霜等人才是老大,他們說稍後才行,石鐘山也只能同意,畢竟石鐘山也不想問案問到一半,這患者再出個三差二錯的,事情就更大條了。
「我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秦帥也站在走廊里,等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一臉疲憊的姜思文推門走了出來。
「姜醫生,怎麼樣?」石鐘山急切的問道。
「各項指標,全部偏低——但,還在正常範圍之內。」姜思文道。
「說人話!」石鐘山听不懂。
「患者沒事了,就是身體有些虛弱!」姜思文語速飛快的說了一句,寒著臉摔門而去。
看著姜思文的背影,冷霜霜小聲道︰「姜醫生就是小家子氣了一些,醫療手段,還是不錯的。」
秦帥笑道︰「比我差遠了!我醫療手段比他高明,胸懷比他寬廣——冷姐姐,你這是什麼表情啊?胸懷寬廣不對嗎?你要不要試試?」
秦帥說著張開雙臂,作勢yu抱,冷霜霜側身閃開,板著臉走進重癥監護室。
「快,讓技術科來兩個專家!」石鐘山吩咐一個依舊矗立在門口jing戒的武裝jing察,那jing察立刻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患者情緒相當激動,石鐘山問起案情經過的時候,差點變成一個瘋子,啊啊啊的大呼小叫。
冷霜霜采用了「話療」——談話治療的方法,很快穩定住了患者的情緒。
話療的方法秦帥不會,在一邊看的嘖嘖稱奇。
不多時,兩個中年jing員敲門進入,當場取出紙筆,在那患者的描述下,兩幅人像,飛快的成型。
「對!對!就是他們把我抓了去的!一點沒錯!」患者看到兩幅速成的素描人像,腦門上立刻出了一層白毛汗,身子劇烈的哆嗦著,好像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冷霜霜立刻再次采取話療,收效甚微。
秦帥捏出一枚銀針扎在男子黑甜穴上,患者停止了掙扎,暈沉沉的睡了過去。「今天暫時先到這里吧?畢竟他受的刺激太大了。」
「好,就先這樣。」石鐘山收攏了筆供資料,吩咐道︰「立刻把這兩幅人像發到內部網上,聯網排查,確定身份之後,立刻發布通緝令!」
「這兩個人,我認識。」秦帥掃了一眼那兩幅人像,笑著說道︰「冷姐姐,你應該也見過他們!」
冷霜霜立刻一把搶過那兩張人物素描圖,只看了一眼,便驚訝的呆住了!
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相當豐富!懷疑?自責?傷心?種種情緒,紛至沓來,導致冷霜霜說話都不利落了︰「這這這……」
「秦醫生!冷醫生!這種要命的大事,兩位可千萬別亂開玩笑!」石鐘山馬上找到姜思文,濫用職權把姜思文從副主任辦公室趕了出來,又派了兩個全副武裝的jing員在門口站崗,聲稱任何試圖強行進入辦公室的人,一概先抓起來。
姜思文本就因為秦帥施展妙手弄醒了那個患者生悶氣,狠狠的瞪了秦帥一眼,秦帥才不給面子呢,直接指揮那兩個武裝jing察把姜思文遠遠的趕走。
「按秦醫生說的辦!」石鐘山對兩個jing員的終極命令決定了姜思文被排除出局的局面,關緊了辦公室的門之後,石鐘山急切的道︰「這兩個人,究竟什麼身份?」
「這是兩個道士……這一個,法號申通,那一個,法號圓通……」冷霜霜遲疑了一下,補充說道︰「很有可能是假道士。」
冷霜霜現在腦子里面已經全亂了套了,這兩個假道士攔路搶劫也就罷了,竟然還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悲哀的是秦帥把這兩個假道士痛揍一頓,卻換來了冷霜霜的質疑和不滿,甚至秦帥主動道歉,冷霜霜都沒給他好臉s 。
誰知道天道往復,報應循環,這麼快就讓冷霜霜嘗到了苦果。
「這兩個人,和王大水關系密切!」秦帥補充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實。
「王大水?就是霧都豪富王大石的弟弟,那個市人大委員?」石鐘山驚訝的合不上嘴,這下事情大條了,這個消息一定要詳細查證,畢竟涉案人員的身份相當敏感,沒有確鑿的證據,很難把王大水這麼一個名人拉下馬。
「對,就是他!」秦帥對王大水的恨意很小一部分是因為他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更多的卻是王大水曾經威脅過秦帥——但凡威脅過秦帥的人,秦帥都要把他掀翻在地,再踏上一萬只腳。
三人談論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石鐘山拜托兩人盡量保守秘密,留下兩個jing員保護那被切了腎的悲催男,率隊離開了醫院。
「我……」冷霜霜忽然捏著衣角,神s 忸怩,吞吞吐吐的看著秦帥。
冷美人害羞的時候,果然另有一番味道!秦帥心里已經美的開了花︰「冷姐姐,有事你吩咐!刀山火海,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