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源睜開了眼楮,一瞬間他覺得異常清醒,不過一陣劇烈的頭痛立馬使他蜷縮起了身體。撕裂,破壞,一點點碾成粉末,過了好一會兒,陸佳源才覺得腦袋稍微好轉了一點點,也許只是疼得沒有知覺了吧。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雙手撐著地面,卻發現手下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床,而是一堆碎石。還是在做夢吧,陸佳源苦笑了兩聲,緩緩抬起了頭——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而自己,正處在無盡的廢墟之中。
「開……開什麼玩笑。」陸佳源完全不能相信眼前存在的一切,盡管頭痛欲裂,他還是使勁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他開始拼命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卻發現一切都似乎非常的模糊。但是有一點陸佳源覺得自己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是在床上睡著的。
陸佳源還是站了起來,托著沉重的身軀卻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四周有樓房的廢墟,也有家電等等廢鐵堆成的一座座小山,荒蕪,淒涼,連半個人影也見不到。還是得向前走吧,陸佳源暗暗下定了決心,艱難的邁出了一步。這是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其實並沒有受任何傷,不過頭依然疼得厲害。
世界毀滅了嗎?陸佳源腦袋里突然迸出了這個想法。雖然這種妄想對于他這種少年來說是家常便飯,但是真真切切的擺在面前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不可能吧,又不是在拍電影……」陸佳源小聲安慰著自己,但是心里卻沒什麼底氣。若這只是誰的惡作劇的話,那麼工程未必也太大了一點吧。陸佳源搖了搖頭,發現自己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天空和地面並沒有很明顯的分界,世間的一切都仿佛籠罩在一片虛無之中,寂靜的可怕。陸佳源只是走著,在廢墟與垃圾之間尋找著可能的道路。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只穿著著一件深褐色的長袍和一件明顯不是自己尺寸的大褲衩,而那明顯不合腳的靴子使他的腳步更加緩慢了。不知是因為冰冷的氣氛還是天氣,陸佳源覺得很冷,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長袍裹得更緊了。
緩慢的前進著,陸佳源也漸漸接受了這樣殘酷的現實,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自己是誰?似乎只有名字還是清晰的刻在腦子里的,其余的都沒什麼映像。前一刻自己應該還在床上睡覺,這一點陸佳源也感覺非常明確,但是在什麼地方睡覺的,卻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也就是說變成了除了名字,一件破長袍和不合腳的皮靴之外一無所有的人了麼?陸佳源不禁嘆了口氣,抬起頭,舉目四望,希望能有誰能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玩笑。
「有誰在嗎?」陸佳源突然喊了一嗓子,或許是因為環境太過于寂靜,聲音顯得格外的大,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這也使他突然擔心了起來,這寂靜廢墟中也許暗藏著許多危險,大聲喊叫的自己沒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擔心的事情幾乎是在下一秒就發生了,陸佳源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麼料事如神。就在右側的一座由廢棄物組成的山上突然有了動靜。起初只是一點點的響動,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廢棄物里鑽出來一樣。陸佳源緊張了起來,急忙開始在一旁的廢棄物中尋找可以自衛的武器。但是突然的,在響動的廢棄物堆中出現了一對紫紅色的光,陸佳源嚇得一哆嗦,一**坐在的地上。不祥和恐懼涌上了他的心頭,他很確定這個光自己見過,並且非常熟悉,本能的反應告訴了他,趕快逃跑。
就在陸佳源撒腿開始逃跑的瞬間,廢棄物堆中的東西也跳了出來。那是一頭由廢鐵組成的大型獵犬,紫紅色的光就是它的雙眼。雖說是廢鐵組成,全身上下看起來卻非常協調。當獵犬發現陸佳源後,變猛的向他沖了過來。陸佳源也片刻不敢懈怠,拼命得跑著並時刻關注著獵犬的動態。但是畢竟廢墟中跑起來不方便,不合腳的靴子現在也成了敵人,距離在不斷的縮小,更加緊張的陸佳源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這太不公平了吧。陸佳源想著,面部表情已經因為恐怖而扭曲了。雖然沒有了記憶,但他相信這種事情他一定沒有經歷過。憑著第六感,他縱身向左側一躍,獵犬也在這時撲倒在了他剛剛在的地方。趁著這個間隙,陸佳源急忙模索著周邊尋找武器,但是獵犬的反應非常快,已經將頭扭向了他這邊。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陸佳源順手拿起一件硬質的東西就向獵犬的頭上砸去,巨大的撞擊使陸佳源感覺手臂都麻了,但是並沒有時間去給他休息,趁著獵犬還沒恢復過來,他急忙又跑了起來。經過了剛才的死里逃生,陸佳源感覺發熱的大腦似乎冷靜了一些,他急忙向一棟建築的廢墟跑去,因為他發現那里能得到更多的掩護,而且適合隱蔽。
獵犬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恢復,但是失去了眼前的目標使它稍稍出現了猶豫,不過它馬上還是沿著陸佳源逃跑的路線跟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陸佳源又擔心了起來,若這條由廢鐵組成的獵犬有真正獵犬一般靈敏的鼻子的話,自己的躲藏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還是先下手為強好了。陸佳源下定了拼死一搏的決心,從地上拾起了最適合做武器的東西——半截鐵制水管。獵犬的速度越來越快,陸佳源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甚至有點興奮了。獵犬的速度越快,陸佳源就越能在出其不意的打擊中給它造成更巨大的傷害。
「本壘打——!」陸佳源在幾乎與獵犬面對面時,全力揮出了手中的鋼管,鐵與鐵的巨大撞擊聲在這寂靜中仿佛要把世界都給撕裂。陸佳源手中的鋼管撞斷飛了出去,陸佳源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轉了一整圈撞倒在了地上。當然獵犬更是受到了巨大傷害,被打出了好幾米遠,整個頭部已經失去了輪廓,變成真正的廢鐵了。但是即使失去了頭部,獵犬也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識,它又掙扎著站了起來。
陸佳源望著漸漸恢復的獵犬,心里已經沒有反抗的想法了,只覺得有點淒涼。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但是終究還是打不過這種未知的怪物吧。他看著無頭獵犬,等待著隨時可能到來的最後一擊。
但是這一擊遲遲沒有到來,以至于陸佳源盯的目光都呆滯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發現獵犬在原地扭動著,動作越來越慢,最後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散架了,變回了它原本的姿態——一堆廢鐵。
「我……贏了嗎?」陸佳源一**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剛才的緊張讓他忘記了呼吸,而這突如其來的寧靜又使他感覺完全沒有實感。陸佳源想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緒,但是這個想法馬上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不是你贏了,是我讓他停止的。」陸佳源循聲猛的一回頭,一位少女正不緊不慢的向他走來,碧綠色的瞳孔正咄咄逼人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