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熱烈的歡呼,游行隊伍終于從那一片紫紅色的光中走了出來。在最前面的是手持長劍的儀仗隊,火紅的一片煞是惹眼。然而圍觀的人們希望看到的並不是華麗的服飾,也不是整齊的儀仗,而是他們衣服上醒目的標志——代表光區的一道金色閃電。
範德斯特站在城堡的最高處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自豪與喜悅。起碼到現在為止,一切異常情況都沒有發生。即使發生了,自己將防守的任務全權交給了萊昂哈特。無論怎麼說,有功勞都是自己的,而出了差錯,則可以找萊昂哈特來被黑鍋。
萊昂哈特淡定地坐在一家咖啡館內,銳利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街道上的一切。沒錯,這一切實在是太美好了,萊昂哈特不得不承認自己都看得入迷了。正是因為這一切這麼美好,才要防止一切會破壞這美好的事物。雖然到現在為止一切順利,但是听到密探說城郊有動靜,萊昂哈特還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南龍熙一臉無趣的看著城門,他的部隊隱蔽的非常出色。執行者們完全沒有發現這里影藏著威脅。再過一刻,南龍熙的部隊就要出動,為了陽光的出現,南龍熙決定拼死戰斗。畢竟為了安德烈,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拼死戰斗。
萊香在另一個城門口站著,那輕盈的身軀加上優雅的面容就仿佛是哪家迷路的大小姐,即使只是站在路邊,也使路人留下流連的目光。但是眼見不一定為實,看起來像是大小姐,作戰起來則是死神。萊香此時的心中滿是擔憂,對安德烈的擔憂。為了這次的計劃他們準備了很久很久,然而安德烈卻為了自己的大義三番五次的使用了光使的能力。但是現在能做的只是相信安德烈,並為他提供更多的時間。畢竟安德烈的計劃到現在還沒有失敗過的。
安德烈站在斷壁之上,俯瞰整座城市。繁華、熱鬧與昌盛,這些形容詞似乎都不過分。那麼他們在看到太陽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動搖呢?安德烈明白這次的行動非常冒險,在使用出輝煌聖擊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殘余多少能力。但是他也明白,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不僅僅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麼多支持自己的人們,為了世界的希望。就算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安德烈也決定一定要讓太陽重現天日,無論結果會是怎麼樣。
安德烈微微的笑了一下,展開了雙手。
計劃開始。
南龍熙的部隊最先發動了進攻,隱蔽在樹林里的火炮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雖然威力並不算足,但是對于吸引注意力來說已經足夠了。不僅僅是守候在城邊的執行者,城內的觀眾都被這一聲給疑惑住了,甚至游行的隊伍都在一瞬間產生了動搖。
以炮聲為令,安德烈的將雙手托起,就像是托著什麼東西一般,光芒漸漸溢出,向天上聚集。
「輝煌聖擊!」以安德烈為中心,一道光柱射向了天空,那永遠都是死氣沉沉的天空以光柱為圓心不安的攪動了起來。瞬間,光柱消失了,但是天空還在異變著。
這一瞬的光芒很是耀眼,但是在不知道真像之前,人們不會知道這到底是在干什麼,更多的或許把這當做一個游行的插曲來看待。
但是畢竟有人知道這是在干什麼。
先只是炮聲,萊昂哈特並沒有特別在意,因為這听起來就是在虛張聲勢的炮響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然而那一道光柱豎起,萊昂哈特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是裁決者,自然知道太陽的存在。
那麼這光柱是意在召喚太陽麼,不可置信,竟然有人有這種想法!
萊昂哈特起身了,他決定先去部署一下防御,然後再去到光柱哪里。他也沒有見過太陽,也不知道召喚太陽者是誰,但是他很肯定的是太陽必然會給這個源能世界帶來毀滅性的動搖。
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太陽呢。
這也是萊昂哈特決定先去別的戰場看看情況的原因。
範德斯特盯著變化的天空,漸漸笑出了聲,接著仿佛失去控制似的大笑了起來。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這場慶典可真是將空前的精彩啊。」範德斯特停止了大笑,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翹起二郎腿坐了下來,「讓我來看看你們的抉擇吧!」
雖然光柱僅僅出現了瞬間,但是天空的異變非常明顯。陸佳源和金琳早早就來到了萊昂哈特的必經之路——前提是他真的會去阻止安德烈。
慶典仍然在繼續,城市內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根本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根本不在乎城外發生的各種異變。游行隊伍仍然緩慢的一點點出現,觀眾仍然給以他們最熱情的歡呼。就仿佛被惡魔控制的牽線木偶一般,這歡愉的一切在騷動下完全沒有實感。
靠近河岸的那邊城門開始了第二波的攻勢,大概是南龍熙那邊並不足以吸引足夠的兵力後,第二波的進攻指示被給出了。以萊香的式神為首,刻者組成的部隊對城門進行著強有力的震撼。
萊昂哈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第二波攻勢給震懾住了,他不僅看到了對手的決心,也看到了對手的強大。但是他明白這里也還不是自己需要出手的位置。
「範德斯特那混蛋,準備完全放手不管嗎?」萊昂哈特罵了一句,緊緊盯著天空。就在這時,伴著最宏偉的音樂,那最華麗的馬車從光牆中現出身影。萊昂哈特雖然也不知道馬車內到底是誰,但是他明白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這里的守衛有什麼問題嗎?」萊昂哈特隨手拉住了一個執行者,語速急促的問著。
「對面的攻擊非常凶猛,我們……」
「有沒有問題!」萊昂哈特怒吼到,那樣子就像是一只發怒的獅子。
「沒有,我想任何問題都沒有!」執行者雖然感覺到了害怕,但是還是努力用自己最堅毅的聲音回答道。
萊昂哈特沒有回答,輕輕就把那可憐的執行者推到了一邊。他的身體開始冒出金色的光芒,然後只是在一瞬間,一個蹬地,就以完全超過人類極限的速度奔跑了起來。
目標就是射出那道光柱的山崖。
遠遠的,陸佳源和金琳就看到了那一道金光。
「真不愧是獅子座的裁決者。」金琳盯著那道金光,那如同全速沖刺的獅子般的人。
陸佳源非常確定這個人就是那天和自己相互感應的人,雖然那天他是一身便裝,但是今天他則是身著全白色的制服,而且那制服上用金絲雕鏤著精美的圖案,一看就知道身份很不一般。而且那白色加金色的組合,更是襯和他身上發出的光芒。
現在以這種形式踫面,他會不會對當時無視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呢?
「得在這里擋住他!」金琳雙手撐起了一片紫紅色的區域,陸佳源隨即在兩手間聚集起了金色的光芒。按安德烈的說法,裁決者對抗光使和刻者的方式完全不一樣,所以同時阻擊雖然能量並不高但是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當然這也需要光使和刻者的配合,光能和源能在接觸的瞬間,就會化為虛無。
金琳和陸佳源沖了上去,這也使萊昂哈特嚇了一跳。他前一秒還在考慮這兩人會在這里做什麼,下一秒他們就給出了答案。
即使只是兩個少年,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看著那兩人堅毅的臉,萊昂哈特不禁有點悲傷,但是他的速度並沒有減慢。
三股能量撞擊在了一起,僅僅是一秒鐘的對持,就有兩股能量被彈開了出去。不用想,自然是陸佳源和金琳。
萊昂哈特沒有遲疑,準備繼續加速沖上這垂直的峭壁。身邊突然跳出的獵犬只是在下一個瞬間被他一拳打爆了腦袋。
別說是五分鐘了,這一次對峙連五秒鐘都沒有堅持住。
「別想跑啊!」陸佳源將光能灑滿了全身,向著正準備加速的萊昂哈特身上撞了上去。雖然兩人現在身上都是金光閃閃,但是萊昂哈特明顯是為了提升能力而這麼做,而陸佳源則是無法完全掌控能量,而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萊昂哈特輕松的躲過了陸佳源的撞擊,但是包圍在兩人身旁的金色光暈接觸後,兩人心里同時出現了一聲巨大的震顫。雖然疑惑,但是萊昂哈特還是用膝蓋對準失去重心的陸佳源的月復部一頂,然後一拳將他擊飛了出去。
金琳則冷靜許多,舉刀伺機,一滴不漏的觀察著萊昂哈特的行動。
「我說。」萊昂哈特眯著眼楮看著正掙扎著想站起來的陸佳源,「你難道也是裁決者?」
「我也希望我是呢。」陸佳源站起來,眼神銳利的看著萊昂哈特,「但是可惜了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
「如果你們從我的道路上離開,我不會對你們動手。」萊昂哈特語言簡短而明晰。
金琳只是繼續一言不發地保持著對戰姿勢,陸佳源則是大大咧咧的發出了宣言︰「怎麼可能嘛,我以為我們在這里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萊昂哈特輕蔑的哼了一聲,「我看你們只不過是被邪惡迷途的羔羊而已。」
「正好相反呢。」陸佳源回以輕蔑的笑,「像你這種被權利與力量蒙蔽雙眼的人怎麼會懂我們的大義!」
陸佳源的話明顯激怒了萊昂哈特。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萊昂哈特相信自己是非常清楚的,自己的目標與信仰是不容許被這樣嘲笑的。
「那我覺得沒什麼好和你們交流的了。」
拉後腿將白色的披風扯下,甩向了一邊,披風隨風輕飄而去。
這無疑是個危險的信號。
萊昂哈特要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