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村,這一幾天被一件事鬧得沸沸揚揚。m
村口小賣部的王嬸伸長脖子,望向通往村外的公路。
「他王嬸,你看啥那,打兩斤白酒!」頭上扎個白布條,兩眼略有些昏花的張老實,提著兩個空酒瓶,晃晃悠悠的走來。
「哈,張老實,你還不知道,小易他爹,就是沈老頭,要賣房子呢!」王嬸夸張地道。
「我以為啥新聞呢,不就是沈老頭家那個在外書的小子被車撞了,需要治病的錢麼?」張老實嘎巴嘴,無所謂地道。
「好你你個沒娘心的張老實,小易那娃,幾年前可是將你家桂花的癆病給治好了,你就沒有個知恩圖報的意思!」王嬸有點發怒。
得人恩惠就要千年記。
張老實嘟嘟嘴,不情願地道︰「那都是那年的舊黃歷,況且,你不說十里八村那個沒有受小易的恩惠,可是,不知道小易那娃撞得怎麼樣,我尋思著,要是小易那娃只要不癱瘓,就不要書了,回來後,我就將桂花娘家的佷女介紹給他,還抵不上恩情。」
王嬸一滯,張老實平日不咋地,沒想到想得還怪遠的。
不嫌棄小易那娃,只要不是植物人就行,有這份心也說是不錯了。
王嬸倒也沒再說什麼。
「他易叔,易嬸,你們這就要去深南市,去給小易治病啊!」王嬸眼尖,一眼就看見大包小包的沈老頭老兩口,悲戚地往村外走去。
「嗯,王嬸,家里就拜托你了。」沈易老娘顫抖地道。
「他易嬸你說啥,都是鄉里鄉親。」王嬸不願意了,拉著沈易老娘的手,乘機塞給沈易老娘幾百元錢,沈易老娘連忙道︰「他王嬸,這怎麼行,我們都拿你幾千元了,這……」
「他易嬸,你要這樣說,就見外了,見外了,小易那娃我見了就喜歡,再說了好幾年前還是小易給我治好了胃病,小易有事了,我怎麼會不幫忙。再說,出門在外,有錢不嫌多,這一點錢算什麼,……」王嬸誠懇地道,沒有一絲的虛偽,哪怕她偶爾在賣的酒水上,輕輕的倒一下,那樣酒水就會少個一錢二錢的,但是,這個時候,王嬸絕對沒有半絲偷奸耍滑的意思。
就在這時,拖拉機咚咚的聲音響起,是王嬸家的農用拖拉機。
「快、快,快上車,他易嬸易叔,趕緊去深南市看小易,據說深南市離我們這里幾千里,火車要坐幾天幾夜呢!」王嬸看見自家老頭將拖拉機開過來,趕緊地讓沈易爹娘上車,去救沈易。
沈易爹娘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善表達,只能默默地垂淚,坐上開往縣城的拖拉機,然後在轉車去省城,再買火車票去深南市。
=======
深南第一聯合醫院,沈易繳納了三萬元醫療費,美女老板還不錯,一听沈易急著用錢,直接給了一個十萬元的卡,有了這十萬元,沈易可以安心的考試和治療雷風了。
反正是期末了,不上課,自己復習,也不點什麼名,更不談不上扣學分,沈易回學校就晚了點。
大學考試都那樣,一到期末,任課老師都會給指重點,那些是考點,都會或明或暗地指出來。沈易沒有不急著回學院,辦完雷風住院費的事,有看了雷風一段時間後,沈易才走向自己那個二手電動車,要回學院。
醫院走廊一陣騷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快,快,太平間有人暈倒了,快!」
沈易搖搖頭,笑了笑,「太平間不都是死人嗎,有人暈倒,笑話!」
不過,反正沒事,沈易站在走廊的一側,看著推過來的急救病床,不由眼楮一跳,看那個人滿頭白發,怎麼有些眼熟。
「爹……」
爹,爹怎麼來了。
沈易顧不得多想,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的確是沈易的爹沈老頭。
「爹……怎麼回事?」
「嘎……」沈老頭正悲戚地望著病床上的病人,冷不防有人叫他爹,抬起渾濁的雙眼,「嘎,你是,你是,你是易兒……」
「爹,是我,你……」沈易急道。
「你這個天殺的……你好好的,……你看你娘……」沈老頭冷不防受到刺激,加上這些天憶兒成病。也有些支撐不住,身軀往後就道。
沈易耳聰目明,一把抱住沈老頭。
「趕緊讓開,救人!」一個小護士吼道。
「嘎~」
沈易一看,在急救病床那個人不是自己的娘還有誰。
顧不了多少,將手中的沈老頭交給一個有些眼熟的小護士,就俯去,悄無聲息地取出一枚銀針,扎在老娘的一只胳膊上,輕輕轉動起來。
「哈,閑雜人等閃開,要救人……」那名小護士雖然接過沈老頭,但是出于護士的本能,察覺出其中不妥來。
沈易並沒有理她,而是跟著急救病床跑,而那名原本應該跟著病床跑的護士,卻呆呆站在那里扶住沈老頭。
等急救病床推了幾十米後,沈易老娘忽地張開眼珠,嚶嚀一聲,醒轉過來。
「停、停、快停,病人醒轉過來了……」
沈易明白,母親是急火攻心,一時受到打擊暈死過去,在自己的銀針下,回轉過來,就不能那麼急促地推動了,要是那樣的話,反而不好。
那些推病床的護士,也是有基本常識,一見人舒醒過來,動作就緩慢了很多。
那個扶住沈老頭的小護士,一听暈倒的老人醒來,扶住沈老頭就沖過來,忙道︰「趕緊收進病房,靜養!」
「可是,莫護士,這病人沒有家屬,不需要急救,是不是先找到家屬交錢再說?」一個小護士說道。
「嘎,快、快,送我爸媽去病房,我去交錢!」沈易立刻道。
爹媽出事,豈能兒戲。
看著一溜煙跑掉的沈易,莫護士才算明白,這人如此緊張,原來是這兩老人的兒子,話說,出現得還真是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