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世界之花溪傳奇 28靈植斗法2

作者 ︰ 南共北

樊錦雲原本是普通山民,家無寸瓦,身無恆財,到二十多歲還在打光棍,只靠砍柴捕獵謀生。幸得有次進山偶遇一位即將隕落的大能修士,被指引著開始修仙。那人臨近神消寂滅,又得了他一點恩惠,便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樊錦雲觀他穿著打扮言行舉止,料得他出身不凡,不過,任憑樊錦雲百般詢問,那修士也未曾告訴他自己來自何門何派。等到那位修士神消寂滅後,樊錦雲也曾四處多番查詢,卻始終不得線索,無法探明自己這位半截師傅的底細。

樊錦雲資質不錯,又受了高人指點,幾百年來以散修身份行走修仙界,倒也過得風生水起,沒吃過什麼大虧,心下頗為自傲。

不過他各處游歷這麼幾百年,耳聞目睹之下,也漸漸知道散修畢竟不如入宗門省心靠譜,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嘛。好多次他隱匿行蹤,偷偷跟了那些大宗大派的修士,才發現有娘的孩子可真是不一樣,人家隨手拿出來的都是他平生未見的煉器靈植,遇到別家門派的修士,講話底氣都要足些。

就此生了入門派的念頭。

不過呢,他思慮得多,覺得自己平空以散修身份加入一個門派,多半得不到重視。樊錦雲憑一己之力橫行散修界數百年,已修煉至金丹後期修為,在散修中算很難得,進入一般的修仙門派也可算得上上,但放在三清門這樣的修仙大宗門里,就實在不算拔尖了。樊錦雲既想享受修仙大宗門隆重聲譽的福利,又想進去以後受到重視,不受人轄制,于是就被他想出這樣一個旁門左道的法子。

如果當真與韓琦之流比斗劍器、陣法、符咒、丹藥等等,莫說他不是對方的對手,真要實打實的斗法,死傷可是難料的。何況,當初那位大能修士時間有限,再傾力教授,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樊錦雲會的也只劍器、丹藥、靈植幾樣。現下他以宗門之名挑戰大能修士,使之不得不應戰,再以己之長挑戰三清門中多位修士各自的短板,雖然勝之不武,可也顯出自己博學多才,雖然贏得不體面,到底是把自己的強項一一展示了出來。然後再提出進入宗門,索得一丸之地當個小主管,日後覷機再往上爬。

韓琦等三清門修士明白了他的意圖,心中不豫,卻也多少松子口氣——到底是想入三清門的,多少也會給宗門留份情面吧?

韓琦想到此處,與在座的晉華長老等對視一眼,便應下了樊錦雲的要求。

花溪倒沒想這麼多,她之前就看不順眼這樊錦雲目中無人的昂揚態度,現下更是不滿這人居然莫名其妙就想奪了關西夫子的位置。要真讓他來管靈植園,自己以後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本來她無所謂勝敗,這會兒卻想要努力搏一搏了!

花溪暗自嘆氣︰早知有這一遭,關西夫子干活兒的時候,自己就該多花些時間,用心些!

她放了神識探入樊錦雲的囊袋,袋口雖有靈力滲出,神識卻進不去。看來,還真是名符其實的火浣布制成。

樊錦雲已繞清風台一圈,向諸人展示完畢手中囊袋。他仔細地解開囊袋袋口繁復勾連的銀色扣線,指尖在袋口略探得一探,便勾出一株草本植物來,另一只手馬上又捏緊袋口。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株紅艷艷似蒲如葦的細弱草株捧在手心,高舉至額前,讓在場諸人看清楚,鄭重道︰「這是第一樣!」

草株雖然細小,但圍觀者均不是凡人,眼力神識自然能將其形色探看分明。下面開始議論紛紛。

「赤色?會不會是火林獸常居之處的火浣草?」有人從樊錦雲剛才提到的火浣布囊袋受到啟發,猜道。

「不可能!火浣草和火林獸的毛發一樣是赤白相間,而且哪有這麼細小的?火林獸機敏膽小,只會在蓬簇而生的茂盛草植間躲藏!」

「怎麼不可能?說不定這姓樊的故弄玄虛,故意拔去了白色那部分,只留下赤色的來迷惑我們!而且,成年火浣草自然高大茂盛,難道剛從草種里出來就能見風長成那般豐茂?!」

「這,這,還真敢亂講!你可不要胡猜,誤導了靈植園的這位小姑娘!」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我听說澤國之東有一種向陽草就是這般紅通通的,看上去倒有幾分像。」

「真的?你能肯定?」

「呃,這個可說不準……」

「切,那就不要隨便開口!」

「這小姑娘行不行啊?可別敗了我們三清門的名號!」

「區區靈植的斗法,就算姓樊的贏了又算得了什麼?」

「可別瞧不起靈植,玄真派的商羊道君不就自己用靈植創出不少厲害的煉器?還有他那位尊長歧元道君,更是把靈植的功效發揮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歧元道君?是不是失蹤了好多年的那位?」

「是啊,要是我們門派里有幾位擅長靈植的道長,今天也不至于讓個小姑娘上台迎戰!」

「關西夫子到底去哪里了?這種時候不出來……」

……

下面眾人爭議不斷,猜來猜去,話題歪來歪去,卻無一人能肯定地道出樊錦雲手中那細弱草株的來歷名號。

靈植在當下修仙界不是修士們的首選,自身修煉是第一心頭好,煉器陣法次之。即便有修士執著于靈植,大多是如關西夫子這樣修為低微。像商羊般若子之輩,實在鳳毛麟角。這種風氣,在三清門尤甚。大家都知道煉器、煉制丹丸缺不了靈植,但又都不願花過多精力主修此道。

樊錦雲得意地听下面的修士討論,斜睨一眼客座席,見韓琦等人看上去若無其事,覺得還沒把這幾位鎮住,有些不耐。

他便催道︰「花修士,如何?能認出來嗎?」

花溪自然是沒認出來。

樊錦雲惹人厭地聳眉笑道︰「這幾樣是我自百年間的所得中挑選而出,你一個小丫頭,才在門派里呆了多久?認不出來也沒什麼,用不著把宗門聲譽背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啊,你認不出,可以求助韓琦大士嘛,紫陽真人不在,他可是你們門派當仁不讓的第一人了!」他急于把韓琦拉下水,跟花溪這麼個小姑娘一起站在台上,實在非他初衷。想到三清門這麼多人,都認不出他一介散修手里的物件,不由愈加得瑟。

台下圍觀的修士鬧噪起來。韓琦依舊不動聲色。

花溪很郁悶,又不甘心就此認輸,想到韓琦對她說的「拖」字訣,心生一計。

她先背起手,不緊不慢地走到樊錦雲近前,彎腰仔細盯著他手中的草株。樊錦雲不知究里,只得任由她看。

台上台下,眾人見她煞有介事,似乎頗有成算,不由生出幾分指望,安靜下來,都盯著台上的兩人。

韓琦微揚起一邊唇角,饒有興味地看著花溪表演。

一刻鐘過去。又一刻鐘過去。

清風台之所以得名,是因為此處有各路微風吹過來,一年無時不斷,各種風向都有。現下輕風不斷吹拂,那細弱草株便一路的歪斜。

樊錦雲把手里那草株護得慎重,卻迫于必須讓大家從頭到尾看分明,不得不托在掌心,無法用手隔開風力。

這草株想來是很珍貴的,花溪一直盯著瞧,那草株就一直這麼流落在東西南北風里,東倒復西歪。看得樊錦雲好不心疼,生怕一陣勁風過來,這草株就這麼生生折斷了。

他煩躁地問花溪︰「你看完沒有?認出來沒有?」

花溪抬頭看看他,認真地回答︰「還沒呢,讓我再看一會兒。」

樊錦雲一口氣悶在胸口︰「再看一會兒就能認出來?!」

「嗯,」花溪鄭重點點頭,「有可能,也可能認不出來。」

……

看到這里,台下諸人嘩然。韓琦另一邊的嘴角也揚了起來。他復又想到什麼,皺著眉悄悄又發出一道傳信符,這次直接傳給了斗龍宮的南華上人。

花溪認認真真地圍著樊錦雲手里那棵草株,走過來,走過去,反復幾圈,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時作沉思狀。

她這般若有所思,如此鄭重其事,樊錦雲堵得心口疼也無話可講,只好自個兒留意著風向,不時調整身體幫胸前的草株擋住來風。

好久好久,估模著實在不方便再拖下去了,再拖那樊錦雲就得暴發啦!

花溪終于放下背著的雙手,嚴肅地看向樊錦雲,開口道︰「唔,我覺得……」

圍觀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樊錦雲雙眉一揚︰「你說!」

花溪抿抿嘴,道︰「我想起過去听說過的一件物事,很是有趣……」她又頓了一頓。

樊錦雲已急不可耐,瀕臨暴走邊緣︰「是什麼?你就說吧!」

花溪笑笑,撥開臉頰旁被風吹亂的發絲,開始一字一頓、抑揚頓挫、慢條斯理地背誦起前世讀過的雜記內容︰「閩中有一物,晚熟,其實廣上而圓下……」

她才背了兩句,樊錦雲打斷她︰「行了!你說得不對!」

花溪禮貌地對他道︰「樊修士,重點在後面,剛才講的,不是你手里的這個。」

樊錦雲又被她堵住,想說什麼說不出來,一張方臉漲得通紅。他一轉念,便想把風中凌亂的細小草株收回囊袋中,花溪早看出他舍不得草株被風吹,故意開口阻止道︰「哎哎,樊修士,要是我說對了,一會兒你會不會另取別的東西出來說我認錯了呢?」

樊錦雲一怔,復又怒道︰「豈是兒戲!」

在場三清門人居多,當然聲援花溪,紛紛譴責樊錦雲想要暗渡陳倉。樊錦雲一臉怨氣,終究還是沒有再把草株裝回囊袋里。

花溪安撫地對他笑笑,盯著他手里的草株繼續背誦道︰「……其實廣上而圓下,大可徑寸有五分,香氣清遠,色澤鮮紫,殼薄而平,瓤厚而瑩,膜如桃花紅,核如丁香母,剝之凝如水晶,食之消如絳雪,其味之甘芬,不可得而名狀也——」閉眼深吸一口氣,狀似已嗅到看到自己口中所描述之物,陷進想象中難以自拔。

在場不少人已經察覺這小姑娘在故作姿態,只不知為何如此。樊錦雲心里冒火,強自按捺︰說一千道一萬,認不出還是認不出,看你還要裝模作樣多久!

韓琦自是知道她在拖延,心里好笑,又著急起還未傳回消息的南華上人那邊。

花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晌,才又慢吞吞開口道︰「此物生于興化,號稱閩中荔枝,不似凡品,味色均美,不過,」她轉過話頭,搖搖頭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物外,也有物。」她瞄了一眼樊錦雲,心道「說的就是你!」

樊錦雲正心里憋得慌,自然沒听出來她的意思。

花溪接著道︰「其實,比荔枝更不似凡品的,還有一物……」

話未說完,一旁的樊錦雲實在忍不住了,跳起來大吼︰「你還有完沒完?!」

花溪一驚,後退兩步,一臉認真︰「怎麼了?」

樊錦雲︰「直接說這是什麼!」

他自頸間至臉上隱隱浮起淡金色,花溪心中吃驚,不敢托大,又退幾步,離他遠點。到了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敢繼續忽悠。

「嗯,我認為,這是迎涼草!」

「哼!」樊錦雲一臉不屑,「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什麼名號來呢!」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向客座席的韓琦揚聲道︰「韓琦大士,她認錯了!」

托起手中草株,又向眾人展示︰「這是鐘火山的香草,晝縮入地,夜半抽萌,懷此草,自知夢之好惡,故名懷夢草!」

花溪頭一回听到還有這種草,看其貌不揚,倒還有些功效。剛才只顧著構思胡謅忽悠的內容,其實並未仔細看,現下倒是多看了兩眼,把那細細蒲葦的形狀、艷艷紅的色澤記在腦中。

客座席中,晉華長老欲待開口,韓琦止住他,大方承認︰「不錯,這一場,你嬴了。」晉華長老暗中設置了一個他二人間的隱密空間陣,不滿道︰「大家都沒認出來的東西,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怎麼能就此認輸?」

韓琦道︰「他既然處心積慮地想要揚名,這里還有不少其他門派的高階修士,自然就不會拿贗品出來胡說一通。何況,他不是還想留在三清門嘛?」

晉華長老便不再言語。

台下三清門的弟子均是嘆息︰還是沒認出來,輸了一場。

樊錦雲正在得意第一場終是勝了,花溪站得遠遠地喚他︰「樊修士!」

樊錦雲看過去。

只見小姑娘一臉天真地問道︰「我們這是在斗法嗎?」

樊錦雲一愣︰「當然。」這小姑娘不至于遲鈍到現在才醒悟過來吧?!

「哦,」花溪點點頭,又天真地問︰「斗法有些什麼規則呢?」

「規則?你剛上台我就講過了啊?」樊錦雲納悶。

「對,那是你講的規則,可是一般斗法不都還要講什麼公平的嗎?」花溪仰頭問。

「這個還用講出來嗎?我們這斗法自然是公平的,你認得出來,靈植歸你,認不出來,靈植園歸我!」

花溪笑笑︰「可是你說帶了好幾株靈植過來,我們總要株株都認過才算了事。我是認出一株便算嬴呢,還是全沒認出便算我輸?」

樊錦雲高傲道︰「只要你能認出一樣,這樣就歸你,你要是全部認不出來,才算你輸!」他對自己拿來的幾株靈植相當自信,這幾樣都是從當初那位大能修士那里知道的珍稀靈植,有兩樣是大能修士送給他的,其他幾樣卻是他自己費盡心思,依了那位大能修士的描述,千辛萬苦地四下尋來的。

他收起懷夢草,待要取出第二株靈植。花溪止住了他。

她細聲細氣地不滿道︰「你做了那麼多準備,突然要讓我認你的靈植,這個,怎麼能叫公平呢?」

樊錦雲真是煩了,說又說不過她,听來又確實有一番道理,台下的三清門修士,還有其他門派的一些修士也出言表示贊同。

他嗆聲道︰「那你想要怎樣?」

「當然是你也要認認我找來的靈植!」花溪理直氣壯地接道。

「你給我認一樣,我給你認一樣,這樣才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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