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上,月如鉤,清風卷暗香。紅帳飄揚,喜事來。
「皇後,看見頭了,用力啊!」宮女李嬤嬤緊張又高興地說道,李嬤嬤雖是宮女,卻學過醫術,懂得接生,李嬤嬤旁邊還有幾個宮女在幫她打下手。
「啊!好痛,好痛啊!靖天。」床上的美婦滿頭秀發微微凌亂地散著,略顯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香汗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熒光。柳月眉蹙成了一團,一雙秀目星光閃閃,時不時流出眼淚兒,細巧挺秀的鼻子微微地皺著,皓白的牙齒把胭脂般的紅唇都咬著印子了,讓人看了就揪心的疼。
「玲瓏,我在,我在,我陪著你,沒事的,用力,孩子馬上就出生了。」軒轅國的皇上軒轅靖天緊緊地握著軒轅國的皇後慕容玲瓏的秀手,軒轅靖天的一襲龍袍泛著不容侵犯的威嚴,刀削般的臉上滿是焦急。劍眉也皺成了一團,敏銳的雙眸輕微的紅著,挺直的鼻梁上布著薄汗,顯然是緊張所致,精致的嘴唇一張一合地說著安慰和鼓勵慕容玲瓏的話語。
天下人都知道軒轅國的皇上和皇後感情深厚,軒轅皇上為軒轅皇後廢除了後宮,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軒轅皇後把一切都置之度外,隨軒轅皇上征戰沙場,軒轅皇上和軒轅皇後的故事是一段佳話。但是不幸的是軒轅皇後在戰場上不幸中毒,失去了第一個孩子,被診斷出難以再孕,軒轅皇後為此傷心頗久,身體也越來越差。如今八年已過,軒轅皇後好不容易再次有喜,對于軒轅國來說這是大喜事,成為了軒轅國飯後茶余的閑談。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皇後喜得公主。」李嬤嬤高興的話語讓軒轅靖天和慕容玲瓏都為之一愣。
李嬤嬤隨即也意識到了什麼,便安靜地給孩子擦洗著身上的血跡,其他人也都沉默著。
「靖天。」慕容玲瓏看著正在被李嬤嬤擦洗血跡的孩子,眉目之間有著深深的愛意和深深的憂愁,讓人看了就心疼。
「玲瓏,累了吧,辛苦你了!」軒轅靖天俯身輕吻著慕容玲瓏的額頭,眉目之中略帶憂愁。
「皇上皇後,公主已擦洗干淨,奴婢先抱公主去喂女乃。」李嬤嬤對著軒轅靖天和慕容玲瓏恭敬地說著,臉上有著擔心和憂愁。
「去吧。」軒轅靖天看著孩子,眼里有著愛意也有著無奈。
軒轅靖天靜靜地喂著慕容玲瓏吃著膳食,宮女們都恭敬又小心翼翼地站著,屋外的風吹的樹葉簌簌作響。
不一會兒,李嬤嬤便把吃飽女乃的孩子抱了回來,軒轅靖天起身接過李嬤嬤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看著孩子,臉上滿是慈愛。孩子皮膚皺皺的,紅紅的,水靈靈的雙眸好奇地看著軒轅靖天,鼻子時不時動動,嘴里吐著一個小水泡,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喜愛。軒轅靖天看著孩子微微地笑了笑,眼里閃過一條深邃的光,然後說道︰「這是太子,軒轅國未來的國君。」軒轅靖天的聲音並不大,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屋里屋外的人一驚之後便齊齊跪在了地上,然後大聲地喊道︰「恭喜皇上皇後喜的太子,太子千歲,千千歲。」
軒轅靖天抱著孩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人全都信得過,屋內、屋外的這些人,一部分是慕容玲瓏教出來的,一部分是自己的親信。
「傳朕口諭,軒轅國喜得太子,擺宴三日,宮外擺流水席,與民同樂。另,各軍將軍賞銀一千兩,副將軍賞銀八百兩,其他各賞銀五百兩。」年年征戰,軒轅靖天知道自己不能太鋪張,但是這些全都是必須的,他要讓軒轅國的子民都認為太子是福星。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屋外的張公公恭敬地回答之後,便離開了。
「靖天,這樣好嗎?」慕容玲瓏憂傷的表情讓軒轅靖天心為之一痛。
「玲瓏,只能這樣了,不是嗎?」軒轅靖天把孩子放在慕容玲瓏的身旁,然後溫柔地模著慕容玲瓏烏黑的秀發,表情中有著無可奈何。
慕容玲瓏輕輕地嗯了一聲,正逢戰亂,慕容玲瓏清楚的知道︰靖天身為皇上卻只有自己一個女人,滿朝文武本就對此頗有微辭。因為自己不易受孕,自己也勸過靖天立妃,靖天卻不同意。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喜,軒轅國人都以為軒轅皇室後繼有人了,飯後茶余談論地都是太子,而並非公主。戰爭不斷,她能理解軒轅國子民的心情,就連靖天和自己也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男孩子。自己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次能有喜得多虧了師傅找的各種靈藥,而且那些靈藥都是十分不好找的,師傅也說過這次有喜之後,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再次有喜,而且這次有喜期間有幾次都差點小產。現如今又年年征戰,如果讓軒轅國的子民知道他們心心盼望的太子成了公主,恐怕會引起國之動蕩。
「靖天,真是苦了這孩子了。」慕容玲瓏看著襁褓里的孩子,語氣里有著心疼和無可奈何。
「孩子將來會明白的,再說你的身體調養的越來越好了,還是有機會再次有喜的。如果之後你生了男孩子,就讓我們的女兒做回公主,在這之前只有辛苦我們的女兒了。」軒轅靖天看著襁褓里的孩子滿眼疼惜,這是他和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同時也在心里想著︰如果沒有戰爭該是多好。
「女兒,辛苦你了,父皇母後也是迫于無奈。」慕容玲瓏看著孩子流出了眼淚,更是讓人看著心疼。
「玲瓏,你剛生產完,不要哭,我再喂你吃點膳食,你吃完之後好好睡一覺。」軒轅靖天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膳食,溫柔體貼地喂著慕容玲瓏。李嬤嬤也在旁邊說著從宮外听來的趣事,李嬤嬤是慕容玲瓏的貼身丫鬟,和慕容玲瓏情同姐妹,現在看見慕容玲瓏這樣眼里滿是心疼。
窗明幾淨,此夜綿綿,注定了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