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長生等人听見此話無不驚恐,他們身中迷藥,此時卻只得任人宰割,那是毫無辦法的。墨遠離便是上前,道︰「白前輩,有句話不知我當不當說?」
白興義道︰「墨遠離大俠乃是我白雲山莊的大恩人,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墨遠離道︰「白前輩,這些人雖然十惡不赦,但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白雲山莊危機已解,何不放他們一條生路?以免多生殺孽!」
白興義心下為難,這些人想要殺盡他整個白雲山莊,心腸之歹毒,他怎能輕易原諒,要是放過了這些人,等墨遠離一離開,這些人又折返而回,那不是等于放虎歸山了。見白興義沒有言語,墨遠離便知其中原因,他知道這對白興義來說卻是有些為難,但如若看著白興義殺了八卦門等三幫數百人,他又于心不忍,當即便道︰「白前輩,如若你在此刻放過他們性命,我相信這些人會對您心存敬意,雖然他們不會感恩戴德,但最少不會再與白雲山莊為難。何況就算你殺了這三幫眾人,他們幫派的其他門人豈不是要上門來尋仇,到那時白雲山莊又會陷入今天這樣的危機。在下實在不想看見再傷人命,所以請前輩思量!」
白興義听見此話,心中一想,確實有理,對于他們山莊也是利大于弊,說道︰「少俠俠義心腸,不愧是劍中君子,叫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听少俠的,老夫便放過他們的性命!」他剛才從白若雪口中就已得知墨遠離就是大名鼎鼎的劍中君子,此時見墨遠離心腸仁義,確實名不所虛。
墨遠離將阮夕夕手中的解藥拿過來,走到易長生近旁,將解藥給了易長生,待得易長生解去身上麻藥,易長生便是長長嘆了口氣,施了一禮,說道︰「少俠饒命大恩,在下多謝。」這話說得甚為感慨,方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由死到生,便是領悟了許多,心有余悸之下不由得懊悔萬分。
墨遠離道︰「易前輩,並非在下救的您,是白前輩不想妄造殺孽,由此放過你們,但求你們離去後能改過自心,切莫再與白雲山莊為難了!」
易長生嘆道︰「多謝白莊主饒命之恩,在下定當永記在心,今生今世也絕不會踏入白雲山莊半步!」
白興義道︰「如此甚好!」
隨即易長生便攜鬼閻羅等人緩緩退出了白雲山莊。白家人登時松了口氣,白興義當即便邀墨遠離三人進山莊,如今天色已是很晚,三人便選擇留宿,當即一行人進了山莊,瘋子樂一人緩步走在最後,墨遠離便在停住腳步,向他望來,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瘋子樂走進,瞧著他微笑,不禁全身不自在,問道︰「你••••你看我干嘛?你這表情我可實在受不得,莫非你喜歡男的。我瘋子樂大好男兒,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啊?」一句話便是略帶膽怯,仿若揭穿了墨遠離的底,生怕令得墨遠離難堪之狀。
墨遠離微笑不禁哈哈大笑,心想︰「他又開始說瘋話了!」說道︰「子樂兄弟真乃奇人,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你是如何解除三刻酥麻散之毒的?」
瘋子樂一驚,心想︰「他竟然看出我沒中毒,眼力果然毒辣,恐怕我暗中相助阮夕夕之事他也看的清清楚楚了。其實倒也不足為怪,我出手雖快,能瞞得過其他人,但墨遠離武功修為不在我之下,自是瞞他不過的。」悄悄問道︰「你都瞧見了?」
墨遠離微笑道︰「子樂兄弟那三招精巧的劍法,如若換做我,不察覺之下,也是擋不住的!」
瘋子樂干笑一聲,忽而環顧四周,察視一番,確定無人後,便小聲道︰「那你可千萬別告訴了阮夕夕那個瘋子,她根本還不知道是我在幫她。」
墨遠離道︰「那是自然,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兩人便是相視而笑,並肩進了白雲山莊。
白興義等人包扎好了傷口,眾人便聚在客堂,白興義拱手道︰「這次如若沒有三位的幫助,只怕我們白雲山莊難逃厄運,來人?上酒,我要請三位喝上一杯。阮姑娘,不知你可能喝酒?」
阮夕夕道︰「莊主客氣了,阮夕夕能喝酒!」
白興義大笑道︰「阮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在下敬佩。」瘋子樂听見要上酒,登時精神大振,心想︰「這白雲山莊靈氣濃郁,想必出的酒一定是絕品,我可要好生嘗上一嘗。」不一會每人手中端著一杯酒,白興義便是邀眾人舉杯共飲。白興義道︰「阮姑娘,老夫有個問題不明,不知••••可否?」
阮夕夕道︰「白前輩有什麼話,就請問吧?」
白興義微一皺眉,便道︰「最近江湖上有傳言說,你們阮家失了一場大火,一百多口人都沒能逃月兌厄難?不知道是不真假?」
阮夕夕心中登時一痛,此語便是又勾起了她心底的傷痛,一時便是說不出話。白興義見阮夕夕忽變臉色,便是心愧,歉意道︰「我這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胡話,如今阮姑娘安然無恙,那些話自然就是謊言,在下的話實在貿然了。」
阮夕夕道︰「不,白前輩,你••••你的話一點都沒錯,我們阮家如今的確不存在了。」這話一出,白興義,以及白若雪兄妹兩亦是臉色大變。墨遠離便是臉色柔和的瞧著阮夕夕,知道她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瘋子樂忽然頓住手中酒杯,此時氣憤凝固,他又如何喝得下去酒。
阮夕夕又道︰「阮家被賊人所害,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阮夕夕之所以還活在世上,便是為了報仇,抓到這些賊人將他們千刀萬剮!」
白興義心道︰「原來傳言果然是真,阮家在一夜之間被大火燒得一干二淨,當初听見此言,我是百般不信,畢竟阮家也是武林數一數二的世家,怎麼可能說被滅就被滅呢?如今親自听這女子說來,看來是一點也不假了。他們阮家也是被賊人所害,我們白雲山莊如若不是被他們所救,只怕便是要赴阮家的後塵了。」登時心有余悸,所幸自己兒女都還相安無事。
白興義歉意道︰「阮姑娘,老夫之言實屬無心,還請不要見怪才是。阮家遭此變故,老夫也是剛剛死里逃生,姑娘的心情我再了解不過了。姑娘今後需活得開開心心,便是對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切莫太過與悲傷啊!」
阮夕夕道︰「老前輩說的是,爹爹對我最好,他在臨死的時候,都還掛念我的安危,我要是輕言生死的話,那就是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雙眼含著淚珠,她本是堅強的女孩,但處于親情之下,她的心便是軟到了一踫即破之地。
白若雪嘆了口氣,柔聲道︰「阮姑娘,我比你大,我就叫你阮妹妹吧?」阮夕夕道︰「恩!」
白若雪接著道︰「阮妹妹,我們白雲山莊雖然不如阮家,但是從今日起就是你的家了,你就住在這里,我們姐妹相稱,從此不分你我!」阮夕夕瞧著白若雪,眼中充滿感激,但卻知道她是看著自己可伶,便生出的憐惜之情,阮夕夕感激一笑,道︰「多謝白姐姐,阮夕夕已決定從此浪跡江湖,四處為家,找尋殺父滅族之人,報仇雪恨!」見阮夕夕臉色堅毅,知道多說無益,只听白興義道︰「咱們共患生死,已是極大的緣分,傷心之事便不談了,來,各位請喝酒?」一杯酒喝完,白興義問墨遠離,道︰「墨大俠,不知你們這是要去何處啊?」
墨遠離心道︰「送大行經去靈山寺之事,萬不可透露半分,不然定將惹上殺生之禍。」此事他們在離開雲州之時,便相互決定︰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可將大行經之事說出來。墨遠離便隨意找個借口,面帶微笑道︰「在下四海為家,路經雲州,踫巧遇上了子樂兄弟和夕夕姑娘,素聞南方黔州的靈山之地,美如天境,我們三人便決定結伴而行,去往靈山。」
白興義道︰「喔,原來如此,要去靈山,便要經過我們析州。也倒是上天注定,我們白雲山莊命不該絕,恰巧遇到了三位,解了我山莊之危。」說著不禁哈哈大笑,從白興義的舉動之中,三人便是感覺白興義性格爽朗,倒是個豁達的老前輩。當即再無拘束之心,放開心來,瘋子樂不管到得何處都從來不會感覺陌生,常言‘四海為家’,瘋子樂便是將這四個字闡述的淋灕盡致。
墨遠離道︰「白前輩,听白姑娘說山莊日前得到一把劍,乃是聶水寒的宿劍勾戮,因此才引來易長生等人,這可是真的?他們真的就是為了此劍而來?」墨遠離雖听白若雪說過,但那時白若雪擔憂其父親、哥哥的性命安慰,墨遠離不免質疑其真假,此時親自問白興義,倒是想證實心中的疑惑。
白興義微微一怔,向白若風和白若雪瞧了一眼,白若風臉色登時蒼白,現出濃濃悔恨之色。白興義嘆氣道︰「不錯,我兒的確得到了聶水寒的劍——宿劍勾戮。這把劍險些給我們山莊帶來了滅頂之災,當初一時私心驟起,險些釀成大禍,現在思之都還心有余悸啊!如今看來,我們白家是不配擁有這把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