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劍嚇得心跳都要停止,隨即怒火直冒,丫的欺人太甚!
反觀越崢,他躲閃之後便快速退到湖泊邊緣,臉上表情始終平靜無波,好像沒听到越明剛剛說的那些話一樣。
就這樣一人攻一人躲,王小劍從最初的提心吊膽到後面都麻木了,他知道越崢絕對不會讓他和對方的寶劍硬踫硬,漸漸地覺得這種你來我往枯燥的姿勢真是寂寞如雪,這樣的比斗要什麼時候結束?
忽然越崢停住了身形,道︰「到此為止。」
眾人還莫名其妙,越明迅捷無比的身影忽然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不,他可以動彈,是他手上的劍無法動彈一絲一毫。他的劍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綁,沒法移動了。王小劍定楮看去,隱隱地看到空中交織著幾道紅色的光繩,正是那幾道光繩纏住了寶劍令越明無法動彈。而光繩的另一頭卻連接到了湖泊里面。
「哇哈哈哈,看你剛才囂張,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王小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叫囂道,「趁他病,要他命!」
「嗯?」越崢低頭。
「呃?我是說,咱們應該發揮團結友愛的精神,把他綁結實點兒。」
越崢挑眉。
越明似乎听不到王小劍的話,但是落到現在的處境也知道接下來越崢不會放過他,于是拼命地想把劍拉出來。他的額頭上冒出幾顆冷汗,俊美的臉因為用力太猛而扭曲了,卻依然白費力氣,口中大叫︰「你耍詐!」
「這是怎麼回事?」旁邊幾名原本樂呵呵的的圍觀群眾連忙過來幫忙,卻被越明一聲大喝「滾開!」給釘在原地。
王小劍也吃了一驚,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眸子可以這樣凶殘陰暗,面孔可以扭曲到這種程度!這種一看就是變態的表情,不知道心里藏了多少陰暗才會這樣。
王小劍被他目光一掃,頓時毛骨悚然。
「沒用的。」越崢卻依舊冷淡,王小劍甚至從他的語氣里听出了一絲輕蔑,「在這種四處熔岩高熱的地方使用寒冰屬性的劍,我建議你在修煉劍道的同時,也該修煉一下腦袋。」
王小劍和眾人︰=口=!!!
這種高高在上的智商優越感是腫麼回事?這種毒舌的感覺是腫麼回事?他不是對剛才的挑釁平靜淡漠嗎?他不是仙風道骨世外仙人不把別人的諷刺放在眼里嗎?!
「你借助了這里的天地靈氣!」越明的眼楮開始噴火,再度失敗讓他失去理智,「上次奪寶大會你借用天雷峰的天地靈氣,現在你又借助閔義山的天地靈氣!你這是耍手段!」
越崢看了他一眼,「那又怎樣?」
隨即笑了笑,那笑容嘲諷又高高在上,眼神更是輕蔑道極點,好像看著一條被痛打的落水狗,「敗在同一招式上兩次的你,真的應該反省反省自己的腦袋。」
眾人和王小劍︰……
越明︰我要殺了你=血=
然而越崢已經帶著王小劍飛走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糾纏。
一飛到空中,王小劍便又想起自己的處境堪憂,心里不由七上八下。
一人一劍很快來到清音峰,清音峰在東岳十三峰的中央,其他山峰眾星拱月地將它圍在中央,四周清泉和瀑布潺潺流著,水聲陣陣,泉水叮咚,樹木蒼翠,白雲繚繞。
在清音峰後山的一塊空地上,紫色的野花開得浪漫異常,遠遠便望見一個身姿筆挺的男子站在空地邊緣,他的身邊飛舞著一把紫色的寶劍,一會兒去追蝴蝶,一會兒探看下面的野花。最令王小劍吃驚的是劍上有一名絕世大美女!
那女子就坐在劍上,穿著紫色的恍若沒有重量的紗衣,頭發如同海藻般漂浮,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飄飄如仙的女子,簡直都看呆了,只是這名女子的身體透明,像是一踫就要碎掉似的虛影。
那名紫衣女子看他凝視自己,眼也不眨,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烏黑的發和輕柔的紗衣放佛沒有重量,在空中像海藻般飄逸。
王小劍看得目瞪口呆。
「師父。」越崢落到花叢中,驚起無數翩翩蝴蝶。那把劍帶著美女從花叢中飛起來,飛到越崢身邊團團轉,最終停到他胸前。王小劍看到她正歪著頭打量自己,似乎很好奇。
「看來紫意對你的劍很有興趣。」一頭的赤日炎轉過身來,含笑道。竟然出奇地年輕,看起來不過三十五歲左右。不過能成為越崢的師父,怎麼說也是個年齡巨大的。
越崢盯著那把飛舞的紫色寶劍片刻,皺著眉問道︰「師父,我知道紫意劍是當今世上的四大名劍之一,我不懷疑她對劍的鑒別能力,但是能否讓她再看看我的劍?」
「怎麼回事?」赤日炎似乎覺察到不對勁,走過來。
越崢把後來的事情說了,頓了頓,道︰「師父,這把劍不能砍破鱗甲蜥蜴,連夫堅也斷定他不是寶劍,所以我特地來問問。」
「夫堅?」赤日炎有些吃驚,「他說這不是寶劍?」
越崢點點頭,面色沉郁,「夫堅殺人無數,與我有仇,但唯一在煉劍一事上絕對不會撒謊。」
火炎煉人夫堅,曾經是一代鍛造名師,然而對于鍛造一道的渴望和追求讓他入了魔,竟然用百人性命殺人鑄劍,後來被越崢捉拿之後關押在閔義山,被罰永生永世在閔義山鍛造,不得離開。他或許殘忍好殺,生性凶殘,但是對于鍛造絕對忠誠,也絕對不會撒謊。
赤日炎知道他的性格,听了越崢的話不免陷入沉思。如果夫堅說的是真話,那麼王小劍就是一把破劍,可是為什麼一把破劍會有劍靈?況且,含晶殿里面全部是瀚海雲宗歷代收集的寶貝,不可能放置一把無用的破銅爛鐵。
沉吟片刻,道︰「或許你可以看看這劍是否有其他的用處?」
越崢搖搖頭,「師父,我修的是殺戮之道,若我的本命武器無法與我道相合,我要來做什麼?師父,你可有辦法將我和這劍分開,我想重選一把寶劍。」
「分開?這可難辦了。」赤日炎面露難色,「本命武器與修真者本源相聯,本命武器可以影響修真者的修為,修真者也可以將武器的修為發揮到極致,兩者相存相依,不可分離。如果要強行分開,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碎劍。」
「碎劍?!」王小劍和越崢異口同聲,不過相對于越崢的冷靜,王小劍要不淡定很多,如果他有腿,他肯定已經跳起來了,「有沒有搞錯?你們這是謀殺!絕對不能這麼做!」
越崢不理會他的叫喊,依然問赤日炎︰「如果劍碎了,那我不是會……」
赤日炎點點頭道︰「沒錯,本命武器被毀,修真者必定遭受波及,輕者修為倒退一截,重者當場慘死,到底會怎樣,全憑天意。如果你想碎劍,可要想好。」
越崢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麻煩,不過一天而已就把自己和一把破劍綁定了,于是道︰「師父,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王小劍也期待地看著赤日炎,老實說,他與越崢相處不過一天,他便發覺這人十分可怕,恨不得逃得遠遠的,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在寶庫里叫住他。
越崢提出要分開,他舉雙手雙腳贊成,只是如果要以自己的小命做代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有另外的方法……
赤日炎搖搖頭,望著他手中的王小劍道︰「沒有。如果你非要強行分離,只有碎劍一條路可走,為師也只能幫你盡量降低你的傷害,然而結果如何,為師也不敢保證。」
「不行不行!」王小劍怕了,他雖然莫名其妙穿過來了,但是身上破了道縫隙都痛得他渾身發抖,簡直像是被千刀萬剮似的,要是真被碎了,灰飛煙滅了怎麼辦?他還想著回家看院長呢!
想到這里就不得不含淚朝越崢道︰「哥們兒,雖然俺騙了你,但是你也用不著將我碎尸萬段對不對?」
「我現在就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越崢盯著他,眸子發寒。
如今的困境,進不得退不得,要和這把廢材過一輩子,想想都憋悶,可要碎劍毀了自己的修為,甚至付出性命,他就更加憋悶。
空氣僵硬,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赤日炎咳嗽一聲,轉頭對旁邊的紫意劍道︰「紫意,你再看看越崢的劍是怎麼回事?」
那名女子點點頭,坐著劍飄到緊張的王小劍面前仔細打量,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我看不出你的來歷,可否相告?」
王小劍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生死存亡時候,怎麼著也得拼一把,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講述自己悲催的蹲馬桶穿越經歷。
在赤日炎和越崢看來,就是兩把劍嗡嗡嗡地響,似乎在交談,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赤日炎與越崢都是比較有耐性的人,絲毫沒有催促打斷。
過了片刻,紫意劍飛到赤日炎身邊說了些什麼,他的表情越來越驚訝,爾後抬頭對越崢道︰「你這把劍上……是個人。」